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六月,梅雨缠绵。乌篷船摇碎镜湖的烟雨,将渔村镇江渡的湿气带到十里外的青溪镇。百草堂的雕花木窗半掩着,药香混着檐下滴落的雨气,在青石板路上漫开。
王宁正坐在案前碾药,十指修长,指腹带着常年揉捻药材的薄茧,指缝间还沾着些许淡黄色的药粉。他身着月白长衫,腰间系着墨色药囊,囊上绣着细小的“百草”二字,是妻子张娜亲手缝制的。案几上,《本草纲目》摊开在“莲须”条目下,墨迹被岁月浸得微微发暗。
“哥,这雨都下了半月了,药材都快潮了。”王雪端着一盆晒干的金银花走进来,小姑娘梳着双丫髻,青色布裙上别着个绣着莲蓬的香囊,那是她初学炮制时,张娜教她用莲须熏制的。她放下木盆,伸手拂了拂案上的药筛,“张阳叔说,再潮下去,连陈皮都要生霉了。”
王宁抬头,目光温和:“让你嫂子把库房的石灰缸再添些,莲须最是怕潮,去年钱多多送来的那批,要是坏了就可惜了。”他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妇人的咳嗽声,打破了药铺的宁静。
“王掌柜!求您救救我家娘子!”一个壮汉掀开门帘冲进来,雨水顺着他的蓑衣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小滩。他约莫三十岁,面色黝黑,额角青筋暴起,正是镇江渡的渔民郑钦文。他身后跟着个瘦高个妇人,脸色苍白如纸,捂着小腹不住喘息,裙摆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张娜闻声从后堂出来,她穿着淡蓝布衫,袖口挽起,露出皓腕上常年戴着的药石手链。见此情景,她立刻上前扶住妇人,指尖搭在对方腕脉上,眉头微微蹙起:“先别急,让她坐下慢慢说。”
郑钦文将妻子扶到椅上,声音带着哭腔:“这半月来,镇上好几户人家都得了怪病。我家娘子起初只是夜里睡不安稳,总做噩梦,后来就开始……开始滑泄不止,昨天还流了血,村里的郎中开了好几副药,都不管用啊!”
王宁起身走过去,接替张娜为妇人诊脉。他手指沉稳,目光专注,片刻后缓缓开口:“脉象虚浮,肾阴不足,心火偏旺。”他又掀开妇人的眼睑看了看,“目赤口干,崩漏带血,是典型的肾精不固之症。”
“那可怎么办?”郑钦文急得直跺脚,“王掌柜,您是青溪镇最好的大夫,您可得想想办法!”
王宁转身走向药柜,那柜子是上好的紫檀木打造,分三层,每层都贴着药材名签。他抬手取下最上层的一个陶罐,罐口用红布封着,揭开时,一股清苦中带着微甘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是去年钱多多从洞庭湖收来的莲须,晒干后阴藏至今,药性最纯。”他说着,用银勺舀出少许莲须,放在白纸上。
那莲须呈线状,螺旋状扭曲着,花药是淡黄色的,花丝棕褐,轻捻之下,能感觉到细小的花粉颗粒。“《本草纲目》有言,莲须甘涩性平,归心肾经,清心益肾,涩精止血,正好对症。”王宁一边说着,一边提笔写方,“张娜,你按古法炮制,用蜜水拌炒,切记不可沾地黄、葱、蒜,这些都是莲须的禁忌,犯了会减损药效。”
张娜点头应下,接过药方,转身进了后堂的炮制房。那里的灶上正烧着温水,她取出莲须,先用清水快速冲洗,沥干后放入竹筛,再用蜂蜜调和温水,均匀地洒在莲须上,而后置于文火上慢慢翻炒。她动作娴熟,手腕转动间,竹筛里的莲须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蜜色,香气愈发醇厚。
王雪凑在一旁看着,好奇地问:“嫂子,为什么莲须不能和地黄同用啊?”
“地黄性寒,滋阴补血,看似与莲须益肾的功效相合,实则药性相冲。”张娜一边翻炒,一边解释,“莲须涩精,地黄滋腻,二者同用会加重肾脏负担,若是本身小便不利的人,还会导致闭尿。这是你哥教我的,炮制药材,不仅要懂火候,更要懂药性配伍。”
说话间,张阳药师从库房出来,他头发花白,眼角刻着皱纹,一身灰色长衫上沾着不少药渍,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药书。“王掌柜,方才听雪丫头说镇江渡有怪病?”他走到案前,拿起那撮莲须仔细端详,“这莲须品相上佳,只是近期梅雨季,产区的莲须怕是不好收了。”
王宁刚要回话,门外又涌进来几个村民,都是镇江渡来的,症状与郑钦文的妻子大同小异。“王掌柜,我们也是来求药的!”“家里人都快熬不住了!”
