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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道小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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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舞王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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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三年,黄河故道的风裹着沙砾,打在落雁镇口的老槐树上,发出呜咽似的响。李承道牵着那匹瘦骨嶙峋的黑马走在镇街中央,黑布长衫下摆沾着泥点,左手始终揣在袖袋里,指节隔着布面摩挲着手套边缘的磨损处。

“师父,这镇子妖气重得很。”林婉儿跟在后面,素色短褂的领口别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面被她擦得发亮,此刻正映出街角一道扭曲的影子——那影子明明属于墙角的乞丐,却在做着极怪异的屈伸动作,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跳舞。

赵阳扛着个装法器的木箱,少年人最是耐不住性子,脚边的石子被踢得咯咯响:“管他什么气,先找个地方落脚,我这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话音未落,就见三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慌里慌张地从巷子深处跑出来,其中一个手里攥着张黄纸,上面朱砂画的符歪歪扭扭,边角还沾着暗红的污渍。

“死人了!破庙里死人了!”汉子们撞翻了路边的货摊,惊得摊主骂骂咧咧,他们却顾不上赔罪,连滚带爬地往镇外跑,黄纸从手里脱落,被风卷着贴在李承道的马头上。

林婉儿伸手揭下黄纸,铜镜往纸上一照,原本模糊的符纹突然渗出细小红点,像无数只蚂蚁在爬。“是镇魂符,画符的人手法太糙,镇不住东西。”她指尖划过纸面,“这血不是人血,是朱砂混了尸油。”

李承道终于抬眼,眼角的皱纹里积着风沙,目光扫过巷子深处:“去看看。”

破庙在镇子东头,残垣断壁爬满枯藤,正殿前的香炉被推倒在地,香灰混着黑血溅得到处都是。赵阳刚迈过门槛就捂住了嘴——供桌前的泥地上,躺着个穿短打的汉子,四肢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着,膝盖顶在胸口,脚踝反折向后,偏偏头颅仰着,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脸上戴着的东西——一具漆黑的傩舞面具,眼窝处嵌着两颗浑浊的琉璃珠,珠面上赫然映出重复的影子:那影子穿着和死者一样的衣服,正在跳一支节奏诡异的舞,举手投足都和死者的姿势严丝合缝。

“是王三,周老板的手下。”林婉儿蹲下身,铜镜凑近面具,镜面突然“滋啦”一声蒙上白雾,雾里浮出七个模糊的面具轮廓,其中最底下那个与死者脸上的一模一样,轮廓边缘正往下滴着血。“七相面具,死相先出了。”

赵阳在供桌后面干呕起来,眼角余光瞥见墙角有堆烧剩的纸钱,灰烬里混着几片碎布,布上绣着半只仙鹤。“师父,这有古怪。”他用树枝拨开灰烬,露出块染血的玉佩,玉质粗糙,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楚”字。

“楚鹤。”李承道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百年前那个跳傩舞的班主。”他往前走了两步,黑手套不小心蹭到死者的手腕,那只僵硬的手竟猛地抽搐了一下,手指蜷曲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赵阳吓得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烛台:“他动了!”

“不是他动。”林婉儿按住他的肩膀,铜镜死死对着面具,“是面具在动。你看他的瞳孔。”

死者浑浊的眼球里,果然倒映着那支没完没了的傩舞,舞者的动作越来越快,死者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下颌骨甚至发出“咔哒”的错位声。李承道突然从袖袋里摸出张黄符,指尖蘸着自己的口水(他从不带朱砂,说阳气最能破邪),“啪”地贴在面具上。

符纸瞬间冒出黑烟,死者的身体剧烈震颤起来,四肢像被按了回位键,“咔啦啦”地舒展开,最后直挺挺地躺着,再没了动静。面具上的琉璃珠暗了下去,倒映的舞步彻底消失了。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阳的声音还在发颤,他总觉得这死者的姿势,像极了小时候梦里那个追着他跳舞的黑影。

李承道没回答,只是盯着玉佩上的“楚”字出神。风从破庙的窟窿里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纸钱灰,在他脚边打着旋,恍惚间竟像个缩小的舞者在旋转。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马蹄声,一个穿着锦缎马褂的胖子被簇拥着进来,肚子上的肥肉随着脚步颤悠,手里的折扇却摇得四平八稳。“在下周万金,是这落雁镇的乡绅。”他眯着三角眼打量李承道,“听说道长是有道行的人?这王三是我雇来守墓的,不知怎么就死成这样……”

