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让他们给奚落了不成？”
夏映雪觉得秦乾说得有理，便说道：“朕会加强宫内防备，你也要多加小心，切莫轻敌。”
秦乾低声一笑，“陛下，您还是不放心臣吗？”
夏映雪看着秦乾棱角分明的脸庞，不知为何，脸颊竟微微泛红，“朕…朕只是提醒你罢了。”
“朕乏了，你退下吧。”
秦乾行礼告退，掩上门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秦乾离开宫廷时，天边已经染上了一层血色残霞。
“大食……”他小声喃喃着，眉头微蹙。
夏映雪的直觉素来敏锐，而她的担忧未必是无中生有。
秦乾作为大夏府中的上柱国，如今也是除帝之外最威望卓着的存在，他断然明白自己已经成为对方瞄准的首个棋子。
可是，对方到底准备怎么算计他？
大食，这老谋深算的帝国，派阿卜杜拉这种“表面能人”过来，显然不是简简单单的当小丑。
而且，若是李善文说的传闻是真的。
那么大食就更不简单了。
一路思索着，未觉时间流逝。
直到侧门守卫低头行礼，“大人，府里夫人等您多时了。”
秦乾方才自沉思中抽离，脸上的冷峻化解了些许，点了头便迈步进了府。
穿过府门，他远远便瞧见李欣雅站在院中，正频频张望方向。
她一见到他，便三步作两步迎了上来，明显面带焦虑。
“夫君，比试的事，我已听说了……”
她轻轻拉住秦乾的衣袖，语气里掺着些不加掩饰的担忧，“可你不久前的暗伤，还未彻底养好，你当真有把握吗？”
秦乾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弱肩女子。
她的声音细柔却满怀关切，眼睛里透出的情绪却让他的眉心更加一片温暖。
“放心，”他坐在石凳上，抬手拍了拍李欣雅的手背，语气多了几分轻松，“我秦乾这么多年，打得败恶战、避得开暗箭，这点小‘风波’，岂能掀翻我！大食那些跋扈老狐狸，也就是会弄些小心思罢了。”
“可……”
李欣雅仍迟疑着，她顿了顿，低声而快地问道：“夫君，他们的意图会不会不仅仅是斗文斗武这么简单呢？”
秦乾听闻，嘴角掀起一抹弯。
“哦？娘子也学会看透政乱了？行，这一点心思倒明白！”
他戏笑着，言语里倒透着几分刻意逗趣的成分。
李欣雅低下头，脸上透出明显的害羞，却没有再追问。
她知道，无论如何秦乾都不会让自己过多担忧。
“夫君，您吃了晚膳了吗？”她转了个话题，柔声试探。
本是想让气氛缓和，谁知秦乾却笑着摇了摇头，“可惜娘子晚了一步，我得先去军营一趟，不能陪你用膳了。”
“又……”
李欣雅的笑容微微一僵，将话吞到了肚子里。
她的担忧难掩于眼中，她不舍，却一直未发一句。
毕竟，她帮不上她什么忙。
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
大半个时辰后，秦乾已经出现在军营中。
灈清涟站在宽阔的演武场中央，黑色皮甲将她修长有力的身躯包裹得恰到好处，清冷的面庞不带一丝表情。
看到秦乾朝她走来，她微微挑眉，少见地流露出几分惊讶。
秦乾打了个招呼：
“灈清涟，好久不见。”
“上柱国大人，”灈清涟拱手。
秦乾轻笑一声，阻止了她继续跪拜的动作，“别整那套虚的，我来不是看你行礼的，咱们聊点实际的。”
灈清涟心中一动。
她对秦乾的脾性太过了解，他可从不是来无事闲聊之人。
于是，她直起身子，手掌随意搭在剑柄上，眉宇间尽是了然的神色。
“是因为大食的武试吧？”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秦乾说道：“还有三日，你就要对上那群大食狗的高手了——你可准备好了？”
灈清涟挺起胸脯：“属下虽不敢说全胜必得，但对付几个自以为是的番子，应当不在话下。”
秦乾低低地笑了几声。
他凑近了一步，灈清涟下意识地后退半分，只见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听着挺有底气……但，光说不练可不能让人信服啊。”
“上柱国大人，您的意思是……”
灈清涟眨了眨眼，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
“没什么意思。”秦乾悠悠然地摆了摆手，可下一秒，他突然伸手劈出一道手刀，目标直指灈清涟的颈侧！
灈清涟瞳孔骤缩，身体迅速后撤一步，同时拔剑格挡。
然而，几乎是同时，她却察觉到自己手腕一紧，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她的手臂，轻而易举将她的攻势彻底化解。
秦乾的动作快如闪电，灈清涟只觉冷风拂面之时，自己已被他轻巧地掣住了动作。
“大人！”
灈清涟气得险些脱口而出粗口。
虽然她的性格一贯冷静，但此刻被这般戏耍，心中还是生了三分恼怒。
秦乾却毫不在意她眼底的火气，缓缓松开手，轻描淡写地说道：“清涟啊，大食这帮人可没那么好对付。”
“他们可不会按套路出牌，心狠手辣到家。你光有把握可不够，关键时刻若是不能快准狠地反应，就别怪我收尸时不客气。”
灈清涟的脸色有些复杂，香汗沿着鬓角滑落，或许是刚才的瞬息交锋让她意识到了一丝不足。
秦乾见她垂眸不语，挑了挑眉，“不如咱们再来两招，看你到底有没有长进？”
……
与此同时，大食使团的驿馆内。
阿卜杜拉斜倚在软榻上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着大夏服饰的男子。
“你确定，这对联无人可对？”
那大夏男子书生打扮，脸上笑容谄媚。
“使臣大人，您就放心吧，我找了好多文坛名宿，就没一个能对上的！”
“到时候，您能在我们大夏最擅长的领域，打我们大夏人的脸，您们的国王大人一定会好好奖赏您的！”
阿卜杜拉满意点头。
“既然如此，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到时候让你加入我们大食，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