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医生跟孟北栀的追问之下，陶乐哽咽着道出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纪聿白看着紧闭的诊疗室，问着一旁的医护人员，“听说我们家阿姨来了，怎么看病看了那么久？”
医护人员：“不是阿姨自己看病，她陪着一位小姑娘来的。”
纪聿白觉得有些不对劲，抬手敲了敲门，“小陈？孟阿姨？”
女医生姓陈，过去开门，眼眶有些红，神态十分愤恨，“纪医生，有什么事情吗？”
孟北栀背过身擦了擦眼眶，低低唤了一声，“聿白少爷。”
陶乐捂着脸，小声抽泣。
气氛看上去很微妙，纪聿白眉头轻蹙，“……你们，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陈医生走到他耳边低语几句，纪聿白脸色一变。
孟北栀吸了吸鼻子，“陈医生，你可以帮小陶开点药吗？小陶，你别担心，姐姐会想办法帮你的，你不是一个人。”
“谢谢你，姐姐。”陶乐握着她的手，像是抓到救命稻草。
“好。”陈医生把陶乐带到一旁，细细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孟北栀走到纪聿白面前，“少爷，我们出去说吧。”
纪聿白见状点了点头，“去我办公室吧。”
移步到办公室，纪聿白问道：“到底怎么了？”
孟北栀动动唇瓣，“那位小妹妹，是我偶然在超市遇到，她开朗外向，是个热情的人，她在别墅区三十九栋工作……”
纪聿白手指在桌面点了点，“三十九栋，我记得是个做珠宝的，他老婆最近刚二胎。”
孟北栀手指蜷了蜷，指甲掐入掌心，“那个人他偷拍小陶，还用那些照片威胁她……做……一些不入流的事情。”
她说的简而短，但是其中的酸楚，只有当事人知道……
纪聿白抬眉问道：“你们想怎么做？报警吗？”
孟北栀音量拔高，“偷拍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不能放过这种人渣！再去祸害别人啊！”
纪聿白双手交握，“证据，你有吗？没有证据，这件事情一旦被爆出去，但凡没处理好，那个女孩以后会被人指指点点。而且据我了解，那个做珠宝，社会地位很高，人脉关系很广……那个小保姆，有钱打官司吗？有做好心理准备被外界知道自己失去清白的念头吗？”
孟北栀冷呵一声，“所以，聿白少爷的意思是想叫我们算了吗？吃亏就当吃饭吗？”
纪聿白清了清嗓子，“……我只是在跟你分析利弊，你冷静点。”
“我也是个女性，我冷静不了，我先带小陶回去了。少爷，我先告辞了。”孟北栀深吸一口气，推门离开。
纪聿白看着门一晃一晃，手指放在眉心处捏了捏。
*
孟北栀面无表情开着车，陶乐坐在副驾驶，到了目的地之后，“对不起，上次你是不是就想跟我求救了。”
陶乐手握在门把，说话带着鼻音，“姐姐，不怪你，是我自我保护意识薄弱，让坏人有了可乘之机。”
“抱歉，如果那天我多关注一点，就不会……”
某日，她因为赶着回别墅做饭，遇到沮丧低落的陶乐，想拉着她说话，但由于时间匆忙，她只是打了个招呼就离去。
陶乐摇头，“……不关你的事，姐姐。你愿意帮助我，我就很开心了。”
孟北栀垂眸，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听我说，你这次回去，你要记得录音拍照，想办法留证据，我一定想办法帮你。”
陶乐辞职暂时辞不了，如果真要报警，得找到关键证据，证明是被对方逼迫，才可以立案。
“好。”
“别让自己再吃亏了。”
“嗯，我先走了，姐姐。”
陶乐离开之后，孟北栀捶了一下方向盘，自我发泄一会，才默默把车开回别墅。
*
深夜·天台
因为陶乐的事情，孟北栀失眠的睡不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力量真的很薄弱，弱到想伸出援手都很困难。
对方是个有钱有势的人，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做坏事，一定不怕被人抓到。
要抓到他的把柄估计很不容易，为什么要让无辜的小姑娘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她想着原来的陶乐笑容是那么的美好，而现在脆弱的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蝴蝶……
“因为早上的事情，所以失眠？”纪聿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孟北栀扯了扯唇角，恭敬喊了一声，“聿白少爷。”随后起身便想下楼离开。
“为什么，那么想帮她，听说你们不过几面之缘。”纪聿白脚步一停，语气如常。
“曾经差点淋过雨，好在有人替我撑伞，这次，我也想当个撑伞的人。”孟北栀抬头，对上他的眼眸。
“什么意思？”纪聿白坐到她身边，疑惑道。
“想听故事吗？”
“嗯……”
“那不介意，我喝点酒吧？”
“……下班时间，你随意。”
孟北栀闻声从口袋掏出两瓶啤酒，递给他一瓶。
纪聿白眉头一挑，打开一瓶跟她碰杯，“刚刚怎么没拿出来？”
“准确的说，我刚到这，就被您抓到了。”孟北栀耸肩抿了一大口酒，她望着天空，喃喃道来：“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听到这边，纪聿白的手一顿，眼神划过一丝异色，但也没打断她的话。
“那时候有个男老师对我很好，经常给我偷偷塞糖果，绑辫子，还给我买了一条漂亮的花裙子，经常牵我的手带我玩……我以为他是上天派来疼爱我的好人……后来有个姐姐发现了这个人意图不轨，及时救助了我，我才没被……还挺幸运的。”孟北栀轻轻笑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啤酒。
真相是，那个男老师带着她去一个小黑屋干坏事，她当时发现之后是害怕恐慌的。也是那个时候衍生出poppy这个副人格，想办法逃了出去。
再后来还是poppy联合林溪一起找到了那男老师其他的罪证，报警把人抓走了，而那位男老师也受到了相对应的惩罚。
她是运气好的，如果没有poppy，或许她就是第二个陶乐……
所以，poppy做任何事，她都可以原谅……
没有poppy，就没有如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