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攒够学费，赵永澈和赵永洁每天都起早贪黑地上山下河到处寻找野味去镇上集市卖。
而且由于现在有了电动车，出行方便了许多，兄妹俩也会进城捡废品卖。
舒辰望每天都会陪着他们一起出去，可他每次都会把收集来的废品全给两人，自己一件不留。
第一次的时候，赵永澈有些不好意思，会把钱分他一半，
可舒辰望坚决不要，“你要么跟我分钱，要么让我帮你付学费。”
赵永澈：“……”
“你每天跟着我们忙活，又不拿一分钱，不嫌累吗？”
“累吗？”舒辰望一脸轻松地反问：“如果是我需要钱，你帮我的时候会觉得累吗？”
“会。”赵永澈不假思索道。
舒辰望：“……”
“但我没什么感觉。”舒辰望收回视线，看向别处，压下心中的小失落道：“我每天都很开心。”
赵永澈心里划过一抹暖流，嘴上却说：“不得了了，你有受虐的倾向，需要尽早干预。”
舒辰望无语到想笑，“我回家了，懒得跟你扯。”
“好的，拜拜。”赵永澈跟他挥完手，骑车载着赵永洁头也不回地回了家。
某天，三人在城里卖完刚收集来的废品看到有人在售卖栀子花，发现价格还不便宜，便灵机一动，默契地看向对方。
“永澈，小洁，山里有很多栀子花，不如我们明天早起采摘一些来城里售卖怎么样？”
赵永澈和赵永洁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好！”
三人打定好主意，当天睡得格外早，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进山了。
他们一直找到上午十点，收获颇丰。
快离开的时候，舒辰望看见一棵特大的栀子花树，上面开满了花，花朵还比他们刚摘的那些好看许多，于是激动大喊出声，“永澈，小洁，你们快看那里！”
赵永澈和赵永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被惊呆了。
“好多栀子花！”
“这是我见过最大的栀子花树！”
兄妹俩想去摘，可看到那棵树长在陡峭且长满荆棘的山坡上，瞬间犯了难。
赵永洁犹豫了片刻，泄气道：“看着好危险，还是算了吧。”
“对，反正我们已经摘了很多了。”话是这么说，赵永澈却迟迟没有收回目光，眼里满是不舍。
舒辰望左右打量了一会儿，朝着伸手道：“把镰刀给我，我试试能不能上去。”
赵永澈皱眉，把刀藏在背后，“别了吧，我担心你摔下来。”
“辰望哥哥算了吧，你的安全更重要。”赵永洁急忙点头附和，
“没事的，我从小就跟着大家伙上山，这点难度根本不算什么。”舒辰望抓着他的手臂，把镰刀拿了过来，便一边砍掉挡路的荆棘，一边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赵永澈和赵永洁看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惊扰到他。
舒辰望艰难爬到栀子花树下后，低头冲他们笑道：“我到了，你们在下面慢慢等着，我摘得差不多了就下来，。”
赵永澈和赵永洁忙不迭点头，“你小心点。”
“好。”舒辰望搓了搓手，掏出兜里的剪刀，剪下一朵又一朵再捆成一小把，小心翼翼地放在背篓里。
赵永澈一直盯着他看，不敢分神。
许久之后，舒辰望见摘得差不多了，又小心翼翼地折返回去。
谁料不小心踩到落满厚厚一层的松针叶，脚下一滑，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
赵永澈瞳孔一震，“舒辰望！”
“辰望哥哥！”赵永洁吓得脸色煞白。
赵永澈想也没想，迅速扔下背篓，抓紧一旁的小树，张开双手，试图接住舒辰望。
没想到他刚张开手，舒辰望就滑了下来，连带着枯枝树叶和荆棘条一同扑进了他怀里。
赵永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愣是咬着牙紧紧抱住了他，“你还好吗？”
舒辰望回过神来，连忙回头看一眼背篓里的花，见没一捆也没少，浑身一松，“还好。”
闻言，赵永澈也松了口气，同时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把两人身上的荆棘条拿开。
赵永洁这时跑了过来，帮着两人拍走身上的枯枝树叶和泥土，却无意中发现舒辰望后背的衣服浸了血，“辰望哥哥，你身后好像出血了。”
“我看看。”赵永澈咯噔一下，急忙抓着舒辰望的肩头，调整他的位置，并迅速撩开他的衣服。