“守什么墓?”林婉儿突然问,铜镜转向周万金,镜中他的影子背后,竟拖着条长长的、像蛇一样的尾巴。

周万金的扇柄顿了一下,随即干笑两声:“就是……就是镇外那片老坟地。道长要是能查清死因,我愿出十倍价钱。”

李承道弯腰捡起那块玉佩,指尖捏住玉佩的刹那,左手的黑手套下传来一阵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他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揣进怀里:“价钱好说。但我要知道,你们挖了楚鹤的墓,是不是?”

周万金的脸“唰”地白了,折扇“啪”地合上:“道长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一个随从突然尖叫起来,手指着庙门方向。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夕阳的余晖里,一个黑衣人正站在门槛上,身形瘦高,脸上戴着具狰狞的傩舞面具,面具额头刻着个“煞”字,嘴角咧到耳根,像是在无声地笑。

黑衣人没动,只是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在打量庙里的人。风突然停了,破庙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一阵极轻的、踏在泥地上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赵阳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死死抓住李承道的袖子,指甲几乎嵌进布眼里——那脚步声的节奏,和他梦里黑影跳舞的节奏,一模一样。

林婉儿将铜镜举得更高,镜中黑衣人背后的地面上,赫然映出无数个跳舞的影子,层层叠叠,都戴着各式各样的傩舞面具,正一点点地向破庙围拢过来。

黑衣人在门槛上立了片刻,忽然转身没入暮色里,像滴墨融进了黑夜。破庙里的死寂被周万金粗重的喘息打破,他擦着额头的冷汗,锦缎马褂后背已洇出深色的汗渍:“是……是哑奴!这怪物天天跟着我,准没好事!”

“哑奴?”林婉儿收起铜镜,镜面还残留着那些叠影,“他是谁?”

“谁知道!”周万金的折扇在掌心敲得砰砰响,“半个月前我们挖开楚鹤墓,就见这黑衣人守在棺材旁,戴着‘煞’相面具,不说话,就会跳舞——跳的就是楚鹤那套傩舞!”他忽然压低声音,“我手下说,夜里看见他领着坟地里的尸体跳舞,一跳就是一宿……”

赵阳的后颈泛起寒意,攥着法器箱的手指关节发白。他总觉得那哑奴的舞步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像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李承道忽然开口:“楚鹤的墓里,少了什么?”

周万金眼神闪烁,半晌才嘟囔:“就……就少了七具面具。楚鹤那老东西,棺材里没尸身,就摆着七个面具,说是镇邪用的。我们只拿到一具‘死’相的,剩下的……”

“剩下的,正在找替身。”林婉儿接口道,铜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王三戴了‘死’相面具,下一个该轮到‘病’相了。”

话音刚落,周万金的一个随从突然捂住肚子,“哎哟”一声蹲在地上,脸色白得像纸,额头上沁出冷汗,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抽搐着,手指在地上划出奇怪的弧线,竟像是在跳傩舞的起步动作。

“李二!你怎么了?”周万金吓得后退两步。

李二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供桌,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具灰扑扑的面具,眼窝深陷,鼻梁处刻着几道代表皱纹的沟壑——正是“病”相面具。

李承道迅速从法器箱里抽出一把桃木剑,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他刚要上前,李二突然像被提线木偶似的站起来,四肢僵硬地扭动着,一步步走向那具面具,嘴角甚至带着诡异的笑。

“拦住他!”林婉儿喊道,赵阳反应最快,扑过去抱住李二的腰,却被他猛地甩开,李二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在赵阳胳膊上划出五道血痕。

混乱中,李承道的桃木剑刺向“病”相面具,剑尖刚触到面具边缘,就听见“滋啦”一声,面具上冒出黑烟,李二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地抽搐,身体像麻花一样拧起来,朝着面具扑去。

“来不及了。”李承道低声道。

果然,李二的脸重重撞在面具上,那面具像是活的,自动贴合在他脸上,边缘甚至长出细小的倒刺,深深扎进皮肤里。他的抽搐瞬间停止,接着开始跳那支重复的傩舞,动作比王三更标准,也更诡异,每一步都踩在赵阳胳膊上伤口的疼痛节奏里。

“烧了他!”周万金尖叫着,从随从手里抢过火把。

“不能烧!”林婉儿拦住他,“面具遇火会更凶,会附到别人身上!”她迅速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三枚黑色的药丸,“这是师父配的镇心丸,塞进他嘴里!”

