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拜您的前世之身所赐啊。若不是你当年任意妄为,我又何须担起举族解脱之道另寻险径,将自己变作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丹恒先生,您两度归来,却始终没肯与我们这些老东西会晤,实在遗憾。如今却要在这个场合下相见,真是造化弄人。”涛然看着丹恒自嘲的笑了 。
“我今天随灵砂小姐来,并非为了叙旧。”
“说的是。丹鼎司大人送来请柬,龙师哪有不赴约的道理。”
“灵砂担任丹鼎司司锭一职,丹鼎司拿你百废俱兴,直到今天才能与您相谈,长老见谅。幽囚狱一事,我寻得一些【物件】送来,龙师一定看过了。那张勾了线的地图【幽囚狱犯人逃亡的线路图】。持明巧匠曾为幽囚狱建造出谋划策,想必涛然先生手中也藏有一份同样的地图,这药丸——”
“是【还尘驻形丹】。不错,幽囚狱劫狱之事,我曾出力擘画。”
“所以丹鼎司总出现药王秘传与绝灭大君,祸乱丹鼎司,引入星核,令建木重生也和持明脱不了干系?”
“不错。”
“你承认了?”丹恒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龙师。
“很意外吗?两位首神策府的指派,作为使者前来,不就是想听我俯首自白吗?自饮月之乱后,持明人丁日稀。龙尊流放,我和几位龙师不得不勉力支绌。方法或许有些激进,或许不被理解,但说到底都只为一件事——【持明的存续】。奈何仙舟人一意禁绝寿瘟祸迹。丹恒,灵砂,作为持明族的你们,应该了解我的苦心。我所做的不过是求生二字罢了。”涛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何尝不知持明所面临的问题。求生也并非罪过。”
“喔?即便自称【高贵的龙脉】,我们自始至终也不过是直立行走的动物。种族存续是根本之事。我若不做兽行,持明怕是连人都做不得了!古之所谓【圣人不仁】,龙尊放下了一族存续的职责,便只能由我将天下大恶归于己身!灵砂,丹恒,往者已矣,但持明的未来仍握在你们的手里。如今罗浮仙舟上形势巨变,我等持明原该团结一心,切莫再重蹈饮月之乱。”涛然劝诫二人。
“我本对罗浮持明族背叛联盟一事将信将疑…但听完长老剖陈已罪,我觉得奢谈信任,并无意义。触犯了联盟天条,将为持明族带来刀兵之灾。就算重获了繁衍的可能,又能如何?”
“恰恰相反,我所行之事,一旦成功,联盟将视持明为救星。因为联盟与持明最终的利益是一致的。”涛然在想到自己的计划后,显然有些狂热了。
“喔?谈论【求存】不成,长老要谈【利益】了吗?”灵砂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
“联盟与丰饶民血战千年,但一直未决出胜负,你们考虑过为什么吗?因为若联盟得胜,必将成为下一个丰饶民;若作战失利,联盟将陷入灭绝的地步。故而长久以来,联盟虚伪的维持着这其中危如累卵的平衡。但我却有超脱困局之道。联盟的解救之道,就藏在【化龙秘法】中!想象一下,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将其他生命转化为持明。联盟便有了源源不断的士兵,无需为死伤减员所苦。一旦战争结束,这些士兵也不会继续繁衍,无需担忧其泛滥成灾。这就是【仙舟联盟】的解救之法,令寰宇断绝寿瘟之苦的上上善道。唯我持明可以做到!”涛然此时已经已经有些疯狂。
“涛然,你疯了。”丹恒听完之后顿时觉得涛然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长老就是靠这个说辞,说动持明族那些懵懂无知的人为你卖命吗?灵砂,对您失望之极。您的所思所想已是非人。云骑!”灵砂命令着后方的云骑。
“慢着,按联盟与持明的盟誓,不得在持明的领地中令持明流血受伤,各位难道要破弃盟誓?”
“长老,持明圣地不是你握在手中的保命符!”
“长老一路高谈阔论,看似忧国忧民,头头是道,结果最后关头还是拿出了盟誓来当作保命符,实在是可笑可悯。”丹恒在看着眼前已然有些疯狂却还保持着理智的涛然说。
“我已经说过了,求生从来不是罪过。各位与我都是持明,本该理解我的苦心。我身为持明,也为诸位留下和而不同的体面法子。各位现在退出鳞渊境,上书联盟高层,由六御公升降罪,处我以褪鳞之刑,转世重生。”涛然十分的干脆,直接提出了让自己转世重生。
“涛然先生的如意算盘我倒是一清二楚。持明转生,前世之罪一笔勾销…但龙师们在转世过程中的龌龊手段我也不是不清楚。你虽不是你,但你还会是你。我不会借口【一无所知】而轻易为自己宽有往罪,也并不会任由你们乘隙脱责。”丹恒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涛然的想法。
“丹恒,我自来讨厌你的不识时务,转世重生,你一点也没变。”涛然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看着面前的丹恒。
“按盟誓所言,联盟之人不得在此杀伤持明。但我早已不是联盟的子民,我只是一个来去自由的无名客。仙舟的盟誓,管不了我手中的!”丹恒说完之后,击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在涛然惊讶的表情中扔出了击云,直接将其击飞钉在了墙上。
“动手!尽你们所能!我要这几个人有来无回!”涛然在落到地上后对着后方大喊。
涛然喊完话后,无数的丰饶孽物就出现在了众人的四周,灵砂这个时候已经摆出了应战的姿态,丹恒却还是拿着枪注视着面前的涛然,下一秒,天上飞来了无数蓝色的箭矢将丰饶孽物们全部击杀。
涛然看着这一幕“洛尘枫,你还要继续妨碍我!”
这个时候,景元出现在了鳞渊境内。
“你…居然亲自来了?!”涛然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