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春秋指尖摩挲着血刃上的煞气纹路,目光飘向断魂窟深处,语气带着几分神秘:“道友可知,这古战场深处,藏着一座上古修士洞府?”
王衍眉峰微挑,并未接话,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
“那洞府主人,传闻是上古时期血道大能,毕生修为尽凝于洞内传承之中。”
楚春秋声音压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炽热,“我寻此洞府已有三月,却卡在入口禁制处不得寸进。”
他转头看向王衍,笑容意味深长:“那禁制颇为诡异,需以精纯血道灵力相互印证、彼此牵引方能破解,单凭一人之力,纵是耗尽修为也难撼动分毫。”
王衍终于开口,语气依旧淡漠:“道友身边想必不乏同门帮手,为何偏要寻我?”
楚春秋闻言轻笑一声,摇头道:“道友说笑了。那洞府所处位置的压力已然到达一百一十倍,寻常之辈又怎能到达。唯有道友这等天纵奇才方可抵达。”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血光微动,与王衍身上若有若无的血道气息隐隐呼应:“道友在血之一道的造诣,放眼整个[神魔叹息之地]中也属顶尖,唯有你我联手,方能破开禁制,共探传承。”
王衍沉默片刻,目光在楚春秋脸上停留许久,似在判断其话语真假。
洞内传承虽关乎那所谓血道大能毕生所学,但对王衍的诱惑并不大。
毕竟,他可不相信这所谓的古修士传承能比得上血河王的传承。
王衍眼帘微垂,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袖间灵力纹路,再抬眼时,目光已添了几分淡漠
“若我拒绝呢?”王衍缓缓问道。
楚春秋哈哈一笑,笑声爽朗却未带半分怒意,他收回血刃负于身后,目光扫过王衍淡漠的脸庞,语气中满是惋惜:“道友倒是果决!罢了罢了,强求无益。”
他转身望向古战场深处,指尖轻点虚空,一道微弱的血光在指尖闪烁:“那洞府禁制每千年才松动一次,此番错过,下次机缘便只能等秘境再度开启,但那时你我皆非渊海境,想要踏入基本无望。”
“不过,道友既有底气拒绝,想必是身怀更胜于此的传承,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王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友若日后改变主意,可来催动此令牌。”
话落,楚春秋抬手一翻,一枚血色令牌凭空浮现,令牌上刻着扭曲的血纹,隐隐有煞气流转。
他屈指一弹,令牌化作一道红光飞向王衍,语气带着几分洒脱:“此乃血引令,捏碎便能传讯于我,三日内有效。”
王衍抬手接住令牌,指尖触及之处冰凉刺骨,血纹仿佛活物般轻轻蠕动。他目光微凝,并未多言,只是将令牌收入袖中。
楚春秋见状,朗声一笑,转身朝着古战场深处走去,身形渐渐融入漫天煞气之中,只留下一道洒脱的声音回荡在空地上:“道友我期待的传讯!”
王衍伫立原地,望着楚春秋离去的方向,指尖摩挲着袖中的血引令,眼神深邃难测。
“他就这么断定我一定会答应他?”
王衍眉头一挑,眼眸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与此同时,墨渊的声音在他的识海内响起。
“他不仅断定你一定答应,还断定你会主动寻他。”
墨渊的声音带着几分洞察世事的淡漠,“那血引令上除了传讯之力,还暗嵌了一道微弱的血道印记,虽不伤人,却能让他感知你与洞府的距离。”
王衍指尖一顿,眸色骤然沉凝,下意识运转灵力探查袖中令牌,果然在血纹深处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印记,如同附骨之疽般难以剥离。
“此人心机深沉,看似洒脱放手,实则早已布下暗棋。”
墨渊继续说道,“那洞府传承或许不及血河王传承,但若其中藏有上古血道大能的悟道心得,对你破解血河王传承中的瓶颈,未必没有裨益。”
王衍沉默不语,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血纹,眼神闪烁不定。
楚春秋的算计他已然看穿,可墨渊的话也正中他的心思。
血河王传承虽强,却有几处关键瓶颈始终难以突破,若是能从那上古洞府中寻得契机,未必不是一条新路。
“合着这是一场阳谋,明知是局,我却不得不入。”
王衍低声嗤笑,掌心灵力流转,却并未强行剥离那道血道印记。
他清楚,以楚春秋的谨慎,强行剥离只会打草惊蛇,反倒不如将计就计。
“不过,如此说来。之前那一战他应该也察觉到了。”
想到这王衍不由眉头一皱,眼眸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他确信以楚春秋在血之一道的造诣绝对察觉到了那几乎笼罩整个古战场的万煞噬灵阵的变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王衍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凝重压下,指尖轻轻一弹,袖中的血引令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嗡鸣。
他抬眼望向古战场深处,煞气翻涌的天幕下,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楚春秋既已察觉万煞噬灵阵的异动,却仍邀我共探洞府,要么是他有恃无恐,要么便是这所谓的洞府也是他设的局……可无论哪一种,他都算准了我会来。”
墨渊的声音在识海轻响:“他既察觉万煞噬灵阵异动,又笃定你会入局,未必不是想借洞府中的未知凶险,试探你的底细。”
“毕竟,能悄无声息搅动那等大阵的人,绝非寻常泛泛之辈。”
王衍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身形骤然化作一道血光,朝着古战场深处掠去:“他想试探我,我何尝不想借他之手,看看这洞府究竟藏着什么,又或是……看看他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嗯~不错不错,你这小子智商明显提升不少嘛,比起以前只知道用暴力,倒是多了几分算计。”
墨渊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打破了识海内的沉寂。
王衍身形未停,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出门在外,不多留几分心思,迟早沦为他人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