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因果
时光匆匆流逝，眨眼之间，已然过去了整整七天。在这段日子里，莱昂纳、皮塔以及另外一人与那位士兵逐渐习惯了这座岛屿上的生活节奏。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格尔曼的身体状况却是每况愈下。
如今，众人都深知物资匮乏的严重性，但谁也不敢再轻易尝试。正因如此，格尔曼身上原本就不轻的伤势不仅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严重起来。
此时此刻，莱昂纳和皮特正置身于茂密的森林之中，他们艰难地穿梭其中，试图寻觅一处崭新的、适宜长期居住的地方。这个理想之地最好能够拥有充足的淡水资源，并且周边还可以获取到足够的食物来源。
走在前方奋力开辟道路的莱昂纳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着身后紧跟着的皮特说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依我看，咱们必须得尝试一下才行，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要是再不采取行动，格尔曼恐怕迟早会性命不保啊。”
听到这话，皮特当即表示反对，他快步走到莱昂纳身旁，满脸怒容地质问道：“试？你这分明就是拿着格尔曼的生命去冒险！万一尝试失败，他岂不是当场就要丧命？再说了，如果不去尝试，或许他依靠自身的抵抗力还有可能慢慢痊愈。想当年咱俩小时候住在贫民区的时候，哪里来的药物可用？每次受伤生病不都是咬着牙硬抗过去的吗？”
面对皮特的质问，莱昂纳并没有退缩，他同样提高了音量回应道：“那时候咱们还年轻力壮啊，可你瞧瞧格尔曼现在的样子，他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强大的体力去硬扛伤病的折磨！”
莱昂纳的话皮特不是不知道，甚至可以说很清楚，但要让他现在拿格尔曼的命去试他是真的不敢。
“还是得先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处才行啊，说不定良好的生活环境能够促进他身体更快地康复。前两日我们已经走过小岛的西方和北方了，这回不如试试向东边探寻一番吧。”话一出口，只见皮特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东边迈步而去。莱昂纳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后，也只得快步跟上。
两人顺着那条乍一看宛如天然形成般的小径一路向小岛东部行进着。没过多久，一座高耸陡峭的山崖便赫然映入眼帘。那山崖犹如一把利剑笔直地插进浩渺无垠的大海之中，激起层层浪花。莱昂纳望着眼前这壮观的景象，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然而，他并未在此多做停留思索，而是迅速收回思绪，继续紧跟皮特的步伐向前迈进。
没一会儿工夫，两人来到一处岔道口。皮特停下脚步，转头对莱昂纳说道：“这样吧，你径直往前走，我则向右拐去。咱们走到尽头之后就原路折返回来，然后在这里会合。”言罢，皮特头也不回地朝着右侧的道路大步流星地走去。莱昂纳望着皮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自苦笑。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皮特的脾气秉性，他可谓是再清楚不过了。皮特这个人，向来就是个既暴躁又能保持冷静之人。无论遭遇何种状况，他总是能够迅速冷静下来，并条理清晰地分析应对之策。，但一旦涉及周围的人或者喊他“皮特小鬼”他就会瞬间暴走，莱昂纳问了他好多次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名字，可惜他都没有说原因。
莱昂纳沿着那条小路徐徐前行，周围静谧无声，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快要走到这条小路的尽头了。
当他终于来到路的终点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微微一怔——前方赫然是山崖与森林的交界之处。莱昂纳下意识地向右面望去，那个山崖瞬间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不知为何，自从第一眼看到这座山崖开始，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便油然而生，仿佛它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记忆深处一般。
"；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觉得如此熟悉呢？究竟在哪里见过啊……"； 莱昂纳紧皱眉头，喃喃自语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座山崖，试图从脑海中搜寻出与之相关的任何线索，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熟悉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渐渐地转化成了一缕缕若有若无的恐惧情绪。这种恐惧并非来自外界的威胁，而是源于内心对于某种熟悉事物却又无法清晰回忆起来所产生的深深不安。
然而，这样微不足道的恐惧感根本不足以让莱昂纳退缩半步。莫说他可是经历过数十年战火洗礼的铁血战士，即便是身处贫民窟那段艰苦岁月里，也从未被困难和危险吓倒过。如今这点小小的恐惧，反倒像是一把火，彻底点燃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他缓缓地朝着山崖的末端走去。每走一步，他都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牵引着他不断前行。
然而，就在他即将抵达中间部分时，突然间，脚下一空，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向下坠落。刹那间，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多年来养成的本能反应让他迅速回手，紧紧地握住了末端的一块岩石。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这块救命稻草。
此刻，他的双臂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重新拉回到山崖之上。终于，他成功脱险，重重地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心中仍有余悸。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让他心胆俱裂，只差那么一点点，自己便会命丧黄泉。若不是肌肉记忆促使他及时伸手抓住那块岩石，恐怕现在早已摔到山崖下方粉身碎骨了。
待心情稍微平复后，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警惕地环顾四周，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意外。可是，周围一切看上去都平静如初，丝毫没有任何异样之处。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难道是我刚刚分神了吗？不可能啊，明明我还记得离山崖末端还有足足半个山崖的距离呢！”
莱昂纳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后，他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山崖内走去，生怕再因为一时疏忽而再次遭遇危险。可谁知，这一次当他踏出脚步时，眼前竟然瞬间被一片耀眼的光芒所笼罩……
“……”
莱昂纳张着大嘴，不能理解现在看见的东西。他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幻至极的世界。四周充斥着柔和纯净的白光，那光芒没有丝毫的杂质，似是由无数微小的光粒子汇聚而成，轻盈地浮动着，如梦如幻。
这白光如同有生命一般，轻轻抚摸着他的肌肤，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与舒适。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光明的气息，让他觉得这里似乎就是传说中的天堂。
莱昂纳的内心先是被震撼填满，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他抬起双手，试图触摸这奇妙的光，手指穿过光幕，竟泛起一圈圈如涟漪般的微光。这神奇的景象让他紧张的心情渐渐舒缓，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油然而生。他缓缓向前踱步，脚下好似踏着柔软的云朵，每一步都轻盈无比。
但很快他就发现附在自己身上的光开始变得不那么洁白，它们似乎在吸取莱昂纳身体里的某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同样在改变它们自己。
很快更多的光冲了过来，他看见这一幕瞬间不再觉得这些光芒神圣。因为这些光好像一群嗜血的狼群看见了肉一样，那种渴望感和侵略性让他心惊。他连忙抖动身体让这些白光从身上下去，但毫无作用，他碰不到也摸不到这些白光。仅仅几秒钟，他便被白光吞噬。
山崖下的皮特此时正沿着小路一路走到了海边。
“莱昂纳的性格开始变得越来越偏激，如果是之前的他连想都不会想这种事情。唉……战争改变了太多的人。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他不‘贪’又怎么会爬到这个位置。”皮特边走边想这几十年莱昂纳的所作所为，他很早就发现莱昂纳的“贪婪”很早就从对生命的“贪婪”变成了对权利的“贪婪”，他似乎开始变得享受控制士兵的感觉。虽然本质上他依旧是一个好人，好将军，从来都是用最少的生命来换取胜利。但皮特知道，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几十年来的熟悉感才能感受出的东西，就像莱昂纳了解皮特一样，皮特同样也可以看穿莱昂纳，甚至比他自己还要清楚。
“唉……老了，都开始自言自语了。呵，如果我还在马尔维亚，如果没有战乱，也许我现在正躺在院子的摇椅上，晒着日光浴，哪至于流落荒岛。”皮特边说边沿着山崖走去，但走着走着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周围。“我……这是到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