赵阳忍着胳膊的疼,趁李二转身的瞬间扑过去,撬开他的嘴塞进药丸。药丸入口即化,李二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他死死抓住赵阳的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地窖……血……”

话音未落,他的头猛地向后一仰,颈椎发出“咔嚓”的断裂声,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去,脸上的“病”相面具泛着油光,仿佛吸饱了血。

破庙里死一般的静,只有周万金的牙齿打颤声。李承道蹲下身,手指拂过李二的眼皮,那里同样倒映着傩舞的影子,只是舞者的动作更清晰了,背景似乎是个潮湿的地窖。

“他说地窖。”林婉儿看向周万金,“你家有地窖?”

周万金瘫坐在地上,连连点头:“有……有!我家老宅的地窖,放酒用的……”

“去看看。”李承道站起身,桃木剑在手里转了个圈,“再晚,第三具面具该找上来了。”

周万金的老宅在镇子西头,青砖高墙,朱漆大门,却透着股阴森气。刚进院子,林婉儿的铜镜就剧烈震颤起来,镜中映出正房西侧的墙角,有个模糊的黑影正贴着墙根跳舞,舞姿和李二一模一样。

“在那边!”她指向地窖入口。

地窖的木门上着锁,赵阳一脚踹开,一股混杂着霉味和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地窖里没点灯,只能借着月光看见一排排酒坛,而最里面的墙壁上,用血画着一幅巨大的傩舞步法图,图的中心摆着具黄色的面具,上面刻着“老”字。

“‘老’相面具!”赵阳倒吸一口凉气。

李承道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动。月光从地窖口斜射进来,照亮了酒坛之间的缝隙——那里躺着个人,穿着郎中的长衫,脸上戴着“老”相面具,身体早已僵硬,却保持着弯腰踏步的姿势,像尊诡异的雕像。

“是张郎中。”周万金认出了那件长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昨天还来给我看过病……”

林婉儿的铜镜照向墙壁上的血图,镜中突然浮现出一行字:“七步踏罡,以命换命,三更时分,舞者归位。”她刚要细看,铜镜突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镜面裂开一道缝,缝里渗出细小的血珠。

“怎么了?”赵阳捡起铜镜。

“有人在外面。”李承道握紧桃木剑,侧耳听着地面的动静。

地窖上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节奏与墙壁上的步法图分毫不差。接着是木板被踩响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地窖入口。

赵阳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师父,这步法……和我小时候梦里那个黑影跳的一模一样!他说要带我一起跳,跳到第七步,就能永远留下……”

李承道的黑手套下传来一阵剧痛,他猛地掀开手套,露出手腕上那道暗红色的伤痕,伤痕此刻竟像活了一样,顺着血管向上蔓延,纹路与墙壁上的血图渐渐重合。

“不好!”他低喝一声,“快出去!这是个局,用舞步引我们入阵!”

三人刚冲到地窖口,就看见月光下站着个穿素色旗袍的女子,手里拿着支沾着朱砂的毛笔,正在地上画着什么。她转过身,柳叶眉下的眼睛亮得惊人,手里还捏着半张泛黄的纸,正是楚鹤的日记残页。

“你们终于来了。”女子的声音像浸了水的丝绸,“我叫楚青瑶,是楚鹤的后人。”她举起日记残页,上面的字迹扭曲如蛇:“第二步,病者泣血,老者归位,怨者将出……”

地窖入口的月光突然暗了下去,一个黑影挡在门口,戴着“煞”相面具,正是哑奴。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楚青瑶,又指向李承道,最后指向墙壁上的血图,像是在催促他们继续跳舞。

赵阳看着哑奴的手势,突然想起梦里的细节,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第七步……第七步是献祭!他要找七个祭品,跳完七步,就能打开黄泉路!”

楚青瑶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她举起毛笔,蘸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心的血,在地上画出第四步的印记:“现在,该轮到‘怨’相了。你们说,下一个祭品,会是谁呢?”

