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近来一段时间，黄湘被反复发作的头痛折磨得苦不堪言。起初，头痛来袭时，吃上几片止痛药便能稍稍缓解痛楚，让她能继续应付日常生活和工作。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这曾经屡试不爽的止痛方法竟然失去了作用，哪怕加大剂量服用，那恼人的痛感依然如影随形，丝毫不见减轻。
黄湘不禁开始心生疑虑：难道自己的脑袋出了什么严重的毛病？这种担忧如同阴云一般笼罩着她，令她寝食难安。于是，她赶忙抽出时间，急匆匆地前往医院，找到医生开具了 ct 检查的单子，并预约了拍片时间，希望借此查明脑部是否存在异常情况。
检查预约在了晚上进行，而此时杨舒正忙于应酬，无法脱身陪伴黄湘一同前来。对于这样一个相对简单的常规检查，杨舒觉得黄湘自己完全能够应对，也就没有特意放下应酬赶来陪同。
夜幕降临，黄湘依照预约好的时间，提前十分钟便抵达了 ct 候诊室。然而，等待的过程却比她预想的要漫长许多。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近三十分钟过去了，终于轮到她进入检查室。
走进房间，黄湘按照医生的指示，小心翼翼地躺在了 ct 的检查床上。伴随着医生熟练地操控遥控器，机床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缓缓移动起来。黄湘感觉自己的头部慢慢被送进了机子的中心位置，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忧虑瞬间涌上心头。尽管整个拍片过程仅仅持续五分钟左右，但对于此刻心情忐忑的黄湘来说，每一秒都仿佛变得格外漫长，难以煎熬。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之后，黄湘被告知需要耐心等待两个小时才能知晓最终的结果。这漫长的两小时对于内心本就焦躁不安的她而言，无疑更是一种难耐的煎熬。于是乎，黄湘灵机一动，赶忙联系了一位相熟的朋友，请其帮忙加急查看检查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黄湘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 ct 片子以及那份牵动人心的检查报告。怀着忐忑的心情匆匆浏览一遍之后，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安定下来——脑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状况。然而，报告中的一行字却又让她刚刚放松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只见上面清晰地写道：“鼻窦存在炎症，建议前往耳鼻喉科进行复诊。”
无奈之下，黄湘只得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来到耳鼻喉科的住院部，寻找当值医生来解读这份报告。那位医生接过片子和报告仔细端详片刻后，语气平和地对黄湘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您之所以会感到头痛，根源在于鼻窦发炎所导致。如果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可以通过一个小型手术来实现根治。当然啦，如果您不愿意接受手术治疗也是可以的，但这样一来，每当头痛发作时，恐怕您就得承受更多的痛苦了。”
听完医生这番话，黄湘连连点头致谢，并表示自己需要慎重考虑一下是否要接受手术，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诊室。此刻的她，心中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结不已……
黄湘站在医院漆黑的走廊，手中紧紧握着手机，心中犹豫不决。那个电话号码仿佛有着千斤重，让她迟迟无法按下拨通键。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后，她终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拨打了杨舒的电话。
当电话那头传来杨舒熟悉的声音时，黄湘的心猛地一紧，但她还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了对方检查的结果。听到需要做手术这几个字，杨舒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言语间流露出明显的担忧。然而，对于是否接受手术，最终的决定权仍然掌握在黄湘自己手中。
挂断电话后，黄湘缓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异常沉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次的问题并不是出在脑子里，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这里，黄湘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尽管只是个小手术，但黄湘内心深处其实并不太愿意去经历这样的事情。可现实摆在眼前，逃避显然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她咬咬牙，拿起手机联系了自己的保险经理人。在与对方详细沟通之后，她再三确认手术费用能够得到报销，同时还着重询问了关于意外险受益人的相关事宜。
黄湘深知杨舒这个人既不靠谱又不值得信赖，所以她坚决不会将报销的受益人填写成杨舒的名字。因为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如果有一天不幸降临，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至少能有一些经济上的保障。而她唯一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人，就是自己亲爱的母亲。因此，黄湘毫不犹豫地将意外险的受益人指定为了妈妈。
当天夜幕降临之后，城市的喧嚣逐渐被黑夜所吞噬，街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杨舒如同往常一样，脚步踉跄地推开家门，一股浓烈的酒味瞬间弥漫开来。
黄湘听到动静，快步走出客厅，当她看到杨舒那副醉醺醺、东倒西歪的模样时，不禁皱起了眉头。曾经那个身姿匀称的杨舒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他身材走样，中年发福得厉害，腰间挂着个圆滚滚的大肚腩，活脱脱一副油腻大叔的形象。更让黄湘无法忍受的是，杨舒还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几乎每天都是这般醉态归家。
最近这段时间，黄湘心里对杨舒的不满与日俱增。尤其是今晚，当她鼓起勇气告诉杨舒自己可能需要去做一个小手术时，满心期待着能得到丈夫的关怀和安慰。然而，杨舒却对此置若罔闻，甚至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说，便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阵阵呼噜声。
