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说着说着,眼泪哗哗的开始往下掉。
虽然他的委屈是假的,但因为内心压力太大,脸上的泪水绝对是百分百的真情流露,全是情绪,没有丁点的表演痕迹。
王红梅看得动容,赶紧安慰道:“老易,你别这样,我相信你了,你受委屈了。”
“不,我一点都不委屈!”
易中海倔强的摇头。
“王主任,您不用安慰我,我这点委屈算什么?”
“我是替大龙委屈啊!”
“我还是头回知道,做好事也能这么难,居然还会被人误解!”
“我都不敢想,大龙是怎么一直坚持到现在的!”
“今天这事是咱恰好看到了,那么在咱看不到的地方,大龙又被人误解了多少次!”
“他到底默默承受了多少?”
面对易中海的灵魂发问,王红梅一时间竟然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而且就冲易中海那饱满的情绪,要说易中海和王大龙有矛盾,那是狗都不信。
所以,老易这是被大龙度化,不,感化了么?
然而,对于易中海来说,感动王红梅只是顺带,他真正想感动的,是王大龙!
易中海已经确定了,如今这个四合院,就是王大龙的五指山。
他们这些住户,什么大爷大妈,大姑娘小媳妇,都是王大龙掌心的小猴子。
只要人家想,随便把你搓扁揉圆。
未来的唯一生存之道,要么运气好,从王大龙的指头缝里漏出去。
要么就是顺从,尽可能的讨王大龙欢心。
所以,自己之前在王大龙面前的表现还远远不够!
易中海擦了把泪,猛的看向了阎埠贵。
此时的阎埠贵就像是被小鬼拘了魂似的,整个人呆呆傻傻的,连视线都失去了焦距。
显然,阎埠贵已经明白,他今天输的彻彻底底。
但这完全不妨碍易中海痛打落水狗。
“老阎,这就是我的解释,你满意了么?”
“不对,以你那抠搜性子还真不一定信,就算嘴上信了心里也不信。”
“没关系,我有证据!”
阎埠贵张了张嘴巴,他想说自己信了。
但嗓子干巴巴的难受,就跟要裂开了似的,完全没法子说话,也不知道该说啥。
易中海转过头对王红梅道:“王主任,因为老阎这次赔的钱比较多,我担心后续会有扯皮,就特意记了账,每家每户多少钱,我写的清清楚楚。”
“大龙没要钱,我就把他名字后的钱给划掉了,顺便备注了用途。”
“我现在就拿过来给您看看。”
易中海刚要走,一直沉默的王大龙忽然道:“一大爷,你等下。”
易中海回头,不知道王大龙有什么交代。
但王大龙没看他,而是首先看向摇摇欲坠的阎埠贵,沉默三秒,轻叹道:“王主任,您安排一位街道办的同志和易师傅一起进去拿吧,免得……唉。”
后面话没说完,但谁都知道,王大龙也担心阎埠贵不信。
阎埠贵感觉眼前一阵发黑,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他能不信么,他敢不信么!
不,都不需要证据。
但凡早点知道这里面有王大龙参与,他别说举报易中海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如今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他和王大龙对线,质疑王大龙!
好好的路人局突然空降顶级职业选手,就问你害怕不害怕!
王红梅也看了阎埠贵一眼,颔首道:“小孙,你过去吧。”
“好的主任!”
年轻干事应了一声,跟着易中海进屋,很快出来,把一个小本子交给了王红梅。
王红梅看了一遍,这账没问题。
而且确实如易中海所言,王大龙后面的三毛划掉了,也确实加了备注:铅笔,尽快。
但比较有意思的是,后面易中海不仅一连加了三个感叹号,还划了一个大大的圈,可见重视程度。
王红梅把本子递向阎埠贵,问道:“老阎,现在证据确凿,你的举报是个误会,你要看看么?”
“另外,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放心,有证据你就拿出来,街道办绝对秉公办事。”
王红梅声音淡淡的,乍一听貌似站在阎埠贵那边。
但事实嘛,不是嘲讽,更胜嘲讽。
阎埠贵傻愣愣的张着嘴,除去给王红梅展示了一下他的满嘴豁牙,啥也没说。
因为说啥都没用了。
对此,王红梅无所谓,甚至现在连骂都懒得骂他。
举报这种事本就敏感。
遇到原则性问题,遇到大事件,举报合情合理,没啥可说的。
但鸡毛蒜皮的小事,仨瓜俩枣的,为这点事去举报,还故意上纲上线,就很招人嫌弃。
没人喜欢身边有个特务似的家伙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即便你的举报理由是正当的,但旁人也只会觉得你是小肚鸡肠,是借着举报之名,发泄私怨,最终达到某些个人目地。
甚至干脆就是单纯的坏,挑拨群众矛盾。
阎埠贵今天的事情就很典型。
而且好笑的是,扒到最后,人家居然是做好事!
只是因为人家默默无闻,低调办事,所以就被阎埠贵冠上了挪用公款的猜想。
前者有多高尚,后者就有多卑劣!
王红梅呼出口气,看向了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王大龙,轻声问道:“大龙,你想给院子里孩子买铅笔,这是好事,你直接买就是了。”
“你为什么要借用院子的名义,为什么还要让老易代劳?”
王红梅有此一问,并非是在怀疑什么。
至于说王大龙这样做是为了给阎埠贵挖坑下套,这种想法更是连一分一毫都没有。
毕竟除了易中海这种经验丰富的特殊案例,正常人很难有此非人的联想。
她就是单纯的好奇,直觉告诉她,这里或许存在某种隐情。
王大龙看看王红梅,又看看院子里同样好奇的邻里,略显迟疑,但最后还是无奈笑笑,决定让自己的人设更加丰满一点,顺便也算是提前打个补丁。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前几天在……在哪我就不说了。”
“当时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偶然听见有人议论我,说我作风高调,好名好利。”
“下乡也好,在街道送粮食帮助烈属家庭也罢,都是作秀,是故意表现给别人看的。”
“为的就是搏一个好名声,让领导重视,让领导提拔。”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