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残垣静静地站在亲手为郭无言立下的坟墓前，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和纠结。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自己为郭无言刻下的名字，仿佛在触摸着郭无言的灵魂。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他为失去了好友而感到无比悲痛；另一方面，他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不已。
“小子，人各有命，命全不讲理。”
“但是，只要自己的命发挥了一定的价值，那还不亏。”
雨昕霏踏剑而归，站在楚残垣的身后，默默的看着楚残垣和“郭无言”。
“他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生还的机会。”
“说明在他心里，你比他还要重要。”
虽然雨昕霏是在安慰楚残垣，但这些话无不由像刀子一样，一刀刀扎进楚残垣的心。
楚残垣没有说话，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不断抚摸着郭无言这三个字。
雨昕霏靠在旁边一树干坐了下来，就这么看着楚残垣，同样一言不发。
看着眼前的少年，想到了亓绾兮曾与自己说过的话。
“一日入起境，三年入承境。”
又想了想几日之后就要开始的圣殿选拔，雨昕霏眼中精光一闪，终于开口打破了这片属于三个人的宁静。
“傻小子，郭无言是想带你前去圣殿参加考核吧。”
见楚残垣点头，雨昕霏也不绕弯子，或是被楚残垣的真诚所打动，又或是被楚残垣和郭无言之间的情谊所触及，雨昕霏坦率开口。
“老夫很欣赏你，如若你不嫌弃，可来老夫的门下，这样还能省去考核等一系列麻烦。”
楚残垣闻言回头望去，见雨昕霏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便思索了起来。
“雨昕霏身为圣殿大供奉，定然知道圣殿内部一些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我想为父母和怪老头报仇，又必须有一个在圣殿之内能让我随意寻觅线索的身份。”
“但是……”
想了许久，楚残垣开口道：“可是，我已有师承。”
雨昕霏双眉习惯性的微蹙：“那你师父呢？”
楚残垣也没有料到雨昕霏会抛出这么一个问题，但还是低眉答道：“死了。”
雨昕霏沉默片刻后，说道：“无妨，既然你师父已不在人世，那你便可再拜他人为师。人固有一死，但意志却可永存。”
楚残垣听后，心中一动。他不知雨昕霏此话是说给郭无言的还是说给怪老头的，或许，皆是吧。
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问道：“前辈为何如此看重我？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年罢了。”
雨昕霏起身掸了掸衣襟上的尘土，淡淡一笑。
“缘起……而已。”
楚残垣欲要双膝跪地，行那拜师之礼。
雨昕霏见状却轻挑食指，将楚残垣扶了起来。
“做我的弟子，不拘泥于形式。”
“不过，刚才这里，当真只有那鬿雀一人？”
被雨昕霏这么一问，楚残垣就知道雨昕霏也感受到了，自己化形成龙之后闹出的动静。
楚残垣知道自己的应龙血脉，是一个令妖族妖王都头疼的问题，所以自己更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最大的敌人，圣殿。
哪怕面前的这个老者是自己刚认的师父，他也不能说。
于是楚残垣硬着头皮说道：“只有他自己。”
“可是……那股直逼天人之境的气息，单凭他一个第六境妖王……”
话说到一半，雨昕霏则是摆了摆手。
“跟你一个第二境的小辈说这些干嘛，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吧。”
楚残垣行礼，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师父，我现在拜入您的门下，是不是就不用着急回圣殿，与他们一同受业修炼。”
雨昕霏自豪的开口：“那是自然，认我做师父，当然是由我手把手教你，根本就不是在圣殿里授业的那些半吊子能比的。”
“那既如此，师父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雨昕霏侧目，好奇的看向楚残垣。
“我来自最南面的一座山城，还没怎么见识过外面的风光，如果可以，我希望师父可以先行回宗门。”
“我想要独自沿着这条道路前往圣殿，这样可以让我有更多时间欣赏煌州的壮丽山川和美丽景色。”
雨昕霏闻言摇头笑了笑，道：“傻小子，走吧，我这个当师父的也闲来无事，索性就陪你一同看看这世间美景。”
片刻之后，楚残垣二人走出了山林，也不知雨昕霏从哪买来了两匹好马，二人一人一匹，就这么坐在马背之上赶往了圣殿。
“臭小子，你与绾兮是如何相识的。”
雨昕霏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楚残垣扭头看向仰在马背之上的雨昕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绾兮姑娘助我入的道。”
听得此言，雨昕霏立马坐了起来，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
“善因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善果……”
“臭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亓绾兮的追求者可不少，不仅是圣殿内，圣殿之外也有不少呢。”
“情爱什么的最麻烦了，你这一路，不好走啊……”
楚残垣当然知道雨昕霏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没有应答。
雨昕霏瞥了一眼楚残垣，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宠溺。
山林之中，两道人影出现在了郭无言的墓前。
“师父，是无言的墓。”
老者惋惜的点了点头：“嗯……”
“那楚残垣呢……他不会有危险吧。”
老者抬头看向远方，淡淡开口：“老剑人出手了，楚小友并无性命之忧。”
“师父，这里当时迸发出的妖气如此浓厚，现如今妖族又对我们人类修行者动手，这天妖到底……”
老者轻叹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和无奈，缓缓说道：“当代天妖与上代天妖本是结拜兄弟，除此之外另有结拜兄弟六人，当代天妖排行第八。”
“他们一同经历风雨，共同成长，但命运却对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当代天妖不甘于平凡，心中怀着无尽的野心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