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临忽然低笑一声,身后哗啦一声响,一条流光溢彩的鱼尾破开水面,鳞片在烛火下泛着珍珠般的莹润光泽,轻轻搭在木桶边缘,尾鳍还俏皮地甩了甩,带着湿漉漉的水珠,显然是赤裸裸的勾引。
“宝贝儿~过来。”他声音里带着点蛊惑,眼神落在江归砚身上,满是期待。
江归砚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条极漂亮的尾巴吸引了,那鳞片细腻光滑,颜色由浅蓝渐变成深海般的靛青,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抚上那薄而透亮的尾鳍,冰凉的触感带着奇异的顺滑。
陆淮临舒服地喟叹一声,见计谋得逞,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喜欢吗?”
江归砚指尖不停,轻抚着那些光滑的鳞片,低声应道:“喜欢。”
话音刚落,就见陆淮临微微挺了挺腰,眼神陡然变得灼热,语气带着点暧昧的试探:“那它……能满足你吗?”
“……”江归砚的手猛地一顿,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像是有惊雷劈过。
他这才反应过来陆淮临说的是什么浑话,脸颊瞬间红得像要滴血,猛地抽回手,转身就要走。
“别跑。”陆淮临眼疾手快,用没沾到水的那只手拽住他的衣袖,稍一用力,就将人揽着腰拉了回来。
江归砚重心不稳,踉跄着扑到木桶边,差点栽进去。
“宝贝儿,别跑。”陆淮临收紧手臂,将他牢牢圈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放软了许多,带着点讨好的哄劝,“我错了,该打。你别走,尾巴给你摸,我不说了,好不好?”
他说着,还真用尾巴轻轻蹭了蹭江归砚的手背,冰凉的鳞片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江归砚被他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水汽和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心头又气又乱,却偏偏挣不开他的怀抱,只能闷闷地说:“放开我……”
“不放开。”陆淮临耍赖似的收紧手臂,拖长了语调撒娇,“宝贝儿~~你摸摸嘛。”说着,他直接抓过江归砚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尾鳍上。
江归砚本就没真的用力挣扎,被他这么一按,便顺势松懈下来。他垂下眼睫,指尖轻轻在尾鳍上摩挲了几下,忽然发现陆淮临的尾鳍竟泛起淡淡的粉红色,像染上了一层胭脂,瞧着颇为新奇。
可当他抬头,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陆淮临下身时,却猛地偏过头去——陆淮临的反应竟如此强烈,喉间溢出几声重重的闷哼,眸色深得像化不开的墨,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翻涌着近乎滚烫的占有欲,几乎要将人吞噬。
“你、你自己解决。”江归砚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脸颊烫得惊人,他猛地抽回手,胡乱穿上方才落在一旁的鞋子,转身就往外跑,脚步快得像身后有猛兽追赶。
“小坏蛋……”陆淮临看着他仓促逃离的背影,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低声喃喃道,“惹了火,倒跑这么快。”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尾鳍在水中轻轻拍打着,激起一圈圈涟漪。方才被江归砚触碰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那细腻的触感,勾得他心头的火更旺了些。
直到木桶里的水凉了,陆淮临才渐渐平息下来。
陆淮临慢条斯理地收拾妥当,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出来时,顾忘言已经摆好了晚膳,团团正蹲在桌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盯着盘子里的肉骨头流口水。
三人一虎围坐在桌前,气氛却有些微妙。江归砚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神飘忽,从头到尾没往陆淮临那边看一眼,筷子也没怎么动。
顾忘言瞧着奇怪,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他碗里,好奇地问:“江遇,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江归砚被他问得一愣,喉间发紧,咳了一声掩饰慌乱:“咳,没事,我不饿。”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伸手拿了个油光锃亮的鸡腿,几乎是逃也似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顾忘言眨了眨眼,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对面吃得慢条斯理的陆淮临,一脸疑惑。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从自己房间出来,刚走到廊下,就瞧见陆淮临正倚在江归砚的房门口晃悠,手指还在门板上轻轻敲着,那副样子,活像只等着偷腥的猫。
顾忘言赶紧走过去,拽了拽陆淮临的衣袖,压低声音问:“你们俩怎么回事?江遇怎么都不跟你说话了?是不是你又惹他生气了?”
陆淮临侧过头,脸上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那他这是……”
“他不好意思。”陆淮临说得坦然,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这样吗?”顾忘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扇门,又拽着凑过来蹭他手心的团团,“算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说罢,便拽着团团往另一头走去,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廊下只剩下陆淮临一人,他抬手敲了敲房门,声音放得温柔:“阿玉,出来吃点东西?给你留了甜汤。”
房内没有动静。
陆淮临也不气馁,又轻轻敲了敲:“宝贝儿,我错了,不该逗你。你开门,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陆淮临正倚在门边想着说辞,忽然听见房内传来一声细微的抽噎,像小猫被踩了尾巴似的,细微却清晰。他心里“咯噔”一下,再顾不得许多,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屋内没点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亮了床榻上微微隆起的被子。桌子上孤零零搁着一只被咬了两口的鸡腿,显然江归砚根本没心思吃。
陆淮临放轻脚步走过去,见那团被子还在轻轻颤着,伸手覆上去,果然感觉到底下的人正细细发着抖。
“阿玉。”他放柔了声音,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
江归砚下意识往里缩了缩,一只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胡乱地在脸上抹着,想擦掉那些痕迹。
陆淮临心头一紧,索性将被子掀开大半,俯身将人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温柔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泪痕。指尖触到一片湿热,连带着皮肤都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