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网上的言论发酵之后，江叔叔第一时间派人把我接回了江家。”
岑汐凝唇瓣翕动，视线落在左腿膝盖那块雪白的石膏，声音平静：“至于江寂洵，毕竟林菲菲曾经跟他关系特殊，又是他亲自签的模特，遗书内容有牵扯到他，按流程，警方肯定要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因为上次林菲菲在为butterfly拍摄杂志封面时，当众刁难岑汐凝，被江寂洵下令封杀。
从那之后，林菲菲便在荧幕前销声匿迹，很久都没有再出现过。
岑汐凝住院期间，除了必须到场的重要会议，江寂洵基本都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即使偶尔加班应酬，他也会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
今天早上刚吃完早餐，江寂洵像往常一样正在给岑汐凝削苹果。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某知名传媒公司旗下签约女模特在公寓割腕自杀，享年23岁】的热搜新闻。
岑汐凝顺手点进去。
看见有个100万＋的帖子底下那两张林菲菲的黑白照片和生前留下的高清版遗书。
她脸色微变，不敢相信的又重新刷新好几遍，才确信这件事并非虚假炒作。
“江寂洵，你前女友林菲菲自杀了。”
听见她轻飘飘地念出‘林菲菲’三个字，江寂洵抬眸，表情没有丝毫波澜起伏：“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五点多左右，是她合租的室友起来上厕所发现的，现场还有她写的遗书，你快点上网看看！”
岑汐凝的催促对江寂洵好像起不到半点作用。
他事不关己的姿态：“又不是我教唆她自杀，晚点通知公关部发一则讣告声明就行，我干嘛浪费时间看她写的遗书？”
“有那功夫，多陪陪你，争取早点获得你的原谅，不香吗？”
一个拿钱办事的协议假女友，分手后不知足想要继续纠缠不成，就骑到他喜欢的女人头上。
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他同情的？
岑汐凝没料到他对林菲菲会如此无情，盯着微博页面，淡淡开口：“可是.......她的遗书上写着，你对她始乱终弃，为了破坏你们美好爱情的第三者，抛弃她，雪藏她，害她得了重度抑郁症。”
她细细斟酌遗书的内容，看着他手里即将断裂的果皮，眸子悄无声息闪动，垂落的睫毛掩住了目光里的异样。
虽然林菲菲在遗书中写得很隐晦，但岑汐凝也不是傻子，字里行间透露的意思，不就在暗指她是那个第三者？
闻言，江寂洵削苹果的手忽而顿住。
“搞笑呢？”
他冷笑出声：“她那种捞女要是能得重度抑郁，那江氏传媒都没有心理正常的艺人了。”
说着，捞起茶几上的手机，登入微博，粗略的浏览一圈，多情的桃花眼划过讥讽，“操！他妈的，这脏水往老子身上泼的，她没死我也得找裴少帮忙弄死她！”
话音刚落，走廊外面传来胶底鞋与瓷砖摩擦的黏腻声响。
江寂洵把手机扔在一边，继续削着苹果。
病房里安静得针落可闻，就在苹果皮终于断裂的瞬间。
两名穿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地站在门口：“江先生，有个关于贵公司旗下模特林菲菲女士自杀案，我们有几个问题想向您核实，希望您配合。”
“稍等。”
江寂洵眼皮懒得抬，慢条斯理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沾着汁水的水果刀轻轻放在瓷盘边缘。
临走前，他转身摸了摸岑汐凝的头，并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别胡思乱想，我很快回来，给你买长安街的椰子酥。”
—
飘远的思绪被听筒里裴梨关切的声音慢慢拉回。
“汐凝，你还在听吗？”
她好了好几声，岑汐凝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恍惚的出声：“嗯，梨宝，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江家把我保护得很好，放心吧。”
“有网友都扒到butterfly内部了，万一你的个人信息被曝光，谁知道那些不理智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裴梨换了套休闲服，顾不上化妆，“我现在过去找你，有什么话，我们见面细说。”
她拎起包风风火火准备出门，却被岑汐凝拦下：“江家外面围了一堆的记者，你这时候跑来找我，要是被他们知道你跟我认识，肯定会连累你的。”
从早上八点开始，外面就已经陆续涌来十几家媒体。
丛婧怕影响岑汐凝的伤势，特意请了私人医生走侧门过来给她做检查，但仍挡不住媒体们的疯狂追击。
裴梨眉头皱紧，“那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千万别不好意思开口。”
她也是急糊涂了，忘了网上那些疯狗咬人的劲儿。
岑汐凝柔软的笑笑，“好，我会的。”
挂完电话没多久，楼下客厅突然传来阵吵闹声，伴随着男女的争执声。
“逆子，平时就吊儿郎当在外沾花惹草，现在好了，因为你惹出来的破事，整个江氏集团股价暴跌。”
江政年脸上怒气腾升，指着江寂洵一顿痛骂：“光撤那些热搜的功夫，公司就损失了7个多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爸，您别这么暴躁，警方都说只是例行的流程，多大点事儿啊，要不您先坐下来喝口茶，消消气？”
江寂洵淡淡扫了眼怒目圆睁的亲爹，下意识抬头朝楼梯口看去：“您跟个炮仗似的在这儿大吼大叫，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凝凝，医生说她需要静养，您忒吵。”
一说‘凝凝需要休息’，江政年立即压低声音。
“老子用你说？”
客厅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全被他拿起来往江寂洵身上招呼：“你个混账东西，还知道凝凝需要休息？”
“我跟你妈才不在家几天，让你照顾好妹妹，你倒好，直接把人照顾进医院去了，有你这么当哥哥的？！”
“说了多少遍，我不想当她哥哥，我想当她老公。”
江寂洵敏捷闪躲，掏掏耳朵，没等把话说完，一个抱枕闷头朝他砸过来。
“公个屁，我懒得听你画大饼。”
江政年气得不行，没好气打断他的话，怒目而视：“看在凝凝的面子，我今天不揍你，赶紧滚回公司去把那群股东哄好，完事再给我去祠堂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