月光穿过哑奴的身影,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那影子正在跳着傩舞的第四步,而赵阳胳膊上的伤口,正随着影子的动作隐隐作痛。

楚青瑶掌心的血珠滴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朵细小的红梅。她捏着那半张日记残页,指尖划过“怨者将出”四个字,素色旗袍的开衩处露出一截小腿,上面竟也画着半道傩舞步法,与地窖墙壁上的血图严丝合缝。

“楚姑娘倒是坦诚。”李承道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风沙的糙意,他重新戴紧黑手套,遮住那道蔓延的伤痕,“只是不知,这‘怨者’是你,还是藏在暗处的东西?”

楚青瑶的毛笔顿了顿,朱砂在砖上拖出道歪斜的线:“道长不妨猜猜。”她侧身让开地窖入口,露出身后那具“老”相面具,“张郎中死前说,他看见个穿嫁衣的女人在药铺里跳舞,戴着红绸面具,哭了整整一夜——那便是‘怨’相的预兆。”

赵阳的后颈像被冰锥刺了下。穿嫁衣的女人?他猛地想起昨天路过药铺时,窗纸上确实映过个模糊的身影,当时只当是药铺的伙计,现在想来,那身影的姿势分明是在弯腰屈膝,像极了傩舞里的“泣步”。

“师父,我去药铺看看!”他攥紧桃木匕首就要冲出去,却被林婉儿拽住。她的铜镜正对着楚青瑶,镜面裂缝里渗出的血珠凝成个模糊的影子,影子戴着红绸面具,正对着赵阳的方向缓缓下拜。

“别去。”林婉儿的声音发紧,“她在引你去。”

楚青瑶轻笑一声,将日记残页扔给李承道:“祖父的日记里说,‘怨’相面具最记仇,谁碰过它的宿主,它就缠着谁。张郎中前日给周老板的小妾看过病,那小妾三年前死了孩子,至今还在夜里哭——道长觉得,这怨气够不够重?”

周万金的脸“唰”地褪了血色,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了院角的水缸,“哗啦”一声,积水里浮起个白森森的东西,细看竟是个小小的襁褓,上面绣着的虎头图案已被水泡得发涨。

“这……这是什么?”周万金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林婉儿弯腰捞出襁褓,指尖刚触到布料,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镜中瞬间闪过无数碎片——穿嫁衣的女人抱着死婴跪在灵前,张郎中背着药箱匆匆离去,楚鹤的日记上溅着几滴暗红的血,最后定格在具红绸面具上,面具眼窝处绣着个“怨”字,针脚里嵌着干枯的泪痕。

“是周老板的小妾。”林婉儿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死在难产那天,穿着嫁衣下葬的。张郎中没能救回她的孩子,这怨气就缠上了他。”

话音未落,镇西头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像女人又像孩童,听得人头皮发麻。周万金腿一软瘫在地上:“是……是我家!在镇西头的别院!”

李承道拽起他:“带路!”

周府别院的门虚掩着,门环上缠着圈红绸,风一吹,红绸飘荡如血。刚进院就见正房的窗纸破了个洞,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能看见个穿红衣的影子在屋里转圈,裙摆扫过地面的声音“沙沙”作响,混着断断续续的哭声。

“是她!是柳氏!”周万金缩在李承道身后,指着那影子抖个不停,“她生前最爱穿这件红嫁衣……”

林婉儿举起铜镜凑近窗纸,镜中影子的脸清晰起来——果然戴着红绸面具,面具下的嘴角却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哭喊声里竟掺着笑。更吓人的是,她怀里抱着个黑糊糊的东西,细看竟是具缩小的“怨”相面具,正随着她的舞步轻轻晃动。

“她在哺养面具。”李承道低喝,“赵阳,拿镇魂铃!”

赵阳忙从法器箱里摸出铜铃,铃铛刚碰到掌心,就听见“嗡”的一声,屋里的哭声戛然而止。红衣影子猛地转过身,面具眼窝对准窗口,明明没有眼珠,却像能穿透窗纸看见外面的人。

“咚、咚、咚。”屋里传来脚步声,一步步靠近房门,节奏正是傩舞的“怨步”。林婉儿突然捂住耳朵,脸色惨白——她听见了,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耳边哭嚎:“我的孩子……还我孩子……”

