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成轻眯了一下眼，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与赞赏.
这个文若烟的嘴，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便将这局面搅得更加复杂却不失分寸。
奶奶立刻抓住文若烟的话，像是得到了某种助力，继续贴脸开大：
“不姓顾就不该赏，姓顾就不该罚吗？我们顾家什么时候这么有眼无珠了？”
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鞭尸顾连延，气得林雅的脸跟身上的旗袍一样绿。
奶奶侧过头，目光直直地投向顾正豪，缓缓开口说道：
“儿子，你说，当年哪怕是皇帝，也都是封了很多有功之臣为异姓王的，我们顾家难道只想靠自己的子孙，撑起这么大一个集团吗？”
文若烟纳闷，奶奶不是成天念叨自己口才不好吗？可今日这引经据典起来，条理清晰，口才简直突飞猛进，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不禁偷偷打量着奶奶，试图从奶奶的表情中找到些缘由。
顾连成则依旧冷静淡然地坐在角落，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顾正豪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想将这逐渐升温的矛盾息事宁人，他赶忙一边给奶奶夹菜一边劝道：
“妈，顾氏那不是已经让若烟担任这个品牌的主理人了嘛，并且还将后续所有时尚项目都交由她负责呢？这在顾氏之中，已经是相当高的职位了。再高的话，那些顾氏的老资历们就该不服了。”
奶奶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坚定地反驳道：
“那哪里是顾氏给她的？那是人家若烟自己从赤艳如手里抢来的。”
奶奶顿了顿，继续说道：
“依我看，若烟的能力，当个投资部总监都绰绰有余。她的商业洞察力、决策力以及那面对困难时的果敢，哪一点比你口中那些所谓的老资历差？”
这话一出，旁边的林雅猛地一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惊恐，她的双手不停地在桌下拉扯着顾正豪的西装衣角。
顾正豪的大脑飞速运转，但始终没想出什么话术，只能无奈地沉默着，脸上满是尴尬与为难。
文若烟立刻察觉到了顾正豪的窘迫，主动帮他找台阶下，她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谦逊微笑，轻声说道：
“奶奶，您别逼顾叔叔了，我能有这个职位已经很满意了。顾叔叔说得对，给我个这么高的职位我可不一定能担当得下来。”
顾正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顺着这个台阶下，连连点头说道：
“是啊，妈，我要是现在给她这个职位，她很难服众的。毕竟她在投资领域的资历尚浅，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奶奶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继续说道：
“那有什么？当年连延不就是空降了这个职位吗？他当时又有多少经验与能力？怎么不说他不能服众？”
顾正豪和林雅听到这话，一阵沉默，两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顾连成低着头，看似在沉思，实则在偷笑。片刻后，他缓缓抬眸望向顾正豪和林雅，露出了一副若有似无的笑。
文若烟眼见大家都不说话，知道这又该是一个槽点，于是故作单纯问奶奶：
“连延哥也做过啊，那现在为什么不做了？”
奶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高了音量说道：
“因为他直接亏了100亿！投啥啥亏！那简直就是在拿着顾家的钱肆意挥霍。结果，你们现在还让他在继续投……这顾家的产业难道是他的游乐场吗？”
文若烟听到这话，不禁想起了之前奶奶和顾连成口中提过的，顾连延现在还在顾氏集团的子公司里担任总经理，亏了200亿的事。
她心中暗自庆幸，还好顾连成的对手是个没实力的草包，要不然按照顾正豪这偏心程度，能有顾连成什么事？
文若烟审时度势地望了一下四周，想着：这岂不是个展示茶技的绝妙机会？
她做作低头看向林雅和顾正豪，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顾叔叔，林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说着，她又转过头来用手扶着奶奶的胳膊阻止道：
“奶奶您别说了，连延哥毕竟是顾家二公子，好面子……这样说出去，他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奶奶却不以为然，大声说道：
“那怎么了？我管你顾家几公子，干不好还不让说吗？面子不是自己挣的？靠家族的庇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样的面子要来何用？”
林雅的脸色更加难看，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又青又紫，她在座位上如坐针毡，感觉下一秒就要坐不住了。
顾连成歪了一下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似乎在期待着接下来还会有怎样精彩的剧情上演。
顾正豪在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缓缓松口说道：
“妈，若烟大学还没毕业呢，投资总监的职位确实不合适她。您看要不这样，我给她加工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
文若烟一听这话，眼睛瞬间闪烁，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多年来的艰苦生活，让她一听到钱就难以自已地激动起来。
然而，顾连成像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他不动声色地在桌下及时牵住了文若烟蠢蠢欲动的手。
文若烟惊愕地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他那沉着深邃的眼眸犹如寒冷的坚冰，瞬间就熄灭了她心中财迷的火苗。
她看懂了他的眼神：静待时机。
奶奶听到顾正豪的话后，立刻提高了音量反驳道：
“加点工资就把我们若烟打发了？给点股份还差不多。不如把连延的股份分3%给若烟！毕竟他亏的那些钱，是靠若烟这次赚回来的。”
文若烟听到这话，惊讶得差点被到了嘴边的茶水呛到。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不知该说什么。
林雅在一旁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大声说道：
“妈，怎么可以把连延的股份给她？连延可是你的亲孙儿啊！”
林雅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愤怒，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