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轻轻拍了拍安伊果的后背,声音放得柔和:“我承认,我对萧嫣然有愧疚,对赵倾颜有责任,但我心里一直都有你。”
“从我们小时候在安家后山,你把唯一的灵草分给我开始,我就记着你了。”
“只是我这性子不好,总觉得有些话不用说你也懂,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顿了顿,看着怀里少女微微颤抖的肩膀,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要圣骨,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
“只要能让你消气,让你别再这样,我什么都愿意做。”
安伊果的娇躯轻轻颤抖着,眼眶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赵晏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埋在赵晏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
“你说心里有我,什么时候证明给我看?”
话虽这么说,她周身的黑气却开始渐渐消散,偏执的阴翳也褪去不少,显然是被赵晏的话触动了。
她从赵晏怀里抬起头,眼底还带着泪痕,却多了几分执拗:“你欠我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还清的。”
“从现在起,你要跟我赎罪,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准反驳,不准敷衍。”
赵晏见她周身的黑气彻底消散,入魔的迹象也没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看着怀里泪眼婆娑的小萝莉,忍不住笑了笑,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好,都听你的。”
“你说怎么赎罪,就怎么赎罪,只要你高兴。”
晨光透过绿洲的灵木枝叶,洒下细碎的金斑,落在赵晏与安伊果身前的青石桌上。
赵晏刚结束晨练,指尖还沾着淡淡的晨露,将一只温热的玉碗递到安伊果面前。
碗里盛着熬得稠糯的灵米粥,粥面上浮着几粒莹白的莲子。
是他清晨在绿洲溪边采的,还撒了点从储物戒里翻出的凝神草碎末,香气袅袅,沁人心脾。
旁边的石盘里,放着两只烤得金黄的灵禽腿,外皮酥脆,油光锃亮。
是他用太虚风灵圣体的微弱风刃控制火候烤的,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香气。
安伊果指尖捏着玉勺,小口抿着灵米粥。
粥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不凉。
灵米的清甜混着莲子的软糯,还有凝神草淡淡的清香,在舌尖化开,暖得她心口都发颤。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
老实说,赵晏做的饭比安家御厨做的还好吃。
灵禽腿外酥里嫩,咬一口满是汁水,完全不像个平日里闲鱼惯了的人能做出来的。
“难道是……他抢了我圣骨后,偷偷学的?”
安伊果心里暗自猜测,偷偷抬眼瞟了赵晏一眼。
少年正坐在对面,手里拿着另一只灵禽腿,吃得慢条斯理。
额前的碎发被晨光染成淡金色,额间的血金印记泛着微光。
侧脸线条柔和,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散漫,多了几分烟火气。
她看得微微失神,连勺子停在半空都没察觉。
以前怎么没发现,赵晏认真做事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赵晏却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咬着灵禽腿,思绪早就飘到了别处。
这两天跟着安伊果在绿洲边缘待着。
没少听到过往修士的议论,那些碎片化的消息,拼凑出了一幅让他既担心又心惊的画面。
他想起昨天傍晚,听到两个道宫修士压低声音交谈。
佛门与道宫联合了几个所谓的“名门正派”,以“诛杀邪冥魔皇体,护佑天之境”为借口,将赵倾颜的体质传遍了整个绿洲。
凡是听闻此事的修士,无论实力高低,都想着来分一杯羹。
或是为了名声,或是为了赵倾颜身上的机缘,纷纷组队围杀她。
可那些人显然低估了赵倾颜的实力。
另一个北蛮修士说,前几天在绿洲东部的峡谷里。
三十多个修士围堵赵倾颜,结果被她一人一剑,硬生生杀得血流成河。
峡谷里的溪流都被染红了,连尸首都没人敢收。
还有人说,赵倾颜根本不躲不避,谁拦她就杀谁。
哪怕是不朽世家的天骄,大多数在她面前也走不过三招。
如今整个天之境,提到“赵倾颜”三个字。
没人再敢说什么,只剩下对她的恐惧,私下里都叫她“女魔头”,却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
更让赵晏在意的是,所有传闻里,都提到赵倾颜一直在找他,逢人就问“见过赵晏吗?”
找不到人就继续杀那些围堵她的人,像是在用杀戮发泄找不到他的焦虑。
“还有冷若瑶……”
赵晏心里暗忖,昨天还听到有人说天榜排名又变了。
冷若瑶不知何时竟冲到了第六,连败了三个不朽世家的天骄。
甚至还赢了北蛮长生圣山的一个随从,清冷的战力让不少人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能想象到,冷若瑶肯定也是在找他的路上,顺便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
“在想什么?”
安伊果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赵晏的思绪。
她已经吃完了灵米粥,手里拿着啃得干干净净的灵禽腿骨头。
漆黑的眼眸望着他,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是不是在想赵倾颜?”
赵晏回过神,看到安伊果眼底的平静,没有愤怒,没有嫉妒,只是单纯的询问。
他顿了顿,没有隐瞒。
经过前几天的事,他不想再骗这个对自己又恨又爱的小青梅了,有些话,坦诚点反而更好。
“嗯,是在想她。”
赵晏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灵禽腿骨头放在石盘里,语气带着几分担忧,“这两天听了不少传闻。”
“佛门道宫在追杀她,她杀了不少人,还一直在找我。”
“我有点担心她的处境,毕竟她刚突破六品。”
“面对那么多人围堵,就算再强,也难免会受伤。”
安伊果静静地听着,指尖轻轻转动着玉勺,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她才抬眼看向赵晏,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担心也没用,以她的实力,那些人根本拦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