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晴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对于那个半途而废的基建项目，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哪个字？”王谦饶有兴趣道。
“黑！”许晴晴一字一句道。
“哦？为什么用‘黑’字来形容？”
“首先，他们的地基打得不稳，别看外面扎得很深，但那只是表面工夫，我看了很多细节，内部地基很浅。”
谈到自己的专业领域，许晴晴也不再那么拘谨了，开始侃侃而谈，“换句话说，那个地基非常不稳，如果只是两层楼还好，一旦超过三层，防震效果会很差。”
“除了这些，他们的用料也是最便宜的那种，而且为了偷工减料，很多地方做得很粗糙，严重不符合标准。”
“总之一句话，这个团队给你建造的那个厂房，简直就是豆腐渣工程。”
“为了尽可能压缩成本，赚更多的钱，这个团队连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都不要了。”
闻言，王谦眉头一挑，“如果换成你们来接，你们会怎么做？”
“如果换成我们来接，我会彻底推倒重建！”
许晴晴立刻把她的计划大致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王谦不禁有些意外。
按照许晴晴的说法，除了那堵由张铁柱建造的围墙合格，其它部分都要推倒重建。
而且还是重新挖地基，重头开始。
除此之外，许晴晴还说了很多具体的细节，其中很多王谦听都听不懂。
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人。
不过并不影响他对许晴晴整个布局的理解。
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想法，许晴晴盯着王谦问道：“如果按照我的方式去建造，能达到你想要的程度不？”
“可以！”
王谦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只是这价钱方面……”
“价钱都好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晴晴接了下来，“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公司成立到现在，还没接到一个比较大的项目，只要你肯让我来接，价钱我只需要原来那个团队的八成就行！”
“八成？”王谦有些惊愕。
前个团队，因为是李广生介绍来的，谈价的时候，李广生也跟着介入，导致最终价格定在二十八万八。
不过，这批钱需要分十批给。
开建前先给两万预付金；
挖好场地给两万；
打好地基给两万；
大致依此类推。
而直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给吴秋那个团队打了三批钱。
也就是说，总共给了对方六万。
而在他的计划中，如果找另一个团队接手，对方需要推倒重建的话，要的钱肯定要比上个团队多一些。
毕竟拆除上个团队残留的豆腐渣工程，也需要耗时耗力。
结果，许晴晴居然只要八成。
如果还样样按照标准来建造，所需要的成本只会无限增加。
这种情况下，许晴晴只要原来那个团队的八成，那岂不是只有亏本的份？
然而，当听到许晴晴接下来的话时，他更加惊讶了。
“要不这样吧，七成，我只要那个团队七成的价格，就能帮你建造完成，你看咋样？”
王谦沉默了。
怎么越说越低了？
“还觉得高是吧？”
见他不说话，许晴晴又退而求其次，“六成也行，虽然这样我会亏本，但我的公司面临的情况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再接不到项目，我的公司会倒闭！”
说这话的时候，许晴晴的语气充满了哀求。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王谦恍然回神，似笑非笑地问道。
“当然！”
许晴晴重重地点了点头，“无论你给上个团队多少，我只要他们六成的价格！”
“可以！”
王谦痛快地点了点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合不合格，口头上说了不算，要等你们建起来了才知道。”
“要是你们建造得不合格，甚至还像上个团队一样做成豆腐渣工程，我是不会因为跟你关系熟这一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另外……”
王谦补充道：“钱会分批次给你！”
“这个我知道！”
许晴晴大喜，“只要你答应让我接手这个项目，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给你做到最好。”
似是害怕王谦反悔，她迫切道：“那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
“如果你真的考虑好了，且不怕亏损的话，随时都可以签！”
“那好，我这就让人去打印合同！”
许晴晴站起身，“你等我一下，我这就让人去打印。”
说完，她就准备朝店外奔去。
这次她没有一个人来，而是带了几个人。
而那几个人，一直站在店外等着。
“等会儿！”
王谦一把拉住许晴晴，“你都还没问具体多少钱，怎么去打印合同？”
“啊，对对对，我差点都把这茬给忘了！”
许晴晴讪讪一笑，这才意识到自己激动过度了。
“合同的事不急！”
王谦说道：“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的，而且合同的细则需要慢慢捋，急不得。”
“这倒是！”许晴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又小心翼翼问道：“那能告诉我，你们给上个团队的价格是多少吗？”
问这话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被王谦趁火打劫的心理准备。
她问的这个问题，以及刚才主动降低价格，其实是个非常被动的方式，弊端再明显不过了。
王谦和上个团队签的价格，无论是多少，从王谦嘴里说出来，肯定会比真实价格少很多。
而她，还只要原来那个团队的六成。
双重递减之后，这个项目亏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
明知会亏损，她也认了！
对她来说，只要公司能拿下第一个项目，正常运营起来，就是她目前最为迫切的目标。
然而，当听到王谦接下来的话时，她又有些惊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王谦意味深长道：“不过既然答应让你接下这个项目，就证明我确实很看好你这个公司。”
“然后呢？”许晴晴一怔。
“你等等，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话间，王谦走到旁边的柜子上，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许晴晴面前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