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业看着自己女儿秦愫身上的红线,脸色黑了,他猛地转头,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射向身旁的秦夫人,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发颤:“你……你竟然背叛我?!”
秦夫人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是金光善……是他强迫我的!那日我来参加金夫人的花宴赏,他……他堵了我,我反抗不了……”
话未说完,秦苍业已怒极攻心,“呛啷”一声拔出佩剑,剑刃直指高台上的金光善,声音震得殿内梁柱微颤:“金光善!你这畜生!我秦苍业对你忠心耿耿,你竟如此践踏我秦家的脸面!”
金光善看着秦苍业眼中的杀意,又瞥了眼秦愫身上的红线,脑子一片空白,他常年流连花丛,早已记不清秦夫人是谁,只能强装镇定,摆着手道:“苍业,你冷静点!这是误会,肯定是误会!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误会?”秦苍业怒极反笑,剑刃上寒光凛冽,“好一个误会,金光善,我秦苍业对你金光善忠心耿耿,你却如此对待我?”
话音刚落,另一位修士猛地拍案而起,他身侧的少年衣襟下正缠着一条刺眼的红线,那修士双目赤红,指着金光善的手都在发颤:“好你个金光善!我敬你是仙门宗主,才让夫人来金麟台赴宴,你竟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殿内顿时炸开了锅。有红线缠身的子弟或羞愤低头,或怒视金光善,他们的父辈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拔剑的拔剑,怒斥的怒斥,好好一场生辰宴瞬间变成了声讨大会。
金夫人端坐席上,脸上最后一丝端庄也维持不住,她死死盯着金光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子轩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与自己同出一脉的“兄弟姐妹”,又看看父亲狼狈不堪的模样,只觉得脸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混乱中,金光善被数柄长剑指着,脸色惨白如纸,嘴里不停念叨着“误会”“有话好好说”,却再也没人肯信他半分。那些被牵连的宗主们怒火中烧,若非顾及仙门体面,怕是早已刀剑相向。
秦苍业的剑带着破空之声直刺金光善面门,剑气凌厉得逼得周围修士纷纷后退。金光善吓得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亏得身旁的金家长老反应极快,抽出佩剑格挡,“当”的一声脆响,两剑相击迸发的火花溅在金砖上,灼出点点焦痕。
“秦宗主!”那长老面色沉凝,横剑挡在金光善身前,“今日是大公子生辰宴,动手伤人未免有失体面!”
“体面?”秦苍业双目赤红,剑势不减,招招狠戾,“他金光善做出这等龌龊事,还有脸谈体面?我今日非要杀了这畜生,以泄心头之恨!”
金家护卫们见状,纷纷抽剑上前,七八柄剑齐齐护在金光善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墙,将他牢牢挡在后面。
金家大长老往前一步,沉声道:“秦宗主息怒!此事确实是金宗主不对,我金家定会给你秦家一个交代。但你要清楚,秦氏是金家的附属家族,凡事得按规矩来,岂能私自动手?”
“规矩?”秦苍业冷笑,剑锋扫过那些护着金光善的长老,“他金光善强迫我夫人时,怎么不讲规矩?如今东窗事发,倒跟我谈规矩了?”他手腕翻转,剑气直逼金光善咽喉,却被另一柄剑死死架住,僵持间,秦苍业的声音响彻大殿,“我秦氏一族,从此与金家恩断义绝!再不是你金家附属!”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金光善心上。秦氏是金家最得力的附属家族之一,此刻说断就断,无异于断了金家一条臂膀。
金光善急得嘶吼:“秦苍业!你疯了?就为这点事……”
“这点事?”秦苍业猛地转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我夫人的清白,我秦家的脸面,在你眼里就只是‘这点事’?金光善,你不配为人!”他收剑回鞘,动作干脆利落,转身看向身后的秦氏族人,“我们走!”
秦家众人虽面带悲愤,却无一人犹豫,跟着秦苍业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经过殿门时,秦苍业还不忘回头,声音冷得像腊月寒风:“今日之辱,我秦苍业记下了。他日若有机会,必百倍奉还!”
殿内死寂片刻,紧接着,那位身侧少年缠了红线的修士也猛地站起,他望着金光善的眼神满是嫌恶,一字一句道:“我柳氏,亦退出金家附属!”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
“我周氏,退出金家!”
“我赵氏,与金家再无瓜葛!”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那些依附金家生存的附属家族,此刻都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个个铁青着脸表态,转身离去时的脚步又快又沉,仿佛多待一刻都是玷污。
金光善看着眼前的场景,浑身冰凉。金家能成为一个大世家,少不了这些附属家族的支持,如今这些家族退出,金家的势力一下损失了大半,从此,金家怕是要从仙门顶端跌落了。
魏无羡悄悄碰了碰聂怀桑的胳膊,压低声音:“聂兄这步棋,可比直接杀了他狠多了。”
聂怀桑摇着扇子,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魏婴靠在蓝湛肩头,看着金光善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声道:“金家这棵大树,怕是要开始倒了。”
蓝湛颔首,语气平静无波:“根基已腐,塌是迟早的事。”
就在这时,蓝曦臣缓缓站起身。他看着殿内空了大半的席位,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疏离——这场戏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有些账,也该跟金家好好算算。
“金宗主,”蓝曦臣的声音依旧温文儒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这里有些事,想找你确认一下。”
金光善猛地抬头,看向蓝曦臣,眼神里满是警惕与疑惑。今天这一出,肯定是有人算计的,蓝家和聂家从一开始就逼迫自己,难道是他们两家在算计金家,只是这风格不似蓝聂两家的行事,所以一时之间,金光善不好确定到底是谁算计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