拎着小狼崽回到宗门的时候，袁凌青都还没到。
“喂，白老太婆，放开我！”
“……”
老太婆？
白沚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我现在是你的师父，况且，按活的年岁的话，我还比你小个几岁。”
“你一个人类快一百多岁就是老东西，我们妖族一百八十岁才刚刚成年！”
懒得跟他浪费口水，白沚一挥袖，将它化为原型，抱着这只黑色小狼崽子直接走了上去。
玖泽自小几乎没有出过妖族的那个山洞，对一切都很是新奇，见白沚没有搭理他的打算，他也不闹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刚走上平台，便看到了弟子们都聚在广场上。
伏明迎了上来，向后方张望，没看到袁凌青。
“师娘，您回来了？师父不是去找您了吗？”
“他估计还有两天。”白沚神色淡淡，“你们聚在这，是有什么事？”
伏明的面色有些古怪，嗫嚅了半晌，才道：“还是等师父回来再说吧……”
周彦走了上来，直接开口。
“师娘，我们藏珍阁的灵石少了大半，师父没跟您说吗？”
白沚挑挑眉。
见到那家伙的时候，他在发疯，哪会说什么灵石的事？
“哦，我拿的，没什么事你们就散了吧。”
白沚轻飘飘地丢下一句，神色淡然，摸着怀中小狼崽子直接准备离开。
“师娘！那是我们云清宗的灵石，您就算需要，怎能一下子全拿走？过昨日便是发放月用的日子，大家都还等着呢！”
说话的是程扬，云清宗五弟子。
是最善战的，当然，也是所有师兄弟中，最没脑子的。
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长得倒是正气非凡，刚正不阿的样子。
曾经，程扬是所有弟子中最听话憨厚的，对白沚和袁凌青都是无比崇敬。
可是自从林采冰来了之后，也不知道他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变成了最听林采冰话的一个，自那之后，对于从小将他养大的师娘却是毫无信任可言。
第二世，自己便是死在他的锤下。
看着那张愚蠢的脸，白沚有些嫌恶地蹙了蹙眉。
“师娘，为何不说话？您把灵石还回来，先让我们把月用发了吧。”
他看不懂白沚脸上的表情，还在自顾自说着话。
一旁的胥凌川却注意到了白沚的表情变化。
他想不通，师娘为何对五师弟会露出这般的神情。
师娘平日里不是最喜欢这个单纯无脑的憨憨师弟了吗？
想不通，他便不会说话，只是，他更加留心起白沚的一举一动。
白沚抱着狼崽子，神色漠然。
“这个月的月用我等会儿就发，不过，从下月开始，月用需要你们自己去赚了。”
“什么意思？”程扬不解。
“师娘，您的意思是，您不会归还灵石了吗？”
周彦闻言一愣，忽然反应过来。
“归还？”
白沚冷冷一笑，“是我之前过于宠爱你们了，倒是让你们全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师娘，您要拿走全部灵石，也要经过师父同意才行！”
程扬依旧是直言直语，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几位师兄弟面色难看。
这些年，藏珍阁中几乎所有的灵石，都是白沚卖灵宝丹药换来的。
徒弟们偶尔通过试炼或者别的途径赚取一些，杯水车薪，白沚也都直接奖励给他们了。
这般养着他们，倒是斗米养出仇来了。
灵石是修炼者必备的东西，可以用于修炼，也可用于交易。
赚取方式有很多，最主要的还是来自于交易。
因为大的灵石矿就这么几个，全都掌握在顶尖的三大宗门手中，那些零零散散的小灵石矿，也都在各个大小宗门的手中，即便这样，灵石也很是稀缺。
普通修炼者想得到灵石的话，最快的方式则是去秘境中寻找，但风险极高。
所以，以交易的方式，是获取最快，也是最安全的形式。
“师娘，您的意思是……”周彦听出了白沚话中的意思，有些不敢相信。
白沚并未理会这帮弟子，抱着小狼崽子便转身走向藏珍阁。
“走吧，发月用。”
众人在藏珍阁前领完了月用。
白沚扫过众人，发现林采冰不在，不由分说便将一百下品灵石扔给了周彦。
“林采冰不在，周彦，你替她领了吧。”
“是……师娘。”
每个月领月用本是令人开心的事，可今日的众人，全都缄口不言，气氛沉闷。
“还有事吗？领完就回去吧。”
众人心思各异，却也没人说话。
白沚走进珍宝阁。
扫视一圈，便一件件地将架子上陈列的珍宝丹药收入囊中。
“啧啧啧……你果然心思不正，偷自己宗门的灵石不算，还要偷珍宝啊，老太婆。”
玖泽恢复了他少年的模样，靠在一旁的架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沚，目光讥讽。
“你啊，不知世间险恶。”
白沚在一把白玉色的长剑前停下，似是有些怀念般看了半晌，摇了摇头走开，并未取走。
“既然是要偷东西，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要？”
白沚白了他一眼，走到了一把扇子前取下，直接扔给了他。
“这把望舒扇给你了，好好使用。”
玖泽愣了愣，打开手中的扇子。
银白泛光，如月光柔和，暗纹流转，拿在手中微凉如玉，是一把玄阶武器，精妙绝伦。
重点是上面流转的气息与他的妖气相互交融，竟然严丝合缝！
拿在手中把玩片刻，玖泽竟然觉得爱不释手。
“死老太婆，我才不要，你该不会拿这个想拖老子下水吧？老子是妖族少主，可不是贼！”
该死……
见她不理会，暗骂一声，追上去递到了白沚面前，手却没有放松的意思，有些恋恋不舍。
“放心拿着吧，本就是我依照你的身体属性炼制，想送给你的，可是后来你中毒了，我竟忘了这件事，被袁凌青收藏到了这里。”
白沚对他的无礼只是微笑，“玖泽，望舒扇本就是你的，有我在，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玖泽愣愣看着白沚温柔的笑颜，有瞬间的失神。
耳根通红地别过脸去嘀咕，“罢了，反正是你偷的，又不是我偷的，收就收……”
嘴还挺硬。
白沚暗笑，看着他拿着望舒扇爱不释手的样子，心中莫名愉悦。
拿完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白沚站在厅中，看着空了大半的陈列架，心中升起莫名的哀戚。
敏锐察觉到白沚的情绪，玖泽咬了咬唇，漫不经心地开口。
“怎么了？老太婆，既然偷东西，那些剩下的好东西怎么不偷？”
“我只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们的，我不会再沾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