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付功常总觉的哪里对不上，如果自己当真如此讨厌虚无的气息，那为什么自己还能够如此熟练的使用深渊的力量？而且，单就气息上，宁鹤姐的虚无气息也是很强的，但是付功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没多讨厌她啊。
这其中肯定有别的门道。
付功常眯着眼没有第一时间说破，而是继续看向眼前这幅静止的画面。
果不其然，随着付功常注意的转移，少女拨动了时间轴继续解说着。
“在那个残酷疯狂的时代，最仁慈的爱就是给予痛苦者‘解脱’。”
“至少当初家人就是这么教我的。”
少女依旧笑嘻嘻的说道，但是付功常却觉得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画面变化的很快，就像是剪影画一般，画中的少女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长大，但是不变的是，每次的画面都在尸山血海之中。
一颗星球，经过那种大灾变后恐怕就没多少人，照眼前少女这个屠杀速度，恐怕还不等少女成年这颗星球上就没人了。
“呵呵，你管这些叫解脱。”
看到画面中的那些痛苦嘶叫的怪物，付功常终究是没忍住，
“姑娘你是不是对仁慈有什么误会？”
画面再一次停住，这一次，付功常隐隐感受到了少女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怒意，显然是对故事被多次打断有了不满。
“马上就说到这了，还请别急。”
轻咳几声，画面再次开始了运转，这一次时间‘倒流’了，少女又回到了那个小女孩的形象。
“虽然大多数都厌倦了这个世界，渴望早日解脱，但是，还有不少人不愿意面对死亡的拥抱。”
“面对那些人的哀求少女也开始了反思，所谓的‘慈悲’是否真的能让人解脱。”
“不过这些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少女很有天赋。”
“她将自己的灵力织成丝线，编织了一个全新的梦境，所有的愿望在里面都会得到实现。”
“在那里，他们将成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天神族，而所有的下族，皆是由那数以万计的亡魂编织而成。”
“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生界的暴动，甚至一并解决了死界的动荡。”
画面切转到了一个类似大教堂的地方，那些被丝线吊着的人被人们当作神迹祭拜，而那些被丝线彻底包裹的茧，更是被人们当作神物供奉着。
画面再次切换，之前的教堂被扩大了数倍，而且，吊在空中的人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淡紫色的茧。
“就这样，少女被人们供奉成了圣女，每日都有无数的人前来朝拜，为的就是能够进入传说中的净土。”
“人们开心，少女自然也开心，她能够切实的感受到那些人在梦境中的快乐，对她的尊敬，至少，人们不再害怕她，所以少女理应觉得这件事是对的。”
“就这样，少女昼夜不分开始编织。”
“按理来说，这种级别的能量支出要不了多久就会要了少女的命，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活着的人将少女视作神灵，睡了的人将少女当作创世主，哪怕这个星球破败不堪，残余的力量都向少女汇聚的时候也依旧铸造了一个‘真神’。”
“用你记忆里的话来说就是一位【大帝】。”
“但是这个世界上本不该有【帝】存在，这种存在对星球的负荷几乎是灾难级别的，更何况这颗星球本来就千疮百孔了。”
“可梦里的人又怎么会在意梦境外面的事情。”
“随着陷入梦境的人越来越多，世界的崩坏终于发生了，【祂】来了 。”
“说到这里少女的眼中明显的带上了一抹惊恐。”
“为了保护自己，少女曾经唤醒了四位大帝之上的存在，每一位都可以掌握这片宇宙的生死。”
话说到这，少女语气都开始了颤抖，
“本来，‘唤醒’的作用只是一击，可是【祂】太强了，强到少女破不得已同时‘唤醒’了那四位，那一刻宇宙几乎当场崩碎，可是——【祂】出手了。”
“少女甚至不知道发什么什么。只知道那四位瞬间消失了，宇宙时间倒回了十几秒前，可唯一无法改变的就是那道裂痕。将整片宇宙一分为二的剑痕。”
“直到那个时候少女才明白，原来古籍上的并非传说，那位，不允许再有人随意踏入那个境界。”
“等等，”付功常皱起了眉头，那抹猩红色很是眼熟，“这股力量是——”
“【终末】。”
兴许是不愿再看那抹猩红，这次少女没有在这幅画面上停留太久，继续往下说到，
“比世界崩塌所带来的伤害更加恐怖，那股力量让茧中的人开始不断的消逝，从灵魂上的消逝，不留痕迹。”
“那些丝线没办法阻挡这种力量，无奈，少女只能够不断的往那些茧中人身上雕刻各种理术以保证他们能够‘活着’。”
付功常冷着眼盯着茧中的生物，从轮廓上不难看出，这就是‘梦魇’的初形态。只是这种级别恐怕远远及记忆中的那些恐怖。
“可是【终末】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少女的想象。”
这次，画中的大教堂残破了不少，其中的茧更是少了一大半，
“在少女所见过，所听闻的所有力量哪怕全混在一起也依旧无抵抗这种力量。”
“所以在最后少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策。”
“她吸收了一部分【终末】的力量，将其织成丝线融入茧中，成为【终末】的一部分，唯有这样才能够抵御【终末】，代价只是自己的肢解消亡，这样的结局少女接受。”
“只是——”
再次切回那副最初的画面，付功常看着不再长大的少女陷入了沉思，
“所以你在那个时候‘死’了？”
“...是，也不完全是，【大帝】这般存在，很难被抹除，我只是将自己的意识分成了千万份，导致意识过度衰弱失去感应，等到他们全部逝去，所有的丝线就会重新编织在一起，届时，我应该会复活。”
“应该？”
付功常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也就是说眼前的少女并不是通过那种方式复活的吗？所以她不知道那种方法能不能成功。
难道说——！！！
“第六次星界灾害中诞生了一位虚无神，不会是——”
“那就是我。”
这是这么久以来付功常首次见到少女脸上露出抑郁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