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自己喜爱的东西，就等于到了熟悉的领域。
此时的余承安根本就无需别人在旁边解读，帮忙掌眼。
单单看着赵晨手中拿着的那只东青釉荷叶纹杯，就已经挪不开眼。
隔着一段距离就能看出赵晨手中的那只杯子的胎质细白致密，釉色青绿淡雅，釉面光泽柔和。
最最难得的是，杯口的形状如一张伸出水面的卷边荷叶，口边内外翻卷，宛如叶片裹起承接甘露，清晰的叶脉纹，仿佛真真是天生地长出来的荷叶一般，透出典雅的灵气。
“你、你这是北宋开封时期的青东釉？？”
余承安说话的时候都在都有一些结巴，伸过去的手都在发抖，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赵晨手中的那只东青釉荷叶纹杯。
“好眼力。”
赵晨给他递过去一双手套，见他穿戴好了，才把莲叶杯递过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赵晨拿出来的又是这等精品。
其余几人哪怕对瓷器不感兴趣，都忍不住凑过来围观。
余承安拿着这只莲叶杯啧啧撑起：“据传为北宋开封东窑创烧，故称之为东青釉。”
“你看到上面颜色深浅不一，由浓到淡吗？这正是因为釉中含铁，因而在高温还原气氛中煅烧呈现出深浅不同的青绿色。”
“这也正是这种东青釉的特色，其釉色青中闪绿，莹润清亮。”
余承安拿着这只东青釉莲叶杯在手上左看右看，那真是爱不释手啊，尤其是在面对阳光时。
强烈的光线穿过莹白如玉的东青瓷杯，当真就如墨色山水画一般动人心魄。
余承安直接问赵晨：“这只杯子你卖多少钱？”
他难得如此大度慷慨，赵晨却显得犹豫非常。
“这个东西你看看就好，不买也没关系。”一边说一边就准备伸手把那只东青釉荷叶纹杯拿回来。
余承安赶紧把东西往身后一藏。
“我不是问你价格吗？你不是说来拿东西做什么？难不成你不准备卖？”
“卖当然是可以卖的，只不过这东西价格可不便宜啊……”
赵晨这招以退为进，直接把余承安心里的胜负欲给拉满了，“怎么着？看不起我是不是？多少钱直接说吧？”
“在此之前我得先跟你声明一点，我这做生意从来都是价格公道定价合理，绝对不是为了坑你钱啊。”
余承安连连点头手中握着这只东青釉荷叶纹杯，听赵晨说了这么多，他都有些急躁。
“多少钱你就直接说吧。”
“其实也不算多，就12万吧。”
虽然赵晨是真觉得这个价格还算正常，但是当他在这个年代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看眼前这人的双眼。
但其实呢也还好吧。
现在的12万约等于将来的100万不到。
这东西留在手上20年，价值绝对翻了五十倍不止。
赵晨敢保证再过个几年，这老头绝对得感谢自己当年花了12万将这东西买回去。
更何况这只东青釉荷叶纹杯不仅现在看起来钟灵毓秀，在不久的将来更是瓷器之国宝呢。
“哟，小伙子，你这物件比镇店之宝还要贵呀。”余承安也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其他，意味不明的来了一句。
赵晨心理承受能力极高，听了他这话也只当听不见，双手一摊：“您如果觉得价格高可以不买，我这边从来不做强买强卖的事情。”
整个堂屋内陷入良久的沉默就连旁边的郑成波都有一些不忍直视。
过了很久，余承安突然来了一句：“我就很想知道姓李的那个家伙在你这里消费了多少啊。”
“你卖给他的价格也同样昂贵吗。”
还是专挑我们坑啊，那这样岂不是丧失了他来这里的意义。
赵晨原本的表情还漫不经心的听见他这么问瞬间严肃起来。
“我在此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我这边的定价是面向所有人的，难不成你觉得我坑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晨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善了。
走上前一步就准备把那只东青釉荷叶纹杯拿回来。
余承安往后一退也不太高兴：“我只是问问，又没说不买，你着急什么。”
赵晨往前的步伐顿住。
总算是没有了威胁，余承安才有空闲好好的欣赏一下这只东青釉荷叶纹杯。
价格是真的贵到离谱，但如果真的不买的话，余承安又怕自己会后悔。
这东西虽然才刚看见不久，但余承安觉得他天生就该摆在自己的床头。
想着此他咬了咬牙，“12万就12万吧！”
赵晨眼皮微抬，似笑非笑：“那你可得想好了，就这两样东西估计得花17万了，您卡里有这么多钱吗？”
虽然赵晨毫不心虚，但还是得提前确认一下。
“嗯，放心吧，钱绝对不会少你一分！”
赵晨点了点头，视线略过坐在他屋里一直没说话，静观其变的两位带着老花镜的老头儿。
“你们二位是喜欢什么品类的东西呢？”
面对询问两位老者谁都没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开口。
“我们会在西安城里待到明晚上才走，等明早再联系你吧。”
赵晨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但他也无所谓，这几个老头这趟来也达到了他的KpI。
既然他们没有在买东西的打算，赵晨便起身准备送客。
往门外走的路上，余承安拿着那只东青釉荷叶纹杯稀罕不已。
赵晨看着好笑，便问他：“这只杯子是北宋时期烧制的，然而您知道，哪个时期景德镇窑对烧造的东青釉的技术得心应手吗？”
“这当然是雍正时期。”他连片刻犹豫都没有：“当时已对釉料中铁的含量及对还原气氛的控制十分得当，烧制出的东青釉色泽稳定、釉面莹润。”
“北宋时期的东西还算是刚研制出来技术不算非常先进，但是却能烧出如此完美的作品，这才是东青釉荷叶纹杯的可贵之处。”
赵晨听着连连点头，这家伙虽然对青铜器一无所知，但不愧是瓷器领域的专家呀，确实是如数家珍。
“二位老先生对什么品类的文物颇有研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