王宁安抚道:“大家别急,我这就为你们配药。只是莲须库存有限,我已经让钱多多加急去采购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配药的速度,张阳药师也上前帮忙,分拣药材、称重包药,忙而不乱。
郑钦文拿着药,千恩万谢地带着妻子离去。雨还在下,青石板路上的药香被雨水冲刷得愈发清新。王宁站在门口,望着乌篷船消失在烟雨深处,眉头微蹙。他总觉得,这水乡突如其来的怪病,或许不仅仅是天时所致。
王雪端来一杯热茶,递到他手里:“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王宁回过神,喝了口茶,“只是希望钱多多能尽快把莲须送来,不然这镇上的病人可就麻烦了。”他看向药柜里那个装着莲须的陶罐,罐口的红布在风中轻轻晃动,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波。
雨丝落在王宁的长衫上,洇出淡淡的水痕,他转身回到药铺,将陶罐重新盖好,心里默默盘算着。莲须的药性对症,可这怪病为何会在镇江渡集中爆发?钱多多那边,又能否顺利购得药材?一连串的疑问,像梅雨一样,在他心头萦绕不散。
梅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青溪镇的青石板路被冲刷得油亮,倒映着百草堂檐下悬挂的药幡。三日来,药铺里人声鼎沸,镇江渡的村民络绎不绝,郑钦文妻子服药后气色渐佳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周边村落,连邻镇的患者都循着药香赶来。
王宁连日来未曾好好歇息,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月白长衫的袖口被磨得有些发亮,指腹的薄茧因频繁抓药愈发明显。他正低头为一位老妪诊脉,身后传来张娜的声音,带着几分焦虑:“夫君,莲须不多了,方才清点库房,只剩最后一陶罐了。”
王宁心头一沉,松开老妪的手腕,起身走到药柜前。揭开那只红布封口的陶罐,里面的莲须已不足半罐,淡黄色的花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钱多多去了五日,按理说该有消息了。”他眉头紧锁,指尖捻起一撮莲须,感受着其干燥的质地,“再这样下去,后续的患者可就无药可用了。”
“哥,会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王雪端着刚炒好的白术走进来,双丫髻上沾了点白色药粉,青色布裙的下摆沾着泥点——她方才去后院晾晒药材,不小心踩进了泥坑。“听说洞庭湖那边近期水涨得厉害,会不会影响药材运输?”
张阳药师坐在角落整理药账,闻言抬头,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洞庭湖是莲须主产区,若是水患,莲须采收必然受阻。可就算如此,钱多多走南闯北多年,总能找到些存货才是。”他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走到药柜前,仔细看了看罐中的莲须,“这等品相的莲须本就难得,若是断了货,寻常药材怕是难以替代。”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药铺的宁静。王宁眼睛一亮,以为是钱多多回来了,连忙迎出去。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济生堂掌柜孙玉国的身影。
孙玉国身着锦缎长袍,腰间系着玉腰带,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容,身后跟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正是他的手下刘二。刘二穿着短打,袖口撸起,露出黝黑的胳膊,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锦盒。
“王掌柜,忙着呢?”孙玉国迈着方步走进药铺,目光扫过满屋子的患者,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听说你这儿莲须告急?也是,这等紧俏药材,可不是谁都能稳住货源的。”
王宁面色平静:“孙掌柜今日前来,怕是不止为了看我笑话吧?”
“爽快!”孙玉国拍了拍手,示意刘二打开锦盒。盒中铺着红绸,整齐摆放着几包莲须,虽不如百草堂的品相上乘,但也算规整。“实不相瞒,我济生堂刚好有一批莲须存货。”他伸出五根手指,“若是王掌柜愿意,五十两银子一斤,我匀给你一些。”
“五十两?”王雪惊呼出声,“寻常莲须不过五两一斤,你这是漫天要价!”
孙玉国冷笑一声:“物以稀为贵嘛。如今市面上莲须断货,我这可是救命的药材。”他看向王宁,眼神带着挑衅,“当然,若是王掌柜愿意让出青溪镇半数客源,我倒是可以半价供应,如何?”