“别听!”李承道往她耳后贴了张黄符,“是面具在引你的执念。”他转向赵阳,“记住步法,第三步踏坎位,摇铃三声,破她的阵!”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红绸从缝里钻出来,像条蛇似的缠向赵阳的脚踝。赵阳咬着牙躲开,摇响铜铃,“叮铃铃”的脆响穿透哭声,屋里的影子动作明显一滞。

“就是现在!”李承道推了他一把。

赵阳踩着第三步坎位冲进屋里,只见红衣女子正背对着他,抱着面具跪在地上,地上用石灰画着个诡异的阵图,阵眼处摆着个小小的摇篮,摇篮里空无一物,只有层黑灰。

“你的孩子不在了!”赵阳大喊着摇铃,“是周万金害死了他!”

红衣女子猛地转头,红绸面具“啪”地裂开道缝,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和黑洞洞的眼窝。她突然尖啸一声,抱着面具扑过来,指甲又尖又长,带着股腐朽的气味。

赵阳本能地后退,却被门槛绊倒,铜铃脱手飞出,正好落在摇篮里。铃铛“叮”地响了一声,摇篮里的黑灰突然动起来,凝聚成个小小的婴儿影子,对着红衣女子伸出手。

“孩子……”她的动作顿住,红绸面具彻底裂开,露出张憔悴的脸,正是周万金的小妾柳氏。

就在这时,楚青瑶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举着把匕首,刀尖闪着寒光:“怨者动情,正是收面具的好时候!”她突然掷出匕首,却不是刺向柳氏,而是瞄准赵阳!

“小心!”林婉儿扑过去推开他,匕首擦着赵阳的胳膊飞过,钉在墙上,刀尖沾着的朱砂滴落在地,竟在地上画出个“恨”字。

柳氏看到“恨”字,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像被点燃似的冒出黑烟,怀里的“怨”相面具却红光暴涨,挣脱她的怀抱飞向楚青瑶。楚青瑶伸手去接,面具却在空中转了个弯,直扑赵阳面门!

“破妄镜!”李承道大喊。

林婉儿忙将铜镜挡在赵阳面前,镜面裂缝突然扩大,涌出股白雾,白雾里浮现出个模糊的身影——竟是楚鹤!他穿着戏服,正对着个穿道袍的老者磕头,老者手里拿着的,赫然是这具“怨”相面具!

“是师父!”李承道瞳孔骤缩,“当年和楚鹤合谋的,果然是我师父!”

“怨”相面具似乎怕那白雾,在空中盘旋片刻,突然转向楚青瑶,狠狠砸在她胸口。楚青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面具却像长在了她身上,摘不下来。

哑奴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戴着“煞”相面具的脸转向李承道,缓缓抬起手,指向他的左手——那里的黑手套下,伤痕已经蔓延到了肘部,纹路与地上的“恨”字渐渐重合。

赵阳突然想起在地窖里看到的步法图,第七步的位置赫然画着个道士的影子,左手戴着黑手套。他打了个寒颤,看向李承道:“师父……日记里说的第七个祭品,是不是你?”

李承道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楚青瑶胸口的“怨”相面具。月光穿过面具的裂缝,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光影,那些光影正在慢慢拼凑,最终形成个完整的傩舞阵型,还差最后两步——“恨”与“煞”。

楚青瑶捂着胸口直笑,血沫从嘴角涌出:“祖父的日记里写着……‘恨者噬亲,煞者归位’……下一个,该轮到你最亲的人了,道长。”

她的目光扫过林婉儿,又扫过赵阳,最后落在李承道的左手,面具眼窝处的红光越来越亮,映得地上的“恨”字仿佛活了过来,正一点点向赵阳的脚边爬去。

楚青瑶胸口的“怨”相面具红得像要滴血,那些嵌在针脚里的干泪突然渗出湿气,顺着面具边缘往下淌,滴在她素色旗袍上,晕成一朵朵暗紫的花。她笑着咳嗽,血沫溅在面具上,竟被面具吸收进去,眼窝处的红光越发妖异。

“噬亲……”赵阳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看向林婉儿,她的铜镜正对着面具,镜面裂缝里的血影已经和楚青瑶的影子重叠。他猛地攥住林婉儿的手腕,“师父说过,你是被遗弃在乱葬岗的,会不会……”

“不会。”林婉儿挣开他的手,声音却有些发飘。她的指尖摸到铜镜背面刻着的小字,那是李承道收养她时刻的——“婉儿,见镜如见心”,此刻指尖下的纹路竟变得滚烫,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镜里钻出来。

李承道突然从怀里掏出那块刻着“楚”字的玉佩,往楚青瑶面前一递:“这是楚鹤的东西,你该认得。”玉佩刚靠近面具,就发出“滋滋”的响声,面具上的红光剧烈闪烁,楚青瑶疼得蜷缩起来,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摘面具。

“祖父的东西,自然认得。”她喘着气笑,“就像认得当年害死我娘的人——你师父的道袍上,也绣着和这玉佩一样的鹤纹!”

