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林佳并未意识到，从她踏进一组会议室的时候起，自己就成了许南笙棋局里的一颗棋子。
千辛万苦砸了重金养起来的号，只直播了一场便废了再不能用。
梁雪晴也辞职了，网上更是随着舆论风波，不少前同事趁乱站出来爆料二组以往为了业绩用的肮脏手段。
林佳已经放弃起号带货这个方案，决定找相熟的主播帮忙，可那些合作过的大主播一个个的竟然避她如瘟疫，恐避之不及。
甚至于找咖位低一级的，只要一听说是她，连价钱都不问就拒了。
倒是有个只有几万粉丝的博主，同意让她的货上直播间，但开口就要八十万的入场费，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林佳当场将酒给对方泼了过去。
在云腾多年，林佳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昨晚一夜未眠，林佳仔细琢磨了一晚上，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进行复盘，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等上午在公司看见春风得意的许南笙时，瞬间豁然开朗。
对上许南笙的轻松得意，林佳气得脸颊涨红，血压飙升，一怒之下拍掉她手里的咖啡杯。
“你是故意让梁雪晴看到方案策划的，你利用她对你的厌恶，让她乖乖跳进你的陷阱里。”
许南笙侧头，看了一眼地毯上的咖啡杯。
因为有厚厚的地毯，杯子没碎，咖啡液洒了出来，弄脏了地毯，晕染开一片污浊。
她咂舌，有些惋惜开口。
“啧，我才喝了一口，可惜了。”
被无视，林佳也没就此打住，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分析。
“你明知道她出身贫寒，撑不起富家千金的人设，不管我制不制造舆论风波，要不了多久她必定会被反噬。
而这一切是你从最初刻意让她偷看你们方案的时候就计划好了的，许南笙，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许南笙，恨意和不甘从眼底溢出来。
“我最后悔的是把梁雪晴撒的谎抖到了网上，给你递了刺向梁雪晴，也刺向我自己的刀。”
若不是她想依靠舆论，利用大家的仇富心理，去搞许南笙，也不会给她机会雇佣水军扭转舆论的机会。
更不会让二组败得这么惨。
许南笙红唇微弯，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抬脚往前，逼近林佳一步。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林组长给我泼脏水？”
“许南笙，别太得意，你和梁雪晴之间本来就不公平，你掌握的资源比她多出太多！”
就平时梁雪晴背的包包，穿的衣服，开的车，就和许南笙完全没法比。
直播拼的业绩，梁雪晴完全靠短视频吸引来的路人，而许南笙呢，可能随便一个圈内好友大手一挥，便能轻而易举让她直播间登上礼物榜或者是带货榜第一名了。
不仅仅是她和梁雪晴，对自己也相当不公平。
她读了那么多年书，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才走到了如今一个小组长的位置，距离总经理就一步之遥了。
许南笙呢，不过是看不惯梁雪晴，便可以直接空降当组长！
她恨这个现实的世界，恨什么都能轻松得到的许南笙，更恨许南笙明明占尽了便宜还要摆出一副公平竞争的姿态！
林佳越想越气，胸闷头晕的感觉也愈加强烈，可反观许南笙，淡然得好似她是个旁观者。
她掀起眼眸，眼底有寒光闪烁，明明在笑，空气里却尽是杀意。
“我生来就在这个圈子，看不惯？那你也只能忍着。”
林佳动了动唇，反驳她，“那你装出一副独立女性的样子给谁看，虚伪！”
“呵，真正的独立自强是不像菟丝花那样依附于人，你是，梁雪晴也是，你们都是标榜独立自强，结果什么都要靠男人的菟丝花！
而我，不过是知道自己能调动的资源有哪些，并为己所用罢了。
飞上枝头的麻雀站得再高，那也只是麻雀，不可能是凤凰！”
林佳被怼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放下一句狠话悻悻回了二组。
“许南笙，别得意，你在这个公司待不了多久了！”
哪怕梁雪晴不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她压错了注，业绩造假这件事，也必定会成为许南笙职业生涯的最大污点。
昨晚周志远可是答应过她的，要用同样的方法搞臭许南笙逼她离开。
今日，便是她许南笙的死期！
只可惜，林佳没等来许南笙被调查的消息，反倒等来了周志远被带走的噩耗。
“你们听说了吗，周志远这些年不仅吃了大量回扣，还挪用公款，听说金额还挺大，估计没个十年出不来了。”
“岂止啊，二组当初逼走一组的邱莹姐就是他和林佳合伙搞的。”
“我就说嘛，邱莹姐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干出业绩造假这种事，人家根本不屑的好吗？反倒是二组那谁，才更有可能吧？”
林佳在洗手间听到这话的时候，再难压住脾气，冲出去和对方对峙。
“谁更有可能，当我面再说一遍！”
往常因为业绩，因为周志远的关系，林佳可以说是在云腾横着走，没人不怕她，不给她几分薄面的。
可如今，仅仅是做后勤的几个小姑娘，说小话被当面逮住不仅不怕，反而还嗤笑了声，当着她的面又说了一遍，而后补充道。
“你和周志远那些事儿，真以为公司的人不知道吗？我们不过是嫌脏懒得讲而已。
还有啊，你不知道吧，周志远背着你和其他好几个女同事都有一腿呢。”
林佳一个大步上前，攥住说话女生的头发，发狠道。
“放屁，再到处乱说话，老娘把你这张嘴撕烂！”
可下一秒，听到的名字让她整个人呆在原地，难以置信反问，“你刚才说谁？”
“就是你们组的王文文，我上周还撞见周志远带她去酒店了的，两人搂着又亲又抱的，可亲密了。”
一瞬间，林佳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她和周志远是初恋，因为工作的原因分开多年，在相遇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妻子有了一儿一女。
可感情的事是没办法控制的，尤其是他们彼此心里都还有对方。
林佳抛弃道德抛弃原则，心甘情愿做他的情人，无数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林佳都告诉自己，只要他爱的是自己就行了，户口本上是哪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也一直抱着有朝一日两人重新走进婚姻殿堂的期望。
可事实是，周志远除了她，还周旋在许多女人身边，甚至连她身边的人都没放过。
许南笙知道这些的时候，还是从安柏那里听来的八卦。
为了配今日云腾的热闹，许南笙特意叫了炸鸡外送，几人就在会议室里坐着，锁上门来说公司里这些年的八卦。
尤其是周志远和林佳的。
到中午该吃饭的时候，许南笙还有些不舍。
所以顾北言的中午之约，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反正晚上还要一起参加家宴，中午就没必要见了，怪耽误她八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