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格分裂
傍晚时分，两人采买的大包小包，足足有一拖车的东西，被那分配的马哼哧哼哧拉回来，时，苏月才知道明安所说的“精致”，还真就是精致到离谱的那种。
“风少侠，妾身有个问题。”苏月望着明安好奇问道。
“说。”
“苏少侠莫非是什么王公显贵不成？”
明安脸皮抽动两下，尴尬一笑，“为什么你会这般说法。”
看了眼马车上满满当当的东西，把那马累得够呛，苏月含笑说道，“就是觉得风少侠的生活，颇为精致了些，一掷千金的样子不像是江湖豪侠，倒像是王族中人来民间体验生活那般。”
明安心中倒是挺佩服这姑娘的老辣眼光，随口应道，“我师父很有钱，把我养得娇惯了些，变成这副败家子的模样。”
苏月出于女人的敏锐，能感觉到明安身上谜团很多，不愿意被人知道，当下不再细问微微点头，侧头看了眼那匹拉车的马，哼哧哼哧拉得很累，嘴巴细细碎碎发出沉重低哕。
“要不休息一会儿吧，它好像拉得很累。”苏月瞧了眼那马，有些不忍说道。
“蛤？就这？”明安露出鄙夷的目光看向那马，“换我原本那匹马，它能把这一车从这儿拉到苍梧国不带喘气的，这马拉几里地就这个德行？真没出息！”
那马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打了个喷鼻步子走快了几步，只是口中哕哕低吟更大声了些。
苏月一听掩嘴扑哧一笑。
“怎么了？”
“它一路都在骂你，说你不是人，刚才骂你更难听了些，说你是马粪里长出来的蛆虫。”
明安气得朝那马屁股狠狠一拍，那马侧着蹄子反脚一踹，被明安灵巧躲过，一人一马打闹成一团，还得让苏月打圆场，在路边给那马摘了些它喜好吃的菌子和野草，那马才消气继续拉车。
终于回了谷，明安饶有兴趣从车上扛下来一包包东西，忙里忙外一统布置，苏月则是在一旁收拾些瓜果肉食到灶房。
眼见明安把一大面镜架搬到自己房间，还将民安商会各种高档香皂和香水化妆品，统统在自己房间布置了一份，苏月有些心疼说道，“妾身和少侠都不会在此长住，买这么多民安商会的高档女儿家用品，是不是太过铺张了些。”
明安不好解释这些自己花出去的钱，都会到自己手上，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血灵盟发下来的安家费，实实在在薅到兜里，给苏月买这些镜子化妆品，正好是一个完美的洗钱手段罢了。
“只要在这里住，那就住得舒服些，我看你白日出去还戴面纱，应该是有点在意脸上的疤痕，有这些化妆品打扮一番，可以让你更安心更自信一点。”
苏月微微一愕，摸了摸脸颊的烫疤，温柔一笑，“少侠有心了。”
全部东西忙活完，明安拿起集市上，从南诏国代理商会手中新买的民安鸳鸯锅和真空压缩料包，“晚上咱们煮个火锅随意吃点。”
“好。”
两人来到灶房配合着一通收拾，苏月惊讶发现明安切菜备菜调味，竟不亚于自己，吃惊问道，“你不是王侯家的公子么，怎么还会精通厨艺的？”
“有兴趣，学了两手。”明安随口答道，利落把火锅汤底，跟手上用来烫火锅的菜肴统统备好，再做了凉拌皮蛋和凉拌黄瓜，就算晚饭大功告成。
端菜上桌，明安在锅对面摆了个椅子，想两人对锅而坐，各自吃得也畅快些。
可哪知这苏月是个粘人的性子，把椅子又悄咪咪搬回到了明安身边，见明安不解眼神望着自己，苏月红着脸含含糊糊说道，“妾身在少侠身边，涮菜倒茶服侍着少侠，总归要好一些。”
明安推脱两下见苏月执意如此，当下也不再抗拒，任由她按着自己爱好，又是给自己烫菜又是给自己倒茶，不知是丫鬟照顾主人，还是母亲照顾孩子。
晚饭两人吃得比较安静，明安没有特别信任这个古怪姑娘，担心说太多暴露自己真实身份，显得比较沉默，苏月见明安不开口，显得更为沉默。
昨晚是苏月缠着明安聊活络气氛，今晚明安感觉这默不作声涮肉吃饭，总觉得怪了些，尤其是两人这般沉默尴尬，这个姑娘还给自己涮肉倒茶极为殷勤，让明安感觉不是很适应。
“呃……”明安破天荒先开口，“听说你是那个水月族的？”
“嗯。”苏月点点头。
“你们水月族是什么来头？”
“南诏国上古传承下来的巫女一族，掌南诏国祭祀驱邪祈雨。”
“哦哦。”明安知道封建古代十分迷信，所有很多文明都存在着巫祝祭祀，哪怕现世各地也都有相应的文化，“很厉害。”
沉默一阵明安终于抛出自己心中最大疑问，“你们水月族不是答应南诏国朝堂，让你们族的水月圣女带着水月法杖献给阴守纲换取议和，你干嘛要冲动行刺想要救下圣女？”
苏月犹豫片刻缓缓开口，“我是同意了的，我姐不同意。”
明安一听恍然大悟，定是这人格分裂的姑娘，另一重比较冲动火爆的人格，干出来的蠢事。
“你还蛮不容易的……”明安干笑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纠结一下劝道，“你家里人，没想过治疗一下你么？”
“治疗什么？”
“就是……”明安也没接触过人格分裂这种精神疾病的人群，总觉得这样下去不太好，如果一直长期保留两个分裂人格，无论是生理心理，还是日常生活，影响都蛮大的。
“就是没想过你和你姐融合一下，变成一个人格么？”
苏月猛地一震，眼角一红凄然抬头，落泪黯然问道，“少侠， 可是月儿哪里没做好，让少侠觉得月儿很讨厌，想让月儿消失不成？”
明安脸色大惊拼命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感觉你这样子，总归是对生活有些影响，两个完全独立人格挤在一副身体里，未免有些……有些不太对劲……”
苏月凄然点头缓缓起身行了一礼，“妾身知道了，妾身已经吃好了，有些倦怠，想洗漱一番早些休息，少侠请慢用。”
明安见她黯然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心中有些愧疚，挠头暗想，“难道我做错了？不该跟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提人格融合的事？啊！我咋知道这种病人该怎么应对！她爹妈就这样放任着不管她的么？”
唉声叹气吃完，明安随意收拾了一番便回房睡觉。
睡到第二日清晨真香，忽然房门“嘭”的一声巨响，吓得明安猛地惊醒，从床边取过元戎剑，拔剑就朝房门口刺去厉喝，“哪里来的贼子！”
房门口的身影灵动一闪怒道，“臭男人！你欺负我妹妹，我找你讨公道，你竟敢拔剑砍我！来来来！咱们划个道儿！”
明安只见眼前两道银光向自己扑来，利落闪开身子，那身影如鬼魅般灵巧扑闪，挥舞手中双匕朝明安身上各处要害狠狠扎去。
明安听了这女子的声音，看到她身形，便知道她到底什么回事，慢悠悠收剑入鞘，又慢悠悠拧紧成锏模式，再狠狠一甩一格，将她双手中的匕首击飞训道，“苏月，你大早上发什么神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