玉佩突然炸开一道白光,映出楚青瑶记忆里的碎片——穿道袍的老者举着火把,楚鹤的妻子抱着婴儿跪在地上,火舌舔舐着木门,女人的惨叫声里混着婴儿的啼哭,最后定格在老者袖口露出的半块玉佩上,正是李承道手里这块的另一半。

“是你师父烧了我家!”楚青瑶的声音凄厉如刀,“他抢了祖父炼到第七重的‘煞’相面具,还说要找个八字纯阴的女娃当容器——你以为林婉儿真是捡来的?她是当年那场火里唯一活下来的婴孩,八字正好纯阴!”

林婉儿手里的铜镜“哐当”落地,镜面彻底碎裂。她突然捂住头,无数混乱的画面冲进脑海——冲天的火光,女人的怀抱,婴儿的哭声,还有个模糊的道袍身影在火光里转身,袖口的鹤纹一闪而过。

“不……不是的……”林婉儿摇着头后退,踩在铜镜的碎片上,血珠从脚底渗出来,滴在地上,竟与“恨”字的笔画连成一片。

“就是她!”楚青瑶指着林婉儿,胸口的“怨”相面具突然飞起来,悬在林婉儿头顶,“‘恨’相面具就等你呢!你娘临死前的怨气全在这面具里,她恨你活下来,恨你认贼作父!”

面具突然炸开红雾,林婉儿被雾气裹住,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她缓缓抬起手,指甲变得乌黑,一步步走向赵阳,嘴角勾起和王三、李二一样的诡异弧度。

“婉儿!”赵阳大喊着后退,却被哑奴拦住。这个始终沉默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戴着“煞”相面具的脸凑得极近,面具眼窝处的琉璃珠映出赵阳惊恐的脸,珠面上竟缓缓浮现出傩舞第六步的步法——“恨步”,正是林婉儿此刻走向他的姿势。

“她要杀你。”哑奴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磨铁,“就像当年你娘杀你爹一样——你以为你小时候梦里的跳舞黑影是谁?是你娘戴着‘恨’相面具,在坟地里跳了三年,就为了等你长大……”

赵阳如遭雷击。他娘死的时候,他才五岁,只记得那晚屋里的灯忽明忽暗,娘穿着素衣在地上转圈,嘴里念叨着“该轮到你了”,第二天就发现爹娘都死在屋里,姿势和现在的林婉儿一模一样。

“不……不可能!”赵阳挥着桃木匕首乱刺,却被林婉儿轻松躲过。她的动作越来越快,每一步都踩在赵阳的心跳上,指甲几乎要触到他的喉咙。

“赵阳,看她的眼睛!”李承道突然大喊,同时扯开左手的黑手套,露出那道已经蔓延到肩头的伤痕。伤痕上的纹路发出金光,竟与林婉儿瞳孔里映出的傩舞步法完全吻合,“她被面具控住了,只有至亲的血能解!”

至亲的血?赵阳猛地看向林婉儿,又看向李承道。师父说过,他和婉儿都是孤儿,被师父一起捡回来的……难道?

林婉儿的指甲已经划破了赵阳的脖颈,血珠滴在她手背上,她的动作突然顿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就在这时,楚青瑶突然抓起地上的铜镜碎片,狠狠刺向林婉儿的后背:“别醒!成为‘恨’相的容器,才能报仇!”