望着眼前这个毫无责任感的男人，黄湘感到一阵心寒。以往心情尚佳的时候，她或许会走上前，帮杨舒脱下鞋子，盖上毯子，再贴心地给他泡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解解酒。但今天，黄湘实在是失望透顶，她默默地转身回到房间，吃下止痛片和安眠药后，便爬上床躺下休息了。此刻的她只想尽快入睡，逃离这令人心烦意乱的现实。
二
自从将止痛药更换成另一种药物以后，黄湘那令人烦恼不已的头痛症状竟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近来，她头痛发作的频率显着降低，几乎可以说是很少出现了。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问题已经彻底解决。因为只有当她睡眠不足时，头痛才会偶尔找上门来。
可是，要想从根源上解决睡眠不足的状况却并非易事。尤其是与杨舒同处一室的时候，想要睡个安稳觉更是难上加难。若杨舒不饮酒，早早入睡倒也罢了，但他的鼾声简直震耳欲聋，犹如雷鸣一般。而一旦他喝了酒，那情况则变得愈发糟糕。不仅鼾声震天响，还混杂着刺鼻难闻的酒臭味儿。每到下半夜，只要杨舒回到卧室，必然会把黄湘从美梦中惊醒。更有甚者，有时杨舒还会借着酒劲儿撒起酒疯来。他整个人重重地压在黄湘的身上，让黄湘毫无招架之力。面对如此沉重的身躯，黄湘通常都会奋力反抗，试图挣脱杨舒的束缚。不过，也有极少数时候，身心俱疲的黄湘实在无力抵抗，只能任由杨舒摆布。不过喝酒之后的杨舒，基本都是只有前戏，并没有动力在继续下去，这让黄湘也是松一口气。
黄湘与杨舒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郑重其事地提出了一项极具建设性的建议：考虑到黄湘对良好睡眠环境的需求，如果杨舒在外饮酒归来的时刻已经越过凌晨 2 点这一界限，那么他应当选择在客厅舒适的沙发上稍作休憩，而非径直进入卧室从而惊扰正在酣睡中的黄湘。要知道，黄湘本人其实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夜猫子”，她通常都要熬到将近 1 点方才上床就寝，正因如此，他们二人才将凌晨 2 点设定为此项规定的关键时间节点。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自从确立了这条规则之后，杨舒夜间归家的时间竟然明显提前了不少，现在基本上都会在凌晨 0 点前后踏入家门。看到这种变化，黄湘不禁暗自思忖起来：倘若早知定下这样的规矩能够促使杨舒更早归来，那自己真该早早地就把它给确定下来啊！
黄湘心里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做那个手术。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深思熟虑才行。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黄湘竟渐渐地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说来也巧，自从黄湘与杨舒约定好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接下来至少两周的时间里，她头痛的症状竟然神奇地得到了缓解，甚至一次都没有再发作过。于是，黄湘暗自思忖：既然现在通过其他方法就能有效减轻头痛之苦，那似乎真没必要冒险去做那个手术了。
当杨舒得知黄湘决定放弃手术时，他略作思考，然后提议道：“要不咱们试试去做做针灸吧？说不定对改善你的头痛毛病很有帮助呢！”黄湘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最害怕针灸啦！一想到那些又长又细的银针要扎进我的皮肤里，还得一动不动地保持十几分钟，光是用余光瞥见那银色的针尖，我都会心跳加速、心慌意乱的！”
尽管黄湘态度坚决地表示拒绝，但杨舒并没有轻易放弃。他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黄湘说：“哎呀，亲爱的，其实这次不是让你去做针灸啦，是我自己得了痛风，想去看看中医，顺便扎扎针灸治疗一下。但我一个人有点怕，所以想请你陪陪我嘛。”
面对杨舒如此这般的主动示弱，黄湘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怎么可能忍心拒绝杨舒的请求呢？于是，稍作犹豫之后，黄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陪着杨舒一起前往那位针灸医生所在之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当黄湘小心翼翼地踏进针灸医生的诊疗室时，一股浓郁而独特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混合着多种中草药香气的味道，其中最为浓烈的便是熏艾草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这股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让人感到既神秘又有些许不安。
诊室里人头攒动，座位早已被前来就诊的人们占满。不仅如此，针灸室内的几张病床上也躺着两名患者，他们安静地接受着治疗。黄湘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不由得一紧，瞬间打了一个寒战。
此时，杨舒正排在队伍中间，焦急地等待着医生查看他因痛风而疼痛难忍的双脚。他注意到身旁瑟瑟发抖的黄湘，便开口劝解道：“亲爱的，要不你也尝试一下针灸吧？说不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呢！”然而，黄湘听到这话后，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着针灸这种疗法。
可是，最终也不知道是因为杨舒苦口婆心的劝说太有说服力，还是那位经验丰富的针灸师巧舌如簧，黄湘竟然鬼使神差般地点头同意，并乖乖地躺在了那张略显陌生的针灸床上。
就在银色的细针轻轻地落在黄湘头部的那一刻，一阵轻微的刺痛感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难以言喻的麻木。黄湘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尽管她知道此刻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但那种对未知的担忧却始终萦绕心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于黄湘来说，这 15 分钟简直如同漫长的一个世纪。她紧闭双眼，不敢乱动分毫，只是默默地祈祷着这段难熬的时光能够尽快结束。
终于，漫长的煎熬过去了，医生开始逐一卸下那些扎在她身上的银针。然而，令黄湘意想不到的是，回到家后的不久，原本以为已经摆脱的头痛症状却突然发作起来，而且来势汹汹。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忍受，她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这次针灸出了问题。于是，愤怒的黄湘将矛头指向了杨舒，指责他当初不该哄骗自己去做针灸，并发誓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杨舒看到黄湘如此愤怒，而且头痛又发作，亲口承诺不会再带黄湘去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