王宁心中了然,这孙玉国怕是早就料到莲须会断货,提前垄断了货源。“孙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他语气冷淡,“百草堂行医救人,从不做这等交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孙玉国脸色一沉,“我倒要看看,没有莲须,你这百草堂还能撑多久!”说罢,他带着刘二转身离去,临走时,刘二回头瞪了王雪一眼,眼神凶狠。
孙玉国走后,药铺里的患者顿时慌了神。“王掌柜,没有莲须可怎么办啊?”“济生堂的药那么贵,我们哪里买得起?”
王宁安抚道:“大家稍安勿躁,钱多多很快就会带回药材,我也会想办法调配替代方剂。”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没底——莲须的清心益肾、涩精止血功效,并非寻常药材能够轻易替代。
当日傍晚,雨势渐小。几个患者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其中一人捂着小腹,脸色痛苦:“王掌柜,不好了!我服用了你开的药,非但没好转,反而小便不利,憋得难受!”
王宁心中一惊,连忙为他诊脉。脉象沉滞,与之前的虚浮截然不同。“你把药渣带来了吗?”他问道。
患者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包药渣,王宁接过,放在案几上仔细查看。张娜和张阳药师也围了过来,只见药渣中除了莲须、芡实等药材,还混着些许棕黑色的粉末,细看之下,竟是地黄的碎屑。
“是地黄!”张阳药师脸色一变,“莲须忌地黄,二者同用,必然导致小便不利!可我们配药时,明明没有加地黄啊!”
“会不会是患者自己加了别的药材?”王雪疑惑道。
“没有啊!”患者急忙摆手,“我一直按照王掌柜的嘱咐服药,连葱蒜都没敢吃,怎么会加地黄?”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昨日我去济生堂想买点甘草搭配着吃,刘二说他们有‘改良版’的莲须方剂,比百草堂的效果好,我没买……会不会是他们在暗中搞鬼?”
王宁眼神一凛,心中已有了猜测。孙玉国不仅垄断了莲须货源,怕是还在暗中掺假售假,用莲须搭配禁忌药材,故意让患者出现不良反应,败坏百草堂的名声。
“张娜,你立刻去安抚其他患者,仔细询问是否有类似情况。”王宁当机立断,“张阳叔,麻烦你再仔细查验一遍剩余的莲须,看看是否被动过手脚。小雪,你悄悄去济生堂附近打探一下,看看他们的莲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好!”三人齐声应下,各自行动起来。
王宁独自留在药铺,望着案几上的药渣,指尖紧紧攥起。他拿起那包掺了地黄的莲须,放在鼻尖轻嗅,除了莲须的清甘,还带着一丝地黄的微苦。孙玉国的手段如此阴狠,不仅关乎百草堂的声誉,更关乎患者的性命。
窗外,雨停了,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王宁走到门口,望着青溪镇的方向,眼神坚定。无论孙玉国耍什么花招,他都必须守住百草堂的初心,找到纯净的莲须,治好患病的村民,揭穿孙玉国的阴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宁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来,正是王雪。小姑娘脸色苍白,发髻散乱,青色布裙上沾了不少泥污,显然是遇到了麻烦。
“哥!不好了!”王雪跑到王宁面前,气喘吁吁地说,“我在济生堂后巷看到刘二了,他正和一个陌生人交易,那些莲须……那些莲须好像被地黄粉末拌过!我想再靠近点看看,被他们发现了,幸好我跑得快!”
王宁心中一紧,扶住王雪:“你没事吧?有没有被他们伤到?”
“我没事。”王雪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后怕,“哥,孙玉国太过分了!我们一定要揭穿他的阴谋!”
王宁点了点头,目光望向洞庭湖的方向。钱多多至今未归,莲须货源被垄断,患者又出现不良反应,眼下的局势愈发严峻。他知道,一场关于莲须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尽快找到钱多多,夺回纯净的莲须,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雨后的青溪镇笼罩在一层薄雾中,百草堂的药香混着泥土的湿气,显得格外清冽。王雪惊魂未定地坐在凳上,张娜正为她擦拭布裙上的泥污,小姑娘攥着衣角,眼神仍带着几分后怕:“哥,刘二身边的人看着像个药商,说话带着洞庭湖的口音,他们好像在说‘这批货掺得匀’‘百草堂必倒’之类的话。”
王宁指尖敲击着案几,月白长衫的袖口随着动作轻晃,眸色沉凝:“看来孙玉国的莲须,确实是从洞庭湖收来的,而且早就动了掺假的心思。”他转身看向张阳药师,“张阳叔,剩余的莲须查验得如何?”