“小心!”赵阳扑过去挡在林婉儿身前,碎片深深扎进他的肩膀。鲜血溅在林婉儿脸上,她瞳孔骤缩,突然尖叫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头顶的“怨”相面具发出凄厉的嘶鸣,竟一点点碎裂开来。

“为什么……”楚青瑶难以置信地后退,“你的血怎么会……”

“因为他们是双胞胎。”李承道的声音带着疲惫,他的伤痕正在吞噬金光,“当年你娘在火里救下两个婴孩,一个八字纯阴,一个八字纯阳,都是炼面具的绝佳容器。我师父只找到林婉儿,赵阳被路过的货郎捡走——直到三年前我在集市上看到赵阳脖子上的胎记,才认出他。”

赵阳摸着自己脖颈上的月牙胎记,又看向林婉儿后颈相同位置的印记,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肩膀的伤口还在流血,血珠滴在地上,竟与“恨”字的最后一笔重合,地上的步法图突然发出红光,照亮了院门外的路,尽头正是镇中心的戏台。

哑奴突然摘下“煞”相面具,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竟是个女人。她指着戏台的方向,嘶哑地说:“第七步……在戏台……楚鹤的棺材里……”

楚青瑶看着她脸上的疤痕,突然崩溃大哭:“娘!是你吗?”

女人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向戏台,步伐沉重如铅,每一步都踩在红光的节点上。李承道的伤痕已经蔓延到胸口,他捡起地上的铜镜碎片,对赵阳说:“带婉儿去戏台,快!我的时间不多了。”

赵阳背起昏迷的林婉儿,刚走出院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李承道的声音,带着种解脱般的平静:“青瑶,你祖父的日记里少了最后一页——楚鹤当年炼面具,是为了长生,却被我师父夺走成果。现在,该还回去了。”

戏台的方向传来傩舞的鼓点声,沉闷如心跳。赵阳回头望去,周府别院的红光里,李承道的身影正在缓缓起舞,动作与王三、李二如出一辙,只是他的舞步里,多了种说不出的决绝。

林婉儿在他背上轻轻颤抖,后颈的胎记烫得惊人,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肤而出。赵阳握紧了桃木匕首,他知道,戏台那里等着他们的,不仅是最后一具“煞”相面具,还有所有真相的终点——无论是楚鹤的秘密,还是他们兄妹的宿命。

戏台的木板在脚下咯吱作响,像无数细碎的骨节摩擦。赵阳背着林婉儿踏上戏台时,正赶上子时三刻,月光从戏台顶的破洞漏下来,在台中央照出个圆形的光斑,光斑里摆着具漆黑的棺材,正是楚鹤的灵柩。

哑奴——或者说楚青瑶的母亲,正跪在棺材旁,脸上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她没回头,只是用那把嘶哑的嗓音呢喃:“第七步……踏心位……”

赵阳将林婉儿放在戏台侧面的幕布后,她还在昏迷,后颈的月牙胎记红得像要渗血。他握紧桃木匕首转身时,忽然看见幕布上印着个巨大的影子,正随着月光的移动缓缓舒展——那影子戴着“煞”相面具,穿着李承道的黑布长衫,左手的位置有道扭曲的伤痕,正一步步走向棺材。

“师父?”赵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棺材旁的楚母突然剧烈颤抖,她指着棺材盖,那里不知何时被刻上了傩舞第七步的印记,与李承道伤痕的纹路分毫不差。“他来了……”她的指甲抠进木板,“你师父早就被残魂缠上了,他带你们来,就是为了让你兄妹俩当祭品,帮残魂彻底占据他的身体……”

话音未落,棺材“砰”地一声震开条缝,里面涌出股混杂着尸油和朱砂的气味。赵阳凑过去看,棺材里没有尸体,只有具泛着乌光的傩舞面具,额间刻着“煞”字,眼窝处嵌着的不是琉璃珠,而是两颗浑浊的眼球,正死死盯着戏台入口。

入口处的木板被踩得吱呀作响,李承道的身影出现在月光里。他的黑布长衫被血浸透,左手的伤痕已经蔓延到脸颊,像条暗红色的蛇盘在眼角。他没看赵阳,只是径直走向棺材,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竟和王三死时的笑容一模一样。

“师父!别过去!”赵阳扑过去想拽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李承道的身体周围萦绕着层黑雾,雾里浮出无数跳舞的影子,都是死于面具的人——王三、李二、张郎中、周万金……他们围着李承道旋转,舞步越来越快,最终凝成道黑色的漩涡,将他往棺材里拖。

“晚了……”李承道的声音一半是自己的,一半是另个苍老的嗓音,“七相归位,该换容器了……”他的手抚上棺材里的“煞”相面具,面具突然活了过来,眼窝处的眼球转动着,映出赵阳和幕布后的林婉儿。

