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声对视着。
宋凌珊眼中的阴霾逐渐血红，颤声问。
“所以，你宁愿一死也要和我划清界限是吗？”
苏洛心里怕的要死，却还是表面云淡风轻。
“对……”
“哈哈哈……”
宋凌珊突然神经质般大笑起来。
“……”
苏洛抿紧嘴唇再也不敢发声，心里那个怕呀。
好可怕，好可怕！
难道他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行，那女儿怎么办？
她才十二岁，离了自己以后怎么生活？
可是，宋凌珊已经开始发疯了，而且刀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难道他还要求饶，拉她从崩溃之中恢复理智？
难度太大了吧，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吗？
就是苏洛纠结之际。
宋凌珊笑累了，突然收回金刀，笑着道。
“你走吧……”
“……”
苏洛茫然，身体僵直，腿如同灌了水泥，很沉重。
宋凌珊明明是在笑，可眼眸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滚啊！”
宋凌珊喊了一嗓子。
苏洛如梦初醒，“好，我这就是滚！”
脚底抹油飞快逃离办公室。
门一关。
他就听见办公室发出巨大的声响。
宋凌珊一脚将茶几踹翻。
玻璃茶几，瞬间四分五裂，上面的水杯，果盘全部未能幸免于难。
宋凌珊还觉得不够，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烧的整个人都要爆炸。
将桌面的东西，一股脑推到地面。
用力踩着价值几万的笔记本电脑，鞋跟扎进电脑显示屏。
踩累了，宋凌珊瞥见不远处已经被躺在咖啡杯旁边的南京锁。
此刻满钻的南京锁已经被褐色的咖啡浸泡，没有了往日的光芒，脏的有些令人作呕。
宋凌珊鬼使神差地拾起南京锁，然后用纸巾用力擦拭，试图将南京锁上面的咖啡渍擦干净。
可根本于事无补，怎么擦还是不如以前亮。
好脏，好脏。
好像预示着她和苏洛的感情一样，再也回不到从前。
宋凌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样，身体颓然地跌向地面。
……
苏洛安全到家。
苏佳妮做了一桌子饭菜，见苏洛好像没什么胃口，心事重重的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苏洛碗里，担忧道。
“爸爸，你怎么了？”
今天不是没加班吗？应该开心才是啊，为什么爸爸这么失落呢。
苏洛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愧疚一笑。
“妮妮，爸爸要和你坦白一件事。”
苏佳妮眨了眨眼，不解道：“什么事哇？”
“那十万存款，没有了，爸爸现在只剩五千多块了，对不起，没有钱给你买bdj娃娃的配饰了，只能再等等了，行吗。”
这五千多，还要熬到下个月开工资，娃娃的配饰不便宜，要是买了他怕俩人要饿肚子了。
“哦，没关系啊，没有就没有了，我不是非要配件的，爸爸，我真的没关系，你不用向我道歉，别的小朋友的父母连裸娃都舍不得给他们买呢。”
苏佳妮说着站起身，握住苏洛的手，认真道：“爸爸，你别这样，你总是觉得亏欠我，其实你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了，我真的已经很幸福了！”
苏洛感受着女儿温暖的掌心，眼眶止不住酸涩起来，颤声道：“是吗？”
此刻他突然觉得，早熟有时候还真不是坏事啊，这是正常十二岁孩子能对爸爸说出的话吗？
好窝心，好温暖，好炙热……
下一秒，苏洛却瞬间破防。
苏佳妮坏笑道。
“哇，爸爸不会要被我感动哭了吧，快哭一个给我看看！”
“……”
苏洛立马不想哭了，太破坏气氛了吧，刚觉得女儿是天使，不到三秒，就露出狐狸尾巴，果然早熟不是一件好事！
这心理医生还是要给女儿看的。
苏佳妮松开他的手，话锋一转。
“爸爸，我有同学在网上拍段子，粉丝十多万呢，她回家直播，一场直播可以赚大几百，同学说我这模样，要是直播一场直播赚几千块不是问题，我要不要也开一下直播？这样爸爸压力就不用那么大了。”
苏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放下筷子，严肃道。
“不行！你要是敢直播我就没收你手机！”
我去了，女儿这同学都是什么人呐，未成年就去直播，家长不管吗？
直播圈子有多乱他可太清楚了，他之前就是负责给公司主播拍短视频的。
那些主播之所以有那么高的打赏，都是靠维护榜上大哥的关系。
线下见面，建立见不得人的关系也不在少数。
他怎么能为了钱让女儿做这种事！
苏佳妮不服气道。
“为什么呀，我成绩一直很好，作业很快就写完了，闲下来也是看漫画打游戏，直播一下赚点钱不好吗？”
苏洛气的一阵头大，恼火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我沦落到要饭，捡垃圾，也不会让你做直播的。”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就好好读你的书就行，听懂了吗？”
苏佳妮急了，也激动道。
“可是，我不想让你那么累啊！”
她知道爸爸为了养活她，受了不少委屈，总被前女友上司欺负，加班加到通宵。
还要早起上班，最近她去苏洛房间，发现他最近抽烟抽的好厉害，一晚上将近一包。
要是她能直播赚钱，这样就可以让爸爸辞职，离开那个女魔头，换别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