张阳药师捧着那半罐莲须走过来,花白的眉毛拧成疙瘩,指腹捻着一撮药粉:“王掌柜,你看——”他将药粉撒在白纸上,借着晨光能看到细微的棕黑色颗粒,“这些莲须的根部,确实沾了少量地黄粉末,应该是有人故意拌进去的,只是手法还算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还好我们只给部分患者用了这批药。”张娜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庆幸,“我已经叮嘱过剩下的患者,暂停服药,先用甘草、茯苓煮水缓解不适。”
王宁点了点头,起身拿起墙上挂着的油纸伞:“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洞庭湖产区。孙玉国能垄断货源,必然是控制了当地的收购渠道,我得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转头看向张娜,“药铺就交给你和张阳叔,小雪年纪小,别让她再涉险。”
“哥,我也想去!”王雪立刻站起来,双丫髻随着动作晃动,“我虽然年纪小,但也认识不少药材,说不定能帮上忙!”
“不行!”王宁断然拒绝,“洞庭湖一带水域复杂,又刚过水涨,路上不安全。你留在药铺,帮你嫂子记录患者的病情变化,也是在做事。”
张娜也劝道:“小雪听话,你哥说得对,产区那边情况不明,你去了只会让我们分心。等事情平息了,让你哥带你去见识见识也不迟。”
王雪嘟了嘟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哥你一定要小心,记得给我带点新鲜的莲须回来,我想试试自己炮制。”
王宁揉了揉她的头顶,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随即转身背上药囊,大步走出药铺。油纸伞撑开,挡住了清晨的微凉,青石板路上的水渍倒映着他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薄雾深处。
一路南下,水路弯弯。王宁搭乘的乌篷船在芦苇荡中穿行,两岸的荷花正值盛放期,粉色的花瓣映着碧绿的荷叶,清香阵阵。船夫是个老渔民,见王宁盯着荷花出神,便笑道:“先生是来收莲须的吧?可惜啊,这半月来,有个姓刘的老板带着人,把湖边的莲须都收得差不多了,还特意要那些花粉不全的,出价倒是比往年高些。”
王宁心中一动:“老丈,这个姓刘的老板,是不是身材粗壮,说话很蛮横?”
“正是!”老渔民一拍大腿,“那人身边还跟着几个打手,谁要是敢私留莲须,就砸了谁的渔船。我们这些渔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莲须运走,听说都送到青溪镇方向去了。”
王宁心中了然,这姓刘的正是刘二。看来孙玉国早有预谋,提前派人封锁了产区的莲须货源。
船行三日,终于抵达洞庭湖畔的莲湾村。村子依水而建,家家户户门前都晒着渔网,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和荷花的清香。王宁刚上岸,就看到几个村民正围着一堆莲须发愁,为首的是个老者,须发皆白,穿着粗布短褂,手里拿着一把莲须,不住地叹气。
“老丈,请问这莲须是卖不出去吗?”王宁上前问道。
老者抬头打量他一番,见他衣着素雅,气质沉稳,又背着药囊,便叹道:“先生是药商吧?不瞒你说,这些都是被姓刘的挑剩下的,花粉少,品相差,没人愿意要。往年这时候,钱多多先生都会来收,可今年到现在都没见着人影。”
“钱多多?”王宁心中一喜,“老丈认识钱多多?他现在在哪里?”
“前几日还在村里呢,”老者指了指村东头,“他听说姓刘的垄断了莲须,想去找对方理论,结果被人打了一顿,现在应该在村头的破庙里养伤。”
王宁连忙谢过老者,快步走向村东头。破庙不大,蛛网遍布,钱多多正靠在墙角,脸上带着淤青,衣衫破旧,见到王宁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王掌柜?你怎么来了?”
“我来收莲须,也来找你。”王宁扶起他,从药囊中取出伤药,“你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钱多多苦笑一声:“别提了,我赶到这里时,莲须已经被刘二收得差不多了。我去找他商量,想匀点货,结果他不仅不同意,还说我多管闲事,让手下把我打了一顿,还把我带来的盘缠都抢走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我倒是听到了一个秘密,刘二收这些莲须,是要和地黄粉混合在一起卖,说是能‘增强药效’,其实是想坑害百草堂!”
王宁心中一凛,钱多多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孙玉国真是丧心病狂!”他咬牙道,“这些掺了地黄的莲须,不仅治不好病,还会加重患者的病情,甚至危及性命!”
