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天赋看到谬尘回忆的梦昔琂猛抬头，咯噔一声撞到谬尘结实的下巴，一边龇着牙抚摸脑袋一边激动道：“爸爸真的认识它诶！”
梦昔琂接着往下看了很久很久，回忆里的谬尘仿佛五感尽失，完全沉浸在雕刻画像中，始终没有看黑白两色的渊影一眼。
要不是匍匐在角落里的渊影一直在发抖，梦昔琂差点以为回忆暂停了呢。
没能看到别的有效信息，梦昔琂收了天赋，小声喃喃：“爸爸好像和它不是很熟的样子。”
谬尘睁开眼回味许久，没有任何波澜，半晌回应：“的确，不过从它说的话来看，我和它貌似曾经有过很深的交集，可……离开深渊遇见羽裳之前的记忆，我早已忘记。”
那是久远到就算没有丢弃心脏小心呵护，也会被岁月吹散的记忆。
况且，从只知道毁灭的纯粹渊影蜕变成名为谬尘的个体总要失去些什么，就像鬼族抛弃过去催化果实蜕变成炽鬽，他也算是主动丢弃过去的一部分凝结出心脏。
梦昔琂顺着谬尘的话认真想了下，“会不会……它是因为爸爸把它忘了，所以恨爸爸。但是它说话的时候爸爸不理它，所以只好恨到我头上了？”
到头来是吃了有礼貌的亏！
谬尘和灵灵一闻言一起沉默。
明明很离谱但又分析的很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灵灵一想到什么，“它认识过去的谬尘主人，会不会也是最初诞生的渊影？”
谬尘摇头，“不可能，和我一同诞生的渊影都被我杀光了。”
那时候深渊通往生界的泄露口少且不稳定，为了持续进出生界蚕食，渊影会凭本能占领泄露口不让其它渊影靠近。
但果实向来是属于强者的嘉奖，泄露口在那时完全被大渊影霸占。
而他，则是唯一一个杀出重围去往生界的初代渊影，只不过后来……
被羽裳拐走了。
灵灵一一惊，“这些……我不知道。”
她只知道很久以前有许多和和谬尘一样的初代渊影，难怪一直没遇到过，原来都被谬尘杀了。
谬尘淡淡道：“因为我没和你说过。”
灵灵一同样表情冷漠回应：“我没说你同我说过，我只是在陈述我不知道。”
“我也只是在陈述我没跟你说过，我只和羽裳说过。”
“我没问你有没有和羽裳主人说过这件事。”
“我想说什么与你无关。”
眼见两人越说越急、站位逐渐靠近彼此就差打起来，梦昔琂急忙探出身子打断：“等下，我有问题！”
再不提出点问题，爸爸和灵灵一之间就要出大问题了呜呜。
谬尘与灵灵一一起看向梦昔琂，“什么问题？”
梦昔琂倍感压力，狂吞几下口水终于想到借口，耳翅撑开戳戳谬尘的脸，“爸爸不是说不记得以前的事嘛，怎么就确信杀光了呢？万一爸爸记错杀漏了一个？”
其实这个问题问的还是挺有水准的吧！
谬尘依旧摇头，语气十分肯定：“但凡少杀一个，对方也会想尽办法杀死我成为唯一的初代渊影。即使不记得，我的存在也是绝对的证明。”
“嗷……”梦昔琂这下是真懵了，“那，如果当时赢的不是爸爸，我是不是就没有妈妈了？”
“不，应该是没有我、你和初岚。以羽裳的能力，不管是出去的是谁，她都能化解。”
梦昔琂两眼放光，脑子里想象羽裳张开宽大的青色翅膀化作无敌旋风陀螺狂抽大渊影的场景，“不愧是妈妈，真厉害！”
接着又用脸蹭谬尘肩头，“嘿嘿，爸爸也厉害。”
不过话又说回来。
“所以……那个人影到底是谁啊？”
谬尘皱着眉头思考好一会儿，注意力一直放在渊影们集体臣服人影的画面上。
只有拥有高智商的渊影才懂得臣服强者保命，绝大多数渊影更倾向无脑战斗至死，不然他和初岚也不用花力气打一群不会投降的弱鸡。
可不论实力和智商高低，所有渊影见到人影全都发自内心的臣服。
人影实力很强？可惜回忆里感受不出来。
那只能从身份上猜测。
高于初代渊影，那只能是……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谬尘瞳孔一缩。
那只能是，所有渊影、所有渊气的“源”，分化出初代渊影的“母亲”，开辟深渊的“神”。
察觉到谬尘情绪变化，梦昔琂压着耳朵，小声试探问：“爸爸是知道了吗？”
“嗯。”谬尘斟酌一下语言，“从生命延续的角度来看，它很有可能是你的……”
“奶奶？”
梦昔琂：“啊？”
什么？奶奶？
不知道的亲人还在持续增加……
不对啊，是亲人的话，为什么要恨她？
而且，从颜色上来看，她们也不亲呀！
一旁灵灵一暗暗下定主意，等和谕初岚主人汇合后一定要好好确认，谬尘主人留在深渊的到底是心脏还是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