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萨斯消失后，巴鲁依然维持着仰望的姿势，脑海中回荡着那句“破碎的镜子，怎么能保留完整的影像呢？”
看着巴鲁似乎陷入了沉思，爱莉直接行动起来，身躯被金色光辉包裹着飞到了巴鲁的面前。
“我说啊，你也别想太多了。什么过去啊，记忆啊，力量啊，多麻烦。当一只快快乐乐的杂鱼龙不好吗？”
爱莉歪了歪头，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什么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杂鱼龙？”巴鲁的龙吟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满。他堂堂天彗龙，怎么就成了杂鱼龙了？！
“哎呀，别这么激动嘛。”爱莉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她绕着巴鲁走了半圈，像是打量一件稀奇的展品。
“而且啊，你现在可是我珍贵的研究对象哦！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助’你的。”她特意加重了“帮助”两个字，笑容愈发灿烂。
巴鲁巨大的龙首微微低下，俯视着这个还没他一根爪子大的小不点：“你才是杂鱼龙！”
“啧啧啧，还不承认？”
爱莉坏笑起来，她突然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偷瞄我的短裙？真是太杂鱼了！就这么想看吗？”
巴鲁一滞，他发誓，他绝对没有！好吧，或许…只是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毕竟这身衣服确实有些…清凉，而且她还故意飞到了自己的上方！
“不要污蔑我，我可是正经龙！”
爱莉看着巴鲁那有些僵硬的动作，笑得更开心了，她甚至还故意扭了扭腰肢，裙摆随之晃动。
但巴鲁看到的依旧是一片虚幻的模糊，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了他的视线。
“咯咯咯，给你看你也看不到！杂鱼龙！杂鱼龙！略略略！”爱莉冲着巴鲁做了个鬼脸。
“可恶啊……”
巴鲁感觉自己的龙血压都在飙升，这家伙，简直比最狡猾的地精还要可恶！
他在心中恶狠狠地想道：“可恶的雌小龙，以后可别被我逮住了！不然一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龙儿为什么这么大！”
“你这一副想要把我吃了的模样，也太搞笑了。”
“怎么样，要不要来一把紧张刺激的‘狩猎’？我新发现了一个超赞的副本，里面的怪物设计简直绝了！”
“如果你赢了的话，给你一些奖励也不是不可以！”
她兴致勃勃地展示着游戏机屏幕上动态的怪物影像，那是一头浑身燃烧着幽蓝火焰，体型庞大的狼形怪物。
巴鲁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的沉重感稍稍减轻了些。他刚想开口答应，毕竟，适当的放松也是必要的。
但爱莉脸上的笑容却在下一秒僵住，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某个虚空的方向，眉头紧紧蹙起。
“不好！母亲大人来了！！！”
话音未落，爱莉的身形便开始变得虚幻起来，金色的光点从她身上逸散。
“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她嘟囔着，脸上满是“扫兴”的表情，但还是迅速对巴鲁和凛说道：“下次我一定要拉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狩猎艺术！还有凛姐，再见啦！”
说完，她的身影便在金光中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句带着些许不甘的“下次一定！”在空气中回荡。
巴鲁有些哭笑不得，这位金龙公主的行事风格，还真是……雷厉风行。
凛冰蓝色的眼眸中数据流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平淡地评价道。
“典型的金龙血脉压制。”
“根据资料库显示，成年金龙对于幼年金龙拥有绝对的权威，尤其是在感知到幼龙可能涉足‘不适宜’或‘超出当前能力范围’的区域时。”
“那还真是不容易啊。”
巴鲁不置可否，目光转向了静静匍匐在一旁，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白雪神。
自从被凛“训练”之后，白雪神就变得异常安静，那双曾经充满神明般傲慢与冰冷的龙瞳，此刻只剩下一种古怪的清澈与呆滞。
“凛，”巴鲁看向身边的AI萝莉，“关于敌人的情报，看来只能从她这里获取了。”
白雪神巨大的龙躯微微一颤，似乎是听到了指令，缓缓抬起了头。她的目光在巴鲁身上停留了片刻，那清澈的眼底深处充满了顺从。
