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老的声音带着些愠怒，王明急忙开口：“别着急秦老，柳建国无非就是那点事，很难拿捏么。”
王明说着，这番话倒是让秦老和张远瞻来了兴趣，看向王明。
“你这孩子，什么都不感兴趣，还知道这些？”秦老笑呵呵说着，语气顿时便有了些缓和。
“我不知道这些，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嘛。”
气氛被晕染进去诙谐，顿时缓和许多，几个人有说有笑。
天不算晚，无非是有些冷，吃过了饭，三个人便一同将王明送了回去，陈小燕一直坐在王明身边，静静地听着他与张远瞻的声音。
“王明，你要是不想在这学习了，随时都能来找我，除了我上次给你的那个路，还有多了去了能走，只要你想，我都能给你解决。”秦老拄着拐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心里高兴，敞开了说着，这话多少还是有些沉重，王明故作慌忙：“别了别了秦老，我还是想在学校老老实实上课，至于后续干什么再说吧。”
将张远瞻和秦老应付走，王明总算是松了口气，陈小燕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揉了揉衣服。
“阿芸？”
直到王明开口，陈小燕才抬起头来：“啊？”
“天这么冷，要不我去门卫给陈雨南打个电话来接你。”
这年头是没电话的，但是有座机，比起转盘电话已经方便许多，一般学校保安亭，校长室等等会有。
“王明哥，你…”
陈小燕拉住王明，有什么话要说，王明转过身去。
“你刚刚在医院门口…”
“轰隆隆。”
车子开的沉重，朝着他们过来，王明盯着那辆车子，皱着眉头看着它越来越近。
“阿芸小心。”
下意识拉住陈小燕，拉进怀里，身子倒在一边。
“哎哟，你怎么开车的，废物么。”
随后听得一声咒骂，陈雨南从车上下来，对着司机又打又骂，随后才走过来：“没事吧小妹王明。”
这才看见，陈小燕趴在王明身上，被他紧紧裹在怀里，生怕碎了似的，陈小燕能听到王明的心跳声，可奇怪的是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啊，雨南啊。”王明直起身子，晃了晃脑袋，看向他，陈小燕下意识并没扯开，当时的场景便是陈小燕依偎在王明怀里，身子靠在他的胸怀上。
“没事吧？撞到你们了？”陈雨南踩灭烟头，王明摆摆手：“没事。”
他点点头，额头微微暴起青筋，咬牙切齿说着：“喂，你的手，可以放开了吧。”
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姿势多么不对劲，撤开后双双面红耳赤，王明挠挠脖子：“没注意。”
“话说你怎么开车的，差点撞我俩身上，我随便，撞着阿芸有你哭的。”王明站起身来，尝试转移话题将刚刚的尴尬抹去，陈雨南就瞪了司机一眼：“别说了，这个司机回头我就开了。”
“医院里有点事，这两天你在医院待几天吧。”陈雨南说着，王明也迅速反应过来，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确定了么。”
“嗯，确定了。”
陈小燕身处其中，却听不懂两个人的对话，但并未多问，只是静静跟在两个人身后，上了车。
坐在车里，王明单手托着头看着窗外，表情凝重，陈小燕只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究竟是什么事，陈小燕看不出来。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无论是自己的哥哥还是王明，都是能力出众的医生，护士再优秀，也似乎只是打下手的。
“阿芸，今天晚上你觉得怎么样？”
王明突然开口，打断陈小燕的胡思乱想，她注意力拉回来，犹豫一会：“还好吧，毕竟你们在聊正事。”王明看过来，眼神带着复杂：“不好意思哈，又被打搅了。”
说着这句话，王明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但是现在脑袋几乎被陈雨南说的是填满，到底是什么事呢。
“那王明哥这是要回医院待上一段时间么？”陈小燕眨巴着眼睛看过来，王明点点头：“这次有很重要的事。”
到了医院，王明跟着陈雨南便上了楼，且专门叮嘱陈小燕，不要跟来，她被留在原地，错愕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喉咙里如同堵着一口气难以呼出。
“仅仅一下午就能确认了么？现在是什么情况？”王明问着，两个人步子互不相让。
陈雨南揉了揉头发：“那个患者现在持续高热，并且开始器官衰竭，我猜测应该是疟疾感染。”这番话说出来轻飘飘的，可王明听起来却那样沉重，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放不下来。
“这可不是个好征兆，你跟院长反映了么。”王明问着，好似王明才是上司，陈雨南是他的手下，他摇摇头：“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马院长了，他现在跟副院长的争端不知道到哪一步了，但是应该不会太好。”陈雨南说着，叹了口气。
步子匆匆，很快就来到了四楼，那位患者还未转移，但是401.403患者都已经转移，屋子里只剩下402患者。
幸好这会患者身边没有人，已经晚上，似乎是因为确定了是流感便没有待下来照顾。
“宋红星同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时间不算太晚，宋红星紧闭双眼，但眉头紧锁，似乎是在经历着痛苦一般。
一声呼喊，没有任何回应，不止如此，宋红星身子猛烈的抖了一下，紧跟着开始身子打着寒战，欲想要蜷缩着，王明抓住他的手，控制住，输液还未结束，稍有不慎可能会导致反血。
“差不多能够确认了，就是败血症。”
王明皱着眉头，陈雨南也同样没什么好脸色。
败血症，顾名思义，血细胞败亡，分为多种情况，可能是内在可能是外在，而眼前这个宋红星由王明判断来是外在。
不过这个时候怎么会感染疟疾，并且还是疟疾呢，七十年代，尽管很多地方发展水平低下，但他们这可是京城，许多地方已经接近现代，就单说这个生活方式这点，已经不算落后，疟疾如此古老的，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