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与空的对话
夜晚。
众人又一次回到了他们原来的位置躺好，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空和诗涵了……
“吱——”
“吱——”
那是脚踩到雪地上时，才会发出的特有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却显得声音格外响亮。
源初睁开眼，侧目看去，大家都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原来的位置，旁边的默然似乎是梦到了什么，紧紧抱着他身边的顾峰，还打着呼噜，而顾峰则是紧皱着眉头，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源初微笑的看着他们，又看了一眼韩心念那边，很好，睡的都很熟，只不过……
源初盯着自己另一边的位置，那里本来是悟的，但已经空了。
这样看来，空已经离开这里不知道去了哪啊……
源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起身，寒冷的空气瞬间驱散了他周边的热气，整个人暴露在这片寒流之中，打着哆嗦，跟着空的脚步前进。
脚印一直延伸到那棵大树上，上面有一个黑影正靠在树枝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源初挪动着身体，慢慢靠近那棵大树，接着月光，他看清悟此时正抬头看着天空，眼睛如同黑色的宝石，闪着光芒。
似乎是感受到源初的视线，悟低头看了源初一眼，接着继续抬头望着天空。
墨色的天空之上，有着银色的星星闪着光亮，像是有人在墨水里撒了几颗沙。四周格外安静，安静的似乎能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还有彼此炽热的呼吸声。
源初借着树枝慢慢上爬，很快便爬到了悟旁边的位置，他轻微喘着气，笑着对悟道：
“看不出来，你爬树这么厉害！”
悟轻轻“嗯”了一声，但并没有回答源初的话。
源初望着他有些颤抖的睫毛，也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轻轻开口对悟道：
“悟……”
“……”
“梦境的最后……我看到你哥哥了……”
悟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天上的星星发呆，但是源初侧目看得到，当他说出“哥哥”这两字时，他的眼睛里闪烁了一丝光亮。
“他跟我说了很多，说了你们娘亲的事情……”
源初静静看着悟的眼睛，但发现他已经将头撇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了。
“他说他很想念你，作为一个哥哥，他很对不起你，所以他想让我跟你道个歉。”
“对不起……”
源初的声音很轻，柔和的就像那天边的月光，轻轻落在悟的心尖上，无声无息。
源初说到这，便不再看悟，抬起头望着星星，像是在和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只不过，聊的都是他们兄弟的事情，聊的都是以那个哥哥为视角的事情。
当源初说到空在内心有些责怪悟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回家看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住了，回头一看，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拽着他的胳膊，在月光的照射下，源初看得清他眼睛里闪烁的珍珠，顺着他的脸颊落在地上。
“我哥哥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悟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盯着源初的眼睛，颤颤巍巍道：
“我……我回过家，可……可是……那里变成了废墟……我……没有看到木屋，也没有看到娘亲……这么多年了，我……连娘的坟墓都没找到……”
源初嚅动了一下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安慰他的话，自己从小没有父母，是顾长老一手把他抚养长大，他还没有体会到那种生离死别。
空气依旧安静，但这一次，却多了一个泪水落地的声音。
“那你……恨过他吗？”
悟听到这句话后，泪水突然止住了，对源初道：
“空？”
“嗯……”
“我从来没有恨过他……哪怕他绑我的时候……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悟不知道，他不知道时隔这么多年。当他看到自己的哥哥也参与了觉醒者的行列，当他发现自己哥哥已经不是原来那么纯真善良的样子，当他看到自己哥哥微笑的说想害了自己时，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
憎恨吗？是憎恨他想杀了自己？
不，他也清楚，自己这么久从未归家，要憎恨也是哥哥憎恨他才对。
那又是什么？
心疼。
是了。
当悟发现自己打不过自家哥哥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家哥哥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取得如此巨大的进步。娴熟的捆绑技术，娴熟的打斗，以及那种眼神……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
哥哥他……杀人了！
“那……他还好吗？”
空小声翼翼询问道。
“嗯……他说他的梦境有个特点，那就是用尽全力失败之后，无法离开那里……”
源初看着悟的眼睛，吐出一口气，开口道：
“对不起……我……算是杀了你哥哥吧……”
“不……这不是你的错……”
悟摇着头，拭去了眼中的泪水：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因为……当他走上这条路之后，最后的结局通常不会有什么好报应，其实我更应该庆幸，是源初你……杀掉了他……”
源初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部，犹如尖刺般炸开，让他有些发晕的脑袋清醒不少。
“我很好奇一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说……”
“你说……”
“joker他说你进去之后每个月都会给钱，为什么空对我说，他并没有收到……”
悟听后瞳孔立刻增大：
“你确定是我哥哥说的？”
“千真万确！”
“怪了，真是怪了……”
见源初如此肯定，悟皱着眉头，小声喃喃。
“怎么了？”
“joker他确实说了这件事不假，可是他之后却回头告诉我们，他已经提前预支了我的钱，拿袋子金币就是总共的钱，原本他说他只想给一袋子铜钱的……”
悟说到这句话时，源初心里也起了鸡皮疙瘩。
“你是说……空没听到？”
“我……我不清楚，不过我记得空在跟我送别时，好像特意给空一个临别礼物。”
“是什么？”
“一个手帕之类的东西，还让他吸了一口……”
源初听后皱着眉头，既然两兄弟都没说谎的话，只有一种可能了……
“joker他……是不是有能让人失去记忆的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