巴鲁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他有些怀疑，白雪神到底经历了什么“训练”，居然会变得如此听话？这还是那头曾经自视甚高，试图将他冻结成冰雕的龙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巴鲁的疑问，凛的嘴角以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向上挑了挑。
“只是一点点服从性训练而已，确保她在关键时刻能够提供准确有效的情报，而不是被自身残余的傲慢所误导。”
“一点点？你这招也太狠了。”
巴看着白雪神那副“乖巧”的模样，对此表示严重怀疑。不过，他也没有深究，眼下获取情报才是最重要的。
“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白雪神的声音响起，沙哑而空洞，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清亮与威严：“遵……遵命。”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说，是在检索被植入的“程序”。
“吾…我能感知到，一股古老的禁忌力量正在苏醒。”
“我们是‘旧神’的子民，曾经统治这个世界的存在。”
“在遥远的过去，世界由诸多强大的‘旧神’统治，他们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后来，因为一场被称为‘诸神黄昏’的灾难，旧神们大多陨落或陷入沉睡，他们的子民也随之沉寂，化为历史的尘埃。”
“但现在，我们正在陆续苏醒。”白雪神的语气中带着颤抖，似乎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一股无法抗拒的召唤，正在唤醒我们。”
“哪怕仅剩残魂，我也能以那种诡异的方式复活。”
“召唤？”巴鲁追问，“什么样的召唤？来自哪里？目的是什么？”
白雪神巨大的头颅微微摇晃，眼神中充满了迷茫：“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缕残魂，依附于那具身躯而存续。那道召唤…非常模糊，却又无比清晰地印在每一个旧神子民的灵魂深处。”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回忆。
“我只能感觉到，那道召唤…充满了诱惑，它在呼唤我们回归最原始的本能…释放毁灭的欲望……”
说到这里，白雪神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迫着她。她纯白色的龙躯上，那些黑色的纹路似乎也变得更加深邃，隐隐有冰冷的寒气逸散出来。
凛冰蓝色的瞳孔中数据流急速闪过，她上前一步，伸出小手，一道微弱的蓝色光晕覆盖在白雪神的额头。
“冷静。”凛的声音如同清泉，“排除干扰信息，专注于核心内容。”
白雪神眼中的混乱渐渐平息，重新恢复了那种呆滞的清澈。
“那道召唤…让我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她继续说道，“它似乎在承诺给予我们更强大的力量，只要我们遵从它的意志，将这个世界…重新归于混沌。”
“许多比我更古老、更强大的存在，都已经回应了那道召唤。他们的力量正在复苏，整个世界的魔力平衡…都在因此而发生剧烈的波动。”
“你能感知到他们的具体位置吗？或者他们的数量？”巴鲁沉声问道。
白雪神再次摇了摇头：“我的感知范围有限。而且，那些苏醒的存在，很多都拥有屏蔽感知的手段。”
“我只能模糊地感觉到，他们遍布世界的各个角落，如同黑暗中被点亮的星辰，数量难以估量。”
遍布世界，难以估量。
他想起了巴尔萨斯那句“你即将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小虾米能比的。”
现在看来，此言非虚。
“凛，你有什么看法？”
凛的表情依旧平淡，但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数据流的闪烁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根据现有情报分析，情况非常严峻。”
“旧神子民’的苏醒意味着潜在敌人的数量和质量都将远超预期。‘陌生的召唤’是核心关键，其源头和目的不明，但从其‘释放毁灭本性’的特性来看，具有极高的威胁等级。”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可能需要重新评估当前世界的危险等级，并制定相应的应对策略。”
“不过这也是一种机遇，只要能吞噬那些高质量的素材，便能得到快速提升。”
巴鲁巨大的龙爪下意识地收紧：“看来，平静的日子要到头了。”
风雨欲来，而他，需要尽快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