“还有更可怕的,”钱多多咳嗽了几声,眼中带着惊惧,“我听刘二和手下说,镇江渡的怪病,根本不是天灾,是他们故意搞出来的!他们在村里的水井里下了一种药粉,让人出现肾精不固的症状,然后再垄断莲须,趁机抬价,还想败坏百草堂的名声!”
王宁浑身一震,难怪怪病会集中爆发,原来是孙玉国的阴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钱兄,你先安心养伤,我现在就去收集证据。”
他告别钱多多,回到莲湾村,找到刚才的老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老者听说孙玉国如此阴狠,顿时怒不可遏:“这狗东西,竟然害了这么多百姓!先生放心,我们支持你!”
在老者的带领下,王宁走访了村里的渔民,大家纷纷拿出刘二收购莲须的凭证,还有人偷偷拍下了刘二将莲须与地黄粉混合晾晒的场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拼凑出了孙玉国的完整阴谋:先是在镇江渡投毒制造怪病,再垄断莲须货源,掺假后高价出售,同时让服用者出现不良反应,最终达到逼垮百草堂的目的。
就在王宁收集完证据,准备返程时,忽然听到村外传来一阵马蹄声。老者脸色一变:“不好,是刘二他们回来了!”
王宁心中一紧,连忙躲到村民家中。透过门缝,他看到刘二带着几个打手,正气势汹汹地走进村子,手里拿着棍棒,嘴里骂骂咧咧:“听说有人在背后嚼舌根?给我搜!找到那个多管闲事的,打断他的腿!”
村民们吓得大气不敢出,王宁握紧了手中的药囊,里面不仅有药材,还有一把防身的匕首。他知道,不能在这里被刘二发现,否则不仅自己会有危险,收集到的证据也会付诸东流。
危急关头,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刘老板,你们这是在找什么呀?”
王宁心中一动,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林婉儿?他悄悄从门缝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女子站在村口,身姿挺拔,面容清冷,正是暗中守护百草堂的林婉儿。她腰间佩着一把短剑,眼神锐利如刀,正冷冷地看着刘二。
刘二见到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很快又嚣张起来:“臭娘们,这里没你的事,赶紧滚开!”
林婉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这些伤天害理的东西,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她说着,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冲到刘二面前,不等对方反应,一掌就拍在了他的胸口。
刘二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其他打手见状,纷纷挥舞着棍棒冲上来,林婉儿从容应对,短剑出鞘,寒光一闪,几招就将他们制服。
村民们纷纷拍手叫好,王宁走出藏身之处,向林婉儿拱手:“多谢林姑娘出手相助。”
林婉儿收起短剑,眼神柔和了几分:“王掌柜不必客气,我暗中跟随你至此,就是担心你遇到危险。证据都收集齐了吗?”
“都齐了。”王宁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回青溪镇,揭穿孙玉国的阴谋。”
林婉儿颔首:“好,我护送你回去。”
两人辞别村民,踏上返程之路。夕阳西下,将洞庭湖的水面染成一片金红,芦苇荡在风中摇曳,仿佛在为他们送行。王宁望着远方的青溪镇方向,心中充满了坚定。孙玉国的阴谋即将败露,这场围绕莲须的风波,也该画上一个句号了。但他隐隐觉得,事情或许并没有这么简单,孙玉国背后,会不会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撑腰?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证据。
返程的乌篷船在暮色中穿行,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两岸的芦苇丛随风摇曳,如同鬼魅般的影子。王宁坐在船头,将收集到的证据仔细收好,林婉儿则立于船尾,青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林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洞庭湖?”王宁打破沉默,他一直好奇林婉儿的行踪,这位护道者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
林婉儿转身,月光洒在她清冷的面容上,眸中闪过一丝微光:“孙玉国行事张扬,垄断莲须货源的消息早就传开了。我担心你孤身涉险,便一路跟了过来。”她顿了顿,补充道,“何况,镇江渡的怪病来得蹊跷,我暗中查过,水井里确实有不明药粉残留,与孙玉国库房里的一种秘药成分吻合。”
王宁心中一凛,看来孙玉国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更周密。“幸好有你相助,否则我这次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他真心实意地说道。
船行至半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水声。林婉儿脸色一变:“不好,有人追上来了!”她话音刚落,就见两艘快船划破水面,船上灯火通明,为首的正是孙玉国,身边跟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
“王宁,把证据交出来!”孙玉国站在船头,锦缎长袍被风吹得鼓起,眼神凶狠如狼,“识相的就乖乖听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林婉儿拔剑出鞘,寒光映着水面:“王掌柜,你带着证据先走,我来拦住他们!”
