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审讯 下
据王老三交待，他是清军粘杆处派驻汝阳的三等侍卫。
他上面还有个二等侍卫叫杨力松，可杨力松在哪，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每次有消息，都是杨力松主动来找他；他要是有事，就把消息粘在如宾客栈一张桌案下面，杨力松自己会去取。
而且每次见面，杨力松都遮着脸，王老三压根就没见过他长啥样。
郭黑子听完，却对李富贵淡然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知道他在哪！”
李富贵满脸诧异，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你知道？究竟是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声音神秘兮兮，吊足了李富贵的胃口。
李富贵赶忙转头，左右来回打量了好几圈，随后低下头，紧锁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还真有可能是他。”
郭黑子猛地大喝一声：“带亲卫刘巴！”
当日在参赞院值勤的两名亲卫，一个叫刘巴，另一个叫吴亨。
他们都隶属于内卫司羽云卫汝阳营，是护卫亲卫。
有一个班专门负责在参赞院听差，每天轮值五个时辰，算下来就是一整天。
每天有五人当班，两人守在参赞院里面，两人在外面巡逻，还有一人担任值日官，负责协调调度。
刘巴和吴亨主要负责维持参赞院内部的秩序，既要防止有人扰乱秩序，又得执行各位参赞大人交代的任务。
他们二人就在这三十人的护卫班当中，不过起初并不在嫌疑最大的五人名单里。
没一会儿，刘巴双手戴着沉重的铁镣，被押进了审讯刑房。
黑云卫兵丁上前，除去他手上的镣铐，随后将他像个“大”字一样，高高吊在了刑架之上。
虽说郭黑子之前没下令对这几个嫌犯动刑，但这两名亲卫毕竟是军人出身，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他们戴上了镣铐。
郭黑子示意李富贵先开口询问。
“刘巴，你就是刘巴？”李富贵点头应下后问道。
刘巴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紧张，赶忙回道：“回李大人，卑职正是刘巴。”
“啪！”李富贵突然用力一拍桌子，桌上摆放的文案都跟着蹦了起来。
“放屁！你根本不叫刘巴，你姓杨！说，你真名到底叫什么？”李富贵怒目圆睁，一声暴喝，那声音在刑房里回荡。
刘巴眼中快速闪过一丝震惊，接着带着一丝迷茫，满脸都是委屈，说道：“我真叫刘巴啊！怎么会姓杨呢？李大人是不是搞错了啊？”
李富贵冷冷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你以为我们查不到你的底细？还想在这儿蒙混过关，你想得太天真了！”
“这可真是冤枉啊！我一直就叫刘巴，谁不知道啊？我这，这什么时候姓杨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刘巴眼睛瞪的大大的说道。
李富贵被刘巴给气的不轻，他转头对着一旁的手下吩咐道：“不老实是吧？你们先给他松松筋骨后，等下我再问。”
那兵丁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伸手从水桶里抽出一根牛皮鞭，二话不说，对着刘巴就是正反几鞭。
“啪，啪”，皮鞭抽打在身上的声音清脆响亮，紧接着便是刘巴痛苦的嚎叫声，瞬间打破了刑房里原本的死寂，让这阴沉的空间多了几分令人胆寒的“生气”。
郭黑子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站在一旁，眼中射出一道寒光，紧紧盯着刘巴。
瞧刘巴现在这副模样，郭黑子心里清楚，这是个身经百战、心理素质极强的家伙。
到现在为止，他竟然没有一丝慌乱，想必是笃定这些人拿不出直接证据指认他，也可能是自信自己行事滴水不漏，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很快，刘巴的身上就布满了一道道血痕，那件原本就单薄的衣服，此刻已经被抽成了碎片。
这沾水的牛皮鞭抽起人来，威力可不小，每一鞭下去，便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皮开肉绽”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形容这种皮鞭抽打场景而生的。
这边正审讯着刘巴时，周云带着秘书李安来到了黑云卫衙所。
郭黑子听到手下汇报说夏王来了，连忙起身，匆匆往外迎接。
“参见夏王！不知王爷驾到，卑职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郭黑子恭恭敬敬地行礼请罪，姿态放得极低。
“不必讲究这些虚礼。”周云摆了摆手，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线索没有？”
这件发生在参赞院内的投毒案，他实在是无法不关注。
一来针对的人物身份重要又敏感，二来案发地点就在自己的夏王府内，这让他怎能不重视？
“回王爷，已经有眉目了，现在正在审讯主犯。
初步判断，这是清廷粘杆处在我汝阳的暗探所为……”郭黑子赶忙将事情的大概经过向周云讲述了一遍。
周云听完，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什么刘巴，嗯，杨力松还没开口吗？你确定他就是清廷派在汝阳的负责人？”
“应该是他，但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
郭黑子回答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毕竟没有铁证，这事儿就还悬着。
周云并没有责怪郭黑子，只是说：“走，带我去看看。”
“啊？好咧！”郭黑子一听，兴奋得满脸通红，差点跳起来。
他可太清楚自家王爷的手段了，自己那几招审讯功夫，还是早前周云教的，这么多年用下来，一直屡试不爽。
现在王爷要亲自出手，对他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既能涨见识，又能学本事，怎能不让他激动万分？
周云微微侧头，看了郭黑子一眼，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一行人在郭黑子的引领下，来到了审讯室。
刚一走近，就听到“啪啪”的皮鞭声，还有“你说不说？说不说？”的严厉喝斥声。
这声音一下子把周云的思绪拉回到后世看电视剧时那些拷问的画面，他竟有些走神了。
几人走进那弥漫着血腥、霉味和皮肉烧焦糊臭味的审讯刑房。
周云还好，可跟在后面的李安，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他急忙停住脚步，甚至悄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刑架前的兵丁们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抽打动作，纷纷望向郭黑子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