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服了自己，喝了一大瓶威士忌，看东西都快重影了，居然还不忘回家给珍珠做饭。
孟兰亭派司机送他回去。
临上车，孟兰亭对他屈起手臂，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随即又笑了：“真没想到有一天需要我来鼓励你追女孩子。”
时屿此时已经酒意上头，三分醉，笑着看孟兰亭道：“我想通了，是她自己伪装成猎物靠过来的。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孟兰亭拍他的肩：“想通了就好，她跟别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年纪更小一点。”
时屿点点头。
是他一直把她“特殊化”了，才如临大敌，内心戏超级多。
“你一定能拿下她。”孟兰亭说。
时屿勾唇：“当然。”
他没有跟孟兰亭反复强调这次自己是认真的，谈两年，等珍珠够20岁，他们可以结婚。
活了30年，他实在没有遇到过这样对口味的女孩，珍珠是第一个。
从长相到性格，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无比性感的大脑。
得到，他就不准备放手了。
坚定了这个决心，时屿再无丝毫犹豫，他迫不及待准备回家。
到家后，时屿看一眼表，珍珠刚到放学时间而已。
他决定给她做中餐，再问问她要不要喝点酒。
时屿拿出早上放在保鲜层解冻的小羊腿，用大量调料腌制，放入烤箱。
烤箱内的温度迅速攀升，暖黄的灯光照着那只被香料包裹的小羊腿，油脂在高温下发出细微而诱人的“滋滋”声。
迷迭香与黑胡椒的霸道香气，混合着羊肉独特的膻香，很快便弥漫了整个厨房，驱散了残留的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人间烟火气的侵略感。
时屿系着一条黑色的围裙，酒精让他的动作比平时少了几分精准的从容，却多了几分野性的不羁。
他将切好的土豆和胡萝卜块扔进烤盘，淋上橄榄油，毫不吝啬地撒上海盐和香草碎，然后利落地送入烤箱下层。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料理台边，眼神落在烤箱那一方小小的玻璃窗上，目光却似乎穿透了那层阻隔，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孟兰亭说得对，又不对。
珍珠跟别人没什么不同，一样是需要被征服的对象。
但她又跟所有人都不同。别人是需要他用智识或魅力去征服，而珍珠，是唯一一个让他产生了用最原始的本能去占有的欲望。
“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此时，他对自己刚才的话嗤之以鼻。
那不是送到嘴边的肉，那是一颗裹着蜜糖的毒药，一朵开在悬崖边的玫瑰，一只故意露出柔软肚皮，却随时准备亮出利爪的小野猫。
他很清楚，她不是猎物。
他们是同类。
这场对决，比的不是谁先心动，而是谁先……彻底臣服。
而他，时屿，从不做输家。
门铃声响起，是珍珠回来了。
时屿用手机替她开锁，自己没有动。
他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极淡的弧度。
酒精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能听到她换鞋时细微的摩擦声。
她明明在客厅里，他似乎能嗅到她身上带回来的属于初春校园的清冽空气，那气息冲淡了厨房的暖香，像一阵清风，直直地吹进他心里。
“好香啊……”珍珠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从客厅传来，“时教授，今晚做什么好吃的？”
她的人也随之出现在厨房门口，身上还穿着交大的校服外套，白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她背着双肩包，探头探脑的样子，像一只归巢的幼鸟，天真又无害。
若在几小时前，时屿或许还会被这副景象搅得心神不宁，想要后退。
但现在，他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他缓缓转过身，倚着料理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今天怎么穿校服，有活动？”他不答反问。
珍珠“嗯”了一声：“帮一个癌症患者募捐。”
“这么有爱心。”时屿夸她，语气轻飘飘的。
珍珠却没他想象的识夸，
“那倒没有，班级派的任务而已。”她如实说，“我的爱心仅限于小动物，对人没有。”
“为什么？”时屿诧异，“比起小动物，人应该更容易对你的善意领情。”
珍珠：“大概这是我们家的家风吧。我爸爸一直救助流浪动物，这些年救助的猫狗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只。他就这样，遇见乞丐一毛钱都不给，遇见可怜的动物，多少钱都愿意花。
我爸爸认为，只要是人就有自救能力，如果靠自己什么都解决不了，那就是上天要他的承受因果报应，不该人为干涉。
我觉得我爸爸说得对。”
但这话里也有漏洞，时屿带着几分醉意，竟然也迅速捕捉到了。
他不是个唯心主义者，却忍不住道：“动物难道就没有因果吗？说不定有的流浪猫上辈子是人贩子，这辈子才没有食物吃。”
珍珠：“但它们比人类相对维度低一些，说不定被人类帮助也是命运安排的一环呢。”
又道：“这话也是我爸说的。”
她跟自己爸爸关系是真的好。
貌似每个骄纵的女孩都有个无条件宠她的父亲。
时屿因为她的理论笑起来：“这难道不是为服务于自己意愿而找的借口？”
他笑，珍珠也笑。
“人总会愿意给自己找借口，可以理解。”珍珠说。
时屿继续笑，突然道：“你爸爸长得好吗？”
珍珠点头：“非常帅，190，现在40大几岁的人了，跟我出门还会被人怀疑是我男朋友。”
时屿：“能想象得出来，毕竟女儿随爸。”
珍珠一双大眼睛乱转，反应了一会儿，顿时有点诧异。
“你……是在夸我漂亮？”
时屿靠着厨房柜看她：“你这么美而自知的人，惊讶什么？”
时屿今天的状态实在不一样，珍珠忍不住再次认真打量他。
他的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的线条结实而流畅，黑色的围裙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轮廓。
他那双总是清冷如冰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深邃而灼热，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他身上的酒气，有一些钻入她鼻腔。
“时教授……你喝酒了？”她试探着问，脚步却没有动。
“嗯。”时屿坦然承认，目光依旧锁着她，像是野兽在审视自己的所有物，“敢跟一个喝过酒的30岁男人独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