“不行,太危险了!”王宁急忙道。
“没时间了!”林婉儿推了他一把,“你赶紧回青溪镇,揭穿他的阴谋,救治百姓要紧!”她说着,纵身跃向后面的快船,短剑与棍棒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宁望着林婉儿孤身奋战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知道,林婉儿说得对,他不能让她的牺牲白费。他立刻对船夫喊道:“老丈,快开船!”
乌篷船加速前行,孙玉国见状,气得暴跳如雷:“给我追!不能让他跑了!”
两艘快船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王宁急中生智,从药囊中取出一包晒干的辣椒粉,这是他用来炮制药材的辅料,辛辣无比。他打开纸包,借着风势,将辣椒粉撒向身后的快船。
“阿嚏!”打手中了辣椒粉,纷纷打喷嚏、揉眼睛,一时间乱作一团。船夫趁机调转船头,钻进了一片茂密的芦苇丛中。芦苇秆高大粗壮,遮挡了视线,快船无法进入,只能在外面打转。
王宁松了一口气,回头望去,已看不到林婉儿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回到青溪镇。
次日清晨,王宁终于抵达青溪镇。他刚上岸,就看到张娜和王雪焦急地等在码头,身后跟着不少村民。
“哥!你可算回来了!”王雪扑上来,眼眶通红,“我们听说孙玉国派人追杀你,都担心坏了!”
张娜也上前,上下打量着他:“夫君,你没事吧?林姑娘呢?”
王宁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我没事,林姑娘为了掩护我,留在后面阻拦孙玉国了。”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证据,“不说这个了,我带回来了孙玉国的罪证,我们现在就去县衙报案!”
就在这时,忽然有村民跑来,神色慌张:“王掌柜,不好了!济生堂那边出事了!好多患者服用了他们的莲须方剂后,病情加重,有的甚至昏迷不醒!”王宁心中一紧:“不好,孙玉国狗急跳墙,竟然加大了地黄的剂量!”他立刻对张娜道,“你立刻回百草堂,调配甘草、茯苓、泽泻的方剂,甘草解毒,茯苓健脾,泽泻利水,能缓解地黄带来的副作用。张阳叔,麻烦你组织村民,将昏迷的患者都抬到百草堂来。”
“好!”张娜和张阳药师立刻行动起来。
王宁则带着王雪和几个村民,拿着证据赶往县衙。县令是个清正廉明的官员,听完王宁的陈述,又看过证据,顿时勃然大怒:“孙玉国竟敢如此草菅人命,实在可恶!来人,立刻去查封济生堂,捉拿孙玉国!”
官兵们立刻出发,王宁也跟着前往济生堂。此时的济生堂外,围满了愤怒的村民,大家纷纷指责孙玉国的恶行。刘二试图阻拦,被村民们一顿痛打,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
孙玉国见官兵来了,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想要从后门逃跑,却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林婉儿拦住。林婉儿衣衫有些破损,嘴角带着血迹,但眼神依旧锐利:“孙玉国,你跑不掉了!”
孙玉国狗急跳墙,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林婉儿:“给我让开!”
