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很清楚,江知雪的这番言论若成真的话,这只能居于后宅的许多有远大抱负的女子,铁定是能靠她们自己的努力,迎来巨大的命运改变的。
她也很期待,将来这丫头所说的一切皆已实现的一天,总之,那时的大渊,绝对会比现在更加强大和包罗万象的。
面对众人对她投来的震惊目光,江知雪也仿佛丝毫不甚在意。
她的眼眸始终只是在盯着于婉仪,她知道,这于婉仪的眼里越是透露着不屑,就说明她的心里越慌张。
“臣妾始终相信,只要皇后娘娘想,这件事情要真正实现,也左不过是皇上的支持和时间的谋划罢了。
臣妾也甚是期待,将来皇后娘娘的大愿能成功实现的那一天。
到那时,只怕这长年只能居于内宅的深闺妇人和女娘,皆会对皇后娘娘感恩戴德的。
所以于婉仪,你与皇后娘娘之间,输的可不是只有你那眼光的短浅和心胸的狭隘。
哪怕过去的皇后娘娘因种种原因,被你们许多贵女瞧不起。
可皇后娘娘内里的智慧与良善,是你们这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这皇后之位,也活该是只能由皇后娘娘来坐,才能让咱们大渊的女子有活出自我的机会的。
当然,于婉仪你能这般愚昧和心狠手辣,除了你自己的选择,也同样离不开你们这群掩耳盗铃的宣扬者存在。
这些陋习妇德的礼教,才会有被他们男子利用得越来越顺手的机会的。
我们闺阁女子千百年来所受的不公平和一切压迫,在世人看来,虽是男子获利。
但从始至终,不也有你这种女子的追捧和顺从,他们男子才会对我们女子掌控的越来越理所当然的嘛。
也正因此,内宅的争斗,才会永不止休的,明明这是最无聊的争斗行径。
可惜,由于大家受的压迫时间久了,许多女子即使知道这是不公的对待,大家都选择麻木的接受了这种压迫。
这也正是他们男子乐意看到的结果,不是吗?”
郑文姝也同江知雪一样,露着看似得体,实则却是意味深长的笑容,直直的与于婉仪那充满怨毒的眼神对视着。
“郑文姝,你愿意当江知雪的陪衬,我可不陪你,只是江知雪,不得不说,今日与你的一番较量,我确实是有些地方不如你。
但这却不会使我心甘情愿的认罪,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认罪的,因为我根本没错,你们也治罪不了我。
我只是好奇,明明我们是一同参选入的这皇宫,可为何却只有你一人获得了皇上的独宠,这让我怎么能不恨?
因为你得宠也就罢了,可是你却是霸占着皇上,甚至连后宫都不让他进,这怎么可能不让大家对你恨之入骨呢?
江知雪,你莫不是忘了?从前的德妃,兰妃,周夫人,她们哪个不是恨你,恨得即刻就想将你扒皮抽骨。
可惜啊,皇上将你保护的太好了,不然你们怎么可能有命活到现在?
这次,我的计划明明做得十分隐蔽了,只可惜,老天最终还是将心偏向了你。
如今我是输家,你也不必跟我讲这些所谓的大道理,如今我落在你的手里,是生是死,我于瑶瑶都认命了。
但我绝不承认我为自己的荣华富贵争取有什么错,什么女子应该走出内宅思维而活,那纯粹天方夜谭的想法。
你们尽可去做你们的白日梦,我于瑶瑶可不奉陪!”于婉仪忍着脸上火辣辣的麻痛感,怒声对着江知雪哄道。
“不为什么,本宫早就说过,姻缘由天定,本宫与皇上本就是命定的夫妻,你们又哪里来的机会与本宫争高低呢?
何况从始至终,都是皇上在求本宫的宠爱,当初那么多参选的宫妃,也只有本宫是皇上亲自点头选入这后宫的。
而你们,不过是太妃们用来讨好皇上的牺牲品罢了,可即使如此,皇上也从未在礼遇上亏待过你们,反而是你们一直在肖想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所以你们最终靠阴谋鬼计企图得到皇上的荒谬行径,自然是只能自食恶果了。”江知雪十分平静的回道。
听到江知雪的回答,于婉仪怔愣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反驳她的话来了,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无法反驳的理由。
“皇后娘娘,既然我们是在对牛弹琴,就不必浪费时间了,等会臣妾还有要事要干呢。
您是知道的,臣妾可没有时间和耐心与她说教下去了,简直是浪费口舌。”郑文姝无奈的望着江知雪说道。
“贵妃姐姐说的极是,于婉仪,既然罪证确凿,但你却冥顽不灵,知错不认,还试图狡辩脱罪,本宫岂容你企图逃脱国法的制裁。
传本宫懿旨,婉仪于氏,系礼部尚书府庶出女娘,为一私欲,伙同丫鬟杏儿谋害嫡姐,追杀丫鬟,胁逼主母伙同毁灭罪证。
然经大理寺与内务府共同细致查证,罪证确凿,天理昭昭,理应还逝者公道。
另外,你入宫后勾结嫔妃加害宫妃,如今又胁迫本宫宫中的暮云为你所用,指使其企图下毒杀害本宫及本宫腹中的龙胎,如此恶行,本宫实难宽恕。
现本宫依太后委托为你定罪,依本朝律法,本应判你全族斩立决,但本宫念及你父亲一直兢兢业业为朝廷鞠躬尽瘁。
且所有罪行,皆是你一人所为,你那嫡母顶多算帮凶,于尚书也已经对其做出裁决。
故本宫只判你主仆二人斩首之刑,三日之后于午门前行刑,方能以儆效尤。”
江知雪声音沉冷的对着毫无悔意的于婉仪和她的贴身宫女杏儿说出了她对她们主仆的处罚。
“奴才谨遵皇后娘娘的懿旨,定谨遵娘娘旨意办事。”王端对着江知雪恭敬应道。
江知雪的宣判声和王端的应承声刚落,大殿中除了香炉缓缓飘散出来的兰花幽香,便只剩鸦雀无声的寂静。
此刻跪在的地上的于婉仪,听到江知雪对她的罪责定罚,她那死死抓着地毯的泛白指节,以及她那颤抖的手臂和身子,无一不是在揭示她此刻有多么的不甘和惧怕。
至于贵妃郑文姝和其余宫人,以及江知雪都对于婉仪的反应,没有任何的警惕心思。
她们觉得,这已经宣判了她的命运了,她也绝不可能会有逃脱的可能的。
因此大家都放松了对于婉仪主仆的,对于于婉仪那正额头抵地的双眸中所暴露出来的极致怨恨和不满的眼神。
站在这殿中的众人,只有赵嬷嬷和王端有些许察觉,但他们也没将于婉仪这时的愤恨当回事。
“好一个以儆效尤,江知雪,既然我活不了,你也休想活!”
于婉仪听到江知雪对她的罪责定罚,她也不准备忍了,右手闪电般探入宽大的袖子中,当即就抽出一把涂抹着剧毒的匕首。
紧接着一个弹射,郑文姝等人便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如疾风般从她们面前向上首的凤座上跃飞而去。
裙摆因她的急切狠戾的动作而被踩出嘶鸣的撕裂声,但于婉仪却丝毫未给予关注。
她的贴身宫女杏儿,看着主子的动作,顿时也担心起来。
不过她想到皇后如今身子笨重,且她没有任何的武功,肯定是躲避不了她主子的进攻的。
也是,反正她要处死她们,那她们又何必再对这所谓的皇后客气呢,于是,杏儿也将心思放到于婉仪的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