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伊装完子弹，就着霍祁的手把弹匣按进枪把。
她例行询问：“你之前玩过吗？”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霍祁想也不想的摇头，“没有。”
“没有？！”
未启动的红色法拉利上，秦骁坐在驾驶座，恹耷耷的脑门瞬间支棱了起来。
他把手机递给一旁的庾凉看：“他好意思说没有！跟我们比射击屡战屡胜的是谁！？”
庾凉漠然的眸子凝着手机屏幕，画面里，顾凌伊正上手调整着霍祁的姿势。
他勾唇，眼里没有丝毫笑意，“祁哥找错人了吧？”
秦骁一怔，点头：“他怎么不去找玥玥？”
街头，顾颜玥刚奏完一曲，围观群众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接近午时，阳光炙热，她收起琴盒坐到路边的木椅上。
摄像跟进，负责顾颜玥个人单元的制作人上前，“玥玥要不要先数数看收获多少了？”
【我看到好几张大额的，说不定都够了。】
【玥玥好棒，赚够经费下午就可以自由行了！】
弹幕随着顾颜玥一起整理琴盒里的现金。
和观众判断的大差不差，总数额竟超过了100欧。
顾颜玥面向镜头荡起一抹骄矜的微笑：“109欧，多余的资金能吃顿不错的午餐了！”
提前完成任务，顾颜玥高昂着头颅，不经意间向镜头展现她线条柔美的天鹅颈。
黑色小纱裙在她身上勾勒曼妙的身姿。
举手投足就像一位高贵的小公主。
弹幕一时看呆了。
【玥玥以后多多单独行动的好！】
【玥玥适合独自美丽！】
【真的！每次跟其他嘉宾在一起就像是被夺气运的女主，总是被遮盖光芒！尤其是顾凌伊在的时候！】
【我也发现了！顾凌伊老是刷存在感！搞得我们玥玥一直被忽视！】
【玥玥就是太低调了，哪像某个显眼包！】
【……】
趁着休息，制作人拿出平板给顾颜玥，让她了解其他嘉宾的动向。
当屏幕停在顾凌伊的直播间时，顾颜玥姣好的面容僵硬了一瞬。
霍祁！？
霍祁怎么会跟顾凌伊在一起！而且他们还靠得那么近！
屏幕上，顾凌伊为了帮霍祁瞄准枪靶，只能站在他身后，一手抓着他手腕挪动他握着枪支的右手。
霍祁就像有多动症的小学生，一个姿势维持不到两秒。
“你腿张开！怎么又合上了！”顾凌伊脚尖踢了踢霍祁的脚后跟。
这个人真的是蠢得让人抓狂！
让他腿和肩齐平，结果他腿开肩就合，肩开腿就闭，仿佛故意跟她作对似的。
殊不知，霍祁就是有意让她出手摆弄。
隐隐的馨香溢满鼻息，柔软的发丝不时拂过手臂。
霍祁垂眼，幽暗的眸子凝视围着他转的顾凌伊出神。
好像在不久之前，他的身边总会围着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替他洗赛车服，包揽他的一日三餐，为他端茶倒水，事无巨细地照顾他。
她说他胃不好，所以擅自把咖啡换成牛奶。知道他有洁癖，赛车服穿一次洗一次。就连水果都会替他去核切成刚好入口的大小。
后来，赛车队解散，她也总会想方设法为他做事。
半夜喝醉酒随叫随到是常态，她会用专门为他准备的保温杯装着满满一杯蜂蜜水，温柔的递到他嘴边。
只要他提出想吃，无论何时她都会提着重重的食盒出现在公寓门前。
她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去年冬天那晚，他让她送来的粥是顾颜玥想吃的。
霍祁敛眸，喉结重重滚落。
是什么时候变的？
从他把她送进张林海房间那天……还是他把她叫到会所，当众羞辱她的时候变的？
似乎没有过度期。
顾凌伊连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他……
“霍祁！”
清脆的声音打断他繁乱的思绪，顾凌伊眉头皱着。
精致的眉眼就连不悦都那样好看。
幽深的黑眸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
里面有不耐、厌烦、急躁、气恼，就是找不到一丝情愫。
霍祁薄唇紧紧抿着。
为什么！她的感情就这么善变吗！这才多久！
见对方始终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姿势僵硬，顾凌伊扬起声调：“你发什么愣呢！”
“顾凌伊。”
沉沉的语气掷地有声。
顾凌伊被他喊的一脸莫名，“干嘛？”
“你。”霍祁眼神掠过她领口的收音麦，视若无睹地开口：“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弹幕瞬间激增。
【卧槽！有瓜！】
【我就说他的眼神不清白吧！】
【他跟顾凌伊是什么关系？】
【我的天！惊天大瓜！疑似顾凌伊前任！】
“md！霍祁他发什么疯！他想毁了顾凌伊吗！”秦骁咬牙，方向盘被他拍得发出一声鸣响。
“这时候才想起找她要感情？”庾凉冷讽，他用手肘敲了下秦骁的胳膊：“不开就下来，我来开！”
秦骁没应声，默默踩下油门。
那头，顾凌伊愣愣地眨了眨眼。
霍祁放下举着枪的手，敛眉，“说话！”
顾凌伊：“……”
这人吃错药了吧？
霍祁铁了心要她的回应，继续追问：“你之前为我做的那些……说过就过了？”
【哇靠！快说清楚！顾凌伊为你做了什么！】
【好抓马！这真的不是节目组请来的演员吗？】
【不是剧本？！】
网友也在等着顾凌伊的回答。
半晌，在霍祁等不及想要再次问话时，顾凌伊终于开口。
她嗤笑一声：“霍祁，你现在问这个有意义吗？”
且不说为他做那些事的人不是她，就说现在，霍祁也知道她是傅临渊的人。
追问她的过去还有什么意义？
“有！”霍祁沉冷的声线透出一股异样的偏执，“我想知道那个围着我转的顾凌伊去哪里了！”
义正言辞的声音让顾凌伊差点笑出了声。
气的。
怎么会有人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霍祁！”顾凌伊下巴微抬，浅眸如寒光，“我是不是说过你会后悔的？”
她哂笑，“难道你现在就后悔了？”
“不像啊……”
殷红的唇瓣微微勾起，顾凌伊眼尾轻挑，语带挑衅：“我看你不是后悔，你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一个围着你转的人消失了。”
“霍大少。只是不甘心的话，你没有资格质问我……”
“等你哪天真的后悔了，再来找我要个答案也不迟。”
对上那双凉薄的眼神，霍祁心一沉，莫名攀上一种未知的恐慌。
他好像，彻底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