林婉儿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孙玉国惨叫一声,匕首掉落在地,被随后赶来的官兵制服。
“把他带回县衙审讯!”县令下令道。
官兵押着孙玉国离去,村民们拍手叫好。王宁走到林婉儿身边,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林婉儿摇了摇头:“没事,小伤而已。”她看向济生堂内,“里面还有不少掺了地黄的莲须,必须尽快销毁,以免再害人。”
王宁点了点头,立刻组织人手,查封了济生堂内的所有药材,将掺假的莲须全部搜出,堆在院子里烧毁。熊熊烈火升起,浓烟滚滚,仿佛在焚烧孙玉国的罪恶。
回到百草堂,这里已经挤满了患者。张娜和张阳药师正忙着配药、煎药,王雪则在一旁帮忙递药材、喂药。王宁立刻加入进来,为患者诊脉、调整方剂。
“王掌柜,这是你要的新鲜莲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钱多多背着一个大包袱走进来,脸上的淤青已经消退了不少。他将包袱放在案几上,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的新鲜莲须,花药饱满,香气浓郁。
“钱兄,你怎么来了?”王宁惊喜道。
“我在莲湾村养好了伤,就赶紧带着村民们采摘的新鲜莲须赶来了。”钱多多笑道,“这些都是没被污染的好药材,足够救治患者了。”
王宁心中感激不已:“多谢你,钱兄。”
“客气什么,”钱多多摆了摆手,“我也是看不惯孙玉国的恶行。再说,百草堂倒了,我以后还找谁收这么好的药材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不少。
王宁拿起新鲜的莲须,仔细挑选着。这些莲须比之前的品相更好,淡黄色的花药上沾满了花粉,花丝粗壮。他按照古法,将莲须与芡实、山药配伍,制成方剂。芡实健脾益肾,山药补肺脾肾,与莲须搭配,既能增强药效,又能中和莲须的涩性,避免闭门留寇。
患者们服用了新的方剂后,病情很快得到了缓解。那些小便不利的患者,在服用了甘草、茯苓、泽泻的方剂后,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夜幕降临,百草堂的灯光依旧亮着。王宁坐在案前,看着患者们渐渐好转的气色,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张娜端来一碗热茶,放在他面前:“夫君,辛苦了。”
王宁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暖意传遍全身。他看向窗外,月光皎洁,青溪镇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这场围绕莲须的风波,终于平息了。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中医药之路漫长而艰难,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
“嫂子,你看!”王雪拿着一小包自己炮制的莲须跑过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我按照你教我的方法,用蜜水拌炒的,你看看怎么样?”
张娜接过莲须,放在鼻尖轻嗅,点了点头:“不错,火候掌握得很好,香气很纯正。”
王宁看着妹妹兴奋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的妻子、张阳药师、林婉儿和钱多多,心中充满了感慨。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帮助和支持,他才能一次次化解危机,坚守住百草堂的初心。
忽然,王宁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孙玉国的阴谋虽然被揭穿了,但他总觉得,孙玉国背后似乎还有人在指使。那个在镇江渡水井里下毒的秘药,并非寻常药商所能拥有。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意识到,这场莲须秘案,或许并没有真正结束。
他看向林婉儿,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眼中带着同样的疑惑。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他们知道,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挑战在等着他们。
青溪镇的晨光穿透薄雾,洒在百草堂的雕花木窗上,药香与炊烟在空气中交织,恢复了往日的安宁。王宁坐在案前,指尖捻着一撮新鲜莲须,目光却落在桌角那包从孙玉国库房搜出的秘药上。药粉呈浅灰色,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与莲湾村渔民描述的“井水药粉”一模一样。
“哥,县衙传来消息,孙玉国招供了!”王雪捧着一张供词跑进来,双丫髻上的莲蓬香囊轻轻晃动,“他说那秘药是一个神秘人给的,对方承诺帮他搞垮百草堂后,就把青溪镇的药材垄断权让给他!”
王宁接过供词,目光快速扫过,眉头愈发紧锁:“他没说神秘人的身份?”
“没有,”王雪摇了摇头,“孙玉国说那人戴着斗笠,声音沙哑,每次都是深夜见面,根本看不清样貌。不过他提到,那人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莲花胎记。”
“黑色莲花胎记?”林婉儿恰好走进来,听到这话,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标记。”她走到案前,拿起那包秘药,放在鼻尖轻嗅,“这药里掺了乌头粉和秋水仙碱,都是剧毒之物,少量服用会导致肾精不固,过量则会危及性命,孙玉国胆子真大。”
张阳药师捧着一本泛黄的药书走来,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王掌柜,你看这《毒经》记载,乌头与秋水仙配伍,正是‘锁精散’的配方,相传是前朝一个奸医所创,专门用来害人,后来被列为禁方,怎么会重现江湖?”
王宁心中一沉,看来这背后的势力远比想象中更危险。他起身走到药柜前,取出那罐剩余的纯净莲须,眼神坚定:“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我们都要查清楚。当务之急,是彻底治好村民的病,再将这禁方的危害公之于众,避免更多人受害。”
话音刚落,钱多多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走进来,脸上带着喜色:“王掌柜,好消息!我从洞庭湖带来了一批‘莲心莲须’,是莲蕊最中心的部分,药性比普通莲须强三倍,清心解毒的功效更是显着,正好能解这秘药的余毒!”