就在这时,林婉儿突然尖叫着醒来,她踉跄着扑到戏台中央,铜镜的碎片还攥在手里。碎片照向李承道,镜中赫然映出两个重叠的影子——李承道的身体里,还藏着个穿道袍的老者,正咧着嘴狞笑。

“是你!”林婉儿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镜中碎片突然迸发出白光,照出百年前的画面:穿道袍的老者举着“煞”相面具,楚鹤倒在血泊里,他的妻子抱着两个婴孩后退,老者的匕首刺穿了女人的胸膛,却在刺向婴孩时被楚鹤的血咒反噬,面具碎片划伤了他的手腕——那道伤痕,与李承道的一模一样。

“我师父的残魂!”赵阳终于明白,“他当年被楚鹤的血咒困住,只能附在面具碎片上,后来钻进你身体里,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集齐七相,解开封印!”

李承道体内的老者发出桀桀怪笑:“不错!这对双胞胎是楚鹤血咒的最后破绽,用他们的血献祭,我就能彻底摆脱束缚,借这具身体长生!”他操控着李承道的手,将“煞”相面具按向自己的脸。

“别让他戴上!”楚母突然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面具,“青瑶的祖父留过后手——七相面具相生相克,‘怨’属阴,‘恨’属阳,阴阳相济能破‘煞’!”

赵阳猛地看向林婉儿,她的掌心还沾着他肩膀的血;林婉儿也看向赵阳,他脖颈的伤口还在渗血。兄妹俩同时明白了什么,扑向正在融合的李承道与面具。

赵阳将桃木匕首刺向李承道左肩的伤痕,林婉儿将带血的镜碎片按在他右肩的对应位置。鲜血顺着伤口涌入李承道体内,与那道暗红色的伤痕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

“不——!”老者的惨叫声从李承道喉咙里挤出,他的身体剧烈抽搐,黑雾里的跳舞影子开始消散,“煞”相面具从他脸上脱落,在空中裂开无数碎片。

李承道猛地清醒过来,他看着自己布满伤痕的手,又看向赵阳和林婉儿,突然惨笑一声:“是师父对不住你们……”他抓起块面具碎片,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这残魂靠我的精血活着,我死了,他也就……”

话没说完,他的身体软倒下去,脸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最终只剩下道浅浅的印记。散落的面具碎片突然迸发出金光,在空中凝成楚鹤的虚影,他对着兄妹俩拱手,又看了眼楚母,最终化作点点金粉,消散在月光里。

戏台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楚青瑶的哭声。她抱着母亲的尸体,看着棺材里残留的日记最后一页——楚鹤写着:“吾以血咒封残魂于七相,待阴阳双子现世,可解此劫,吾孙青瑶,勿再复仇,守此戏台,护落雁镇安宁……”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赵阳和林婉儿将李承道葬在戏台后。林婉儿把破妄镜的碎片埋在墓前,镜碎片突然生出嫩芽,开出朵红色的花,花瓣上的纹路竟像极了傩舞的步法。

“哥,你看。”林婉儿指着花瓣,“师父说过,药无贵贱,对症则灵;人无善恶,存心则善。”

赵阳点头,他的目光掠过镇口的老槐树,树下站着个穿素色旗袍的身影,是楚青瑶。她正对着戏台的方向轻轻颔首,转身走进晨雾里,旗袍下摆的枸杞藤暗纹在朝阳下闪着微光。

风再次吹过落雁镇,带着黄河故道的沙砾,却没了之前的阴冷。戏台顶的破洞漏下更多阳光,照在那些残留的傩舞步法图上,图纹渐渐褪去,露出底下刻着的小字:“舞止魂安,因果轮回。”

林婉儿的后颈,那道月牙胎记终于恢复了原本的肤色。但她知道,有些东西永远留下了——比如深夜偶尔听见的低语,镜中一闪而过的跳舞影子,还有师父临终前那句没说完的话。

她看向赵阳,他正往戏台的柱子上贴黄符,动作像极了李承道。阳光落在他身上,投下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晃动,像在跳一支无声的、安宁的舞。

或许,有些舞步,本就不是为了诅咒,而是为了守护。就像那些散落的面具碎片,最终化作了滋养新生命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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