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面见天道
“……”
周载突然沉默了。
夹在他双指间的雪茄还在燃烧着，醇厚的白雾往上飘升。
“你绝对还隐藏了什么事情没和我说，对吧？”
周载目光如炬，似乎连抽烟的兴致都没了，他弹指间掐灭雪茄，脸上再无半分笑意。
此行的萧启变得非常奇怪，以往的他不会考虑的这么繁琐与复杂。
他们在一起共事了这么久，周载自认为还是懂几分萧启的。
他先前对他说的那些话，未免过于优柔寡断，像是在担忧着什么。
这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萧启，那个行事狠厉，从不犹豫，始终充满信心的萧启，绝对不会对他说出这么多类似将死之言的话语。
“……”
萧启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耳边的雪茄，可似乎又想到了某人的告诫，将手放了下来。
“可恶啊，这种时候居然只有你看出来了，不过我敢打赌，如果晴曦在，她肯定也看出来了。”
“……”
“还有小月，如果她再晚一些开始训练，或许也会被她察觉吧。”
萧启声音变得很轻，那双清晰的眼眸中，突然倒映出了无尽的星河。
“如果以后我不在了，小月就拜托你了，其实那丫头一直很喜欢你，只是她怕妨碍你的剑道，一直都没敢将那份喜欢说出口，原本作为哥哥我肯定是要反对这门亲事的，谁让你连我都打不过？”
周载的眼神微微一动，但他的目光很快放在了那似乎一直心事重重的萧启身上。
他明白，这小子要准备说了。
“我遇到祂了。”
萧启的声音十分空灵，像是触及了什么禁忌，但那声音还是伴随着风声进入周载的耳朵。
“祂……是哪位神明？”
周载顿时眉头紧锁。
根据华夏这些年的调查资料显示，神明的存在绝对是有迹可循。
且不说邪祟有着属于他们的“祟神”，就这些年一直发现的秘境和遗迹，种种资料都表明，这世间绝对是有神灵存在的。
但这些神灵最开始，都与人类并无区别。
或者说所有的神灵，在最开始都是由人类变化而来的。
只是与一般的人类不同的是，他们与这个世界的规则有着特殊的相性，也就是能与这个世界的法则存在着强烈的共鸣，所以他们获得了更强的力量。
所谓神话中赞美的那些诸神，在周载看来，祂们是好运加身，占据着时间的优势，从而可与法则共鸣，所以才能成为神祗。
他对那些所谓的神并没有什么敬意，说到底，他反而很想和那些所谓的神碰一碰。
看看到底是那些神力厉害，还是自己的剑更胜一筹。
不过……仅仅只是一般的神，能让萧启变成这样？
不可能。
或许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清楚如今的萧启到底是怎样的实力，但他周载一定是最清楚的。
即便此时的萧启真的和神灵碰上，周载也断定，胜利的人一定会是萧启。
无论到底是哪一位神明，他都认为现在的萧启一定能和他们掰掰手腕。
能让他头疼的神……周载实在是想不出来。
等一下——
周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顿时大惊失色，瞳孔猛地一缩，语调越拔越高:
“你……你见到天道了？！”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样的一个答案了。
“对，我见到天道了。”
萧启脸上并无隐瞒之色，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带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跟天道聊了很多内容，挺有意思的，要不要听听看？”
周载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
“全说的话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那里的地方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觉在那里待了很久很久，所以我还是挑重点的讲吧？”
说着说着，萧启的脸上陷入了回忆的表情:
——
“你可终于来了？”
一道听起来虚无缥缈，甚至有着几分空灵，但是却十分温和的少年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萧启警觉地回头，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方一望无垠的静水，以及那虚幻的蓝天。
可这里不仅仅只有这些，蓝绿色的极光飘荡在他的身边——如果这真的是极光的话，那么此时的他到底在哪里？
心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下一瞬，就有着一团浓雾的白烟在他的面前升腾。
一个有着白色长发，身高和他相仿，但是却看不清面容的少年缓缓地出现在他面前。
少年的身形很瘦削，可不知道为何看上去却十分有力，只是一眼，他便觉得这少年如果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便是一副天然的完美艺术品，他的身上似乎有着淡淡的神韵，可是那股韵味却又和神灵不同。
“天道……”
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萧启眼神一动，身体却诚实地摆好了架势。
显然，他觉得天道出现在了这里，对他而言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别紧张别紧张，我没有要杀你的那个意思，而且我真的要杀你，何必要把你带到我这里来呢？”
天道的声音如同优雅的琴瑟声，悠扬而又婉转，只是轻轻的一席话，就洗涤掉了萧启心中的戒意。
“先坐吧，我们来坦诚布公的聊一聊？”
说完，天道似乎并没有再继续理会萧启的意思，自顾自的盘膝坐下。
明明身下就是宛若明镜般的水，可祂坐下时，却是没有泛起一点涟漪。
萧启同样小心翼翼地坐下，可是与天道不同，他只是脚尖触及到了那里，便迅速带起了一连串的水花，而他的身子，更是没有稳住，竟是要直接栽入那宛若深渊般的水中！
动起来，快动起来！
萧启在心中大喊着，他有着这样一种预感，如果他真的跌落到水中，可能就不会再停留在这里了！
他正准备运转时空的力量时，恍然间，似乎有着一道风铃声响起。
他的心一瞬间变得纯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和，此时的他，似乎又恢复成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再次盘腿坐下，只是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张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