他打开包袱,里面的莲须比寻常的更细、更白,花药饱满,香气清冽。王宁拿起一根仔细端详,点头赞道:“果然是上品莲须,钱兄有心了。”
张娜端来一盆温水,笑着说:“我已经备好蜜水和文火,现在就来炮制这些莲心莲须。有了它,村民们的余毒很快就能清干净。”她挽起衣袖,皓腕上的药石手链轻轻晃动,动作娴熟地将莲须放入竹筛,均匀洒上蜜水,而后置于文火上翻炒。
药铺里顿时忙碌起来,王宁负责诊脉开方,林婉儿和王雪帮忙抓药,张阳药师指导村民煎药,钱多多则给大家讲解“莲须忌地黄”的药理知识。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每个人忙碌的身影上,药香愈发浓郁,驱散了往日的阴霾。
午后,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走进百草堂,身着青色长衫,腰间系着一个黑色莲花香囊,与孙玉国描述的“神秘人”标记隐隐呼应。王宁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迎上去:“老丈,可是身体不适?”
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目光锐利如鹰:“听闻百草堂的莲须方剂能治怪病,我特意来求一副药。”他伸出手腕,手腕内侧果然有一个黑色的莲花胎记。
林婉儿悄悄握紧了腰间的短剑,眼神警惕。王宁却神色平静,指尖搭在老者腕脉上,片刻后缓缓开口:“老丈脉象平稳,并无肾精不固之症,为何要吃莲须方剂?”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哈哈大笑:“王掌柜果然名不虚传。实不相瞒,我是‘毒医门’的传人,孙玉国手里的秘药,确实是我给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王宁质问道。
“因为我恨你们这些所谓的‘良医’!”老者的语气变得激动,“当年我父亲也是一位药师,却被百草堂的先辈诬陷卖假药,含冤而死!我就是要搞垮百草堂,为我父亲报仇!”
张阳药师闻言,脸色一变:“你父亲可是前朝的李药师?当年之事并非诬陷,他确实用禁方害人,百草堂先辈揭发他,是为了保护百姓!”
老者愣住了,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不可能!我父亲绝不会害人!”
“此事千真万确,”张阳药师转身取出一本族谱,翻开其中一页,“你看,这上面记载得清清楚楚,李药师当年用‘锁精散’谋害富商,被官府通缉,百草堂先辈发现后,不仅揭发了他,还研制出莲须方剂,救治了被他毒害的百姓。”
老者颤抖着接过族谱,看着上面的记载,老泪纵横:“原来我一直都错了……是我冤枉了百草堂,还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掌柜,我有罪,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王宁扶起他,语气温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父亲的过错,不该由你来承担,但你用禁方害人,确实触犯了律法。不如你随我去县衙自首,将毒医门的禁方交出来,避免更多人受害。”
老者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悔恨:“我愿意。我这就把禁方交给你,再用我毕生所学,研制解药,弥补我的过错。”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毒医门的禁方被销毁,老者在县衙自首后,被从轻发落,留在狱中协助研制解毒方剂。孙玉国因蓄意害人、垄断药材市场,被判流放边疆,刘二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数日后,镇江渡的村民都已痊愈,大家自发来到百草堂,送上一块写着“莲心昭日月,仁心济苍生”的牌匾。王宁接过牌匾,心中感慨万千。
夕阳西下,百草堂的药幡在风中轻轻飘荡。王宁站在门口,看着青溪镇的万家灯火,身边站着张娜、王雪、张阳药师、林婉儿和钱多多。
“哥,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搞鬼了吧?”王雪仰着小脸问道。
王宁笑了笑,抚摸着她的头顶:“只要我们坚守初心,以仁心制药,以诚心待人,就没有跨不过的坎。”他看向手中的莲须,淡黄色的花药在余晖中泛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中医药的传承与坚守。
林婉儿望着远方,清冷的眸中带着一丝暖意:“以后,我会一直留在青溪镇,守护百草堂,守护这份医者仁心。”
钱多多拍了拍胸脯:“王掌柜放心,以后洞庭湖的莲须,我一定优先供应给百草堂,保证都是最优质的药材!”
张娜走到王宁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夫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
王宁握紧妻子的手,心中充满了温暖。这场围绕莲须的秘案,不仅让他揭穿了阴谋,守护了百草堂,更让他明白了中医药传承的真谛——不仅要精通药理,更要有一颗仁心。
夜色渐浓,百草堂的灯光依旧亮着,药香弥漫在青溪镇的夜空,如同医者的仁心,温暖着每一个人。而那些关于莲须的故事,也将随着药香,在青溪镇代代相传,诉说着中医药的智慧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