当他看到舒辰望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之后，整张脸都差点皱在了一起，“小洁，你背过身去，不准回头。”
“哦哦。”赵永洁背过身的瞬间，他还没等舒辰望反应过来就扒了他的裤子，发现腿上也有伤，脸色微白，“早知道就不让你上去了，我就知道会出事。”
还在蒙圈的舒辰望被他这么一说，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穿好裤子，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我、我刚刚就是不、不小心踩滑了而已。”
“而已？”赵永澈黑脸，“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就摔死了！下次不准这样冒冒失失了，否则就别再跟着我们！”
舒辰望望着少年生气的模样，不自觉勾起了唇角，“我知道了。”
“你还笑！”赵永澈真是要气死了。
舒辰望连忙收起笑容，板着脸严肃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了。”
赵永澈冷哼一声，扶着他说：“先去河里洗洗，再找点草药揉碎涂在身上。”
说着，他回头冲赵永洁喊道：“小洁，走了。”
赵永洁一听，急忙带上背篓，跟上两人的脚步。
一路上三人也没闲着，到处寻找草药。
到了山脚下的小河边，赵永澈打湿随身携带的纸巾帮舒辰望擦拭伤口。
赵永洁就在另一边重新捆绑花朵。
擦拭完毕后，赵永澈又帮舒辰望涂药。
涂完发现他额头上面的发际线处也有伤口，默默叹了口气，继续帮忙涂抹。
舒辰望看着忽然放大的漂亮脸蛋，脑子慢慢停止了思考。
然而片刻后，他眼前的视线又恢复了明亮。
“涂好了，这下应该没有了吧？”赵永澈上下仔细打量着舒辰望，见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像个木头一样，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眼睛瞪得老大，紧张道：“不会是刚刚把脑子给摔傻了吧？”
舒辰望眨了眨眼，缓缓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疼得说不出话。”
“那就好那就好。”下一刻，赵永澈又冷哼一声说：“疼点好，可以让你长长记性。”
闻听此言，舒辰望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
“行了，我和小洁先送你回家，你今天就别跟着我们进城了。”
舒辰望变了变脸，立马改口，“那我不疼了。”
赵永澈：“……”
“绝交和进城，你选一个。”
舒辰望张张嘴，不情不愿地说：“我选择回家休息。”
赵永澈满意地笑了起来，“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别操心我和小洁的事。”
舒辰望点点头，忍着痛缓缓站了起来。
他下意识伸手去勾背篓的背带，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抢了过去，“我来。”
赵永澈背好背篓，扶着他慢慢走到赵永洁身边，“小洁，跟上。”
“好的。”赵永洁点了点，连忙跟在两人后头。
很快，兄妹俩就把舒辰望送回了家。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舒辰望轻轻嗯了一声，目送两人离开。
等到看不见的时候，他将手放在胸口的位置，眼底浮现些许茫然之色。
大概是舒辰望最后采摘的那些栀子花又大又好看，赵永澈和赵永洁刚到城里摆上摊，那些花就一抢而空，相比较之下，他们之前采摘的那些就卖得特别慢。
为了能快点卖出去，兄妹俩稍微降低了一些价格，并到处叫卖，于是在下午四点左右就卖完了。
两人拿着挣来的钱为舒辰望买了一支药膏，便迅速给舒辰望送去，临走前还不忘把大部分钱交给他保管，留下一小分部给赵根生。
赵根生拿到钱，心情大好，转头就去买酒喝。
赵永洁见状，烦闷不已，“要不是每次都要给他一点钱，我们早就攒够学费了。”
赵永澈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可他知道我们每天早出晚归是在想办法挣钱，如果不给他一些钱当幌子，剩下的那些钱都会被他抢走。
小洁，再忍忍吧，还有三年我就可以带你逃离这个家了。”
赵永洁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