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质问，萧何长出一口气，缓缓开口：“不，京都博物馆里的，也是真迹。”
“这幅《偃松图》，一共有两幅真迹！”
“这怎么可能！”
“放屁，这种国宝级的画，要真有两幅，怎么可能没人知道？”
“我看过博物馆里那幅画，跟这幅一模一样，就算都是真迹，同一个人画出来的两张画，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众人立马反驳了起来。
鹤祖明亦是有些恼怒：“萧大师，你拿我们开唰呢？”
别说《偃松图》这么复杂的画作了，就算画个普通的小猫小狗，让国画大师来，也不可能画得一模一样。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其中一幅是后人临摹的赝品，不可能都是真迹！
林墨叹了口气：“你们不相信我也就算了，怎么连神眼大师都不信呢？”
“那也得他值得我们信才行啊！”
有人嚷嚷了起来：“这不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嘛！”
林墨无奈的看向萧何：“萧大师，我说的话估计没人信，所以，还是劳烦你解释一下吧！”
萧何清了清嗓子：“诸位且稍安勿躁，容我讲解其中乾坤吧！”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鹤祖明脸色有些难看：“你最好是能说服我们！”
萧何笑了起来，直接问他道：“你对古董字画，应该颇有了解吧？”
“问这个干什么？”
鹤祖明一愣，随后便哼道：“我研究这方面，已经有近二十年的经验了，就没有我不懂的！”
“那好。”
萧何点头，继续道：“那你应该知道宣纸的制造中，有一种工艺叫做‘双宣’吧？”
“啊？”
鹤祖明又是一愣：“是有，但是那跟这幅画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
萧何笑了起来，看向众人道：“双宣的双，并不是双层宣纸的意思，而是多层加厚版，这样的制纸工艺，可以让纸张保存得更长久……”
话没说完，鹤祖明便有些不耐烦道：“那又怎么样？”
“你说的这些，跟眼前的画有半点关系吗？”
众人纷纷附和。
萧何也不恼，继续道：“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去了，这幅《偃松图》，便是用双宣纸所画！”
“而众所周知，纸张是具有渗透性的，哪怕是加厚的宣纸，只要作画，那么便一定有墨渗透到下一张纸上。”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了惊呼声：“我明白了！从原本的《偃松图》上，把渗透了墨水的那层画纸揭下来，所以就成了两幅一模一样的真迹！”
“没错。”
萧何点头：“有一种职业叫做揭画师，厉害的揭画大师，是完全可以将纸张完好无损的揭下来，而不损伤作品半点的！”
“这双宣的工艺，可以说是给字画造假的人提供了得天独厚的造假条件。”
“其实也不能说是造假。”
林墨接话道：“毕竟揭下来的画作，也是原作大师亲手所制的真迹。”
萧何附和道：“确实是这样，只不过这门技艺对技术要求太高，所以市面上少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是少，不代表没有。”
他伸手将那副《偃松图》拿了起来，满脸欣赏之色：“就比如这幅偃松图，就是最好的证明！”
“揭画师将真迹一分为二，分别拿去装裱，便可以卖出两幅真迹的钱，赚两份钱，这行为，不可谓不厉害啊！”
“这……”
鹤祖明脸色有些发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揭画一艺，他不是没听过，只是就像萧何所说，这门技艺要求太高，鲜有人能做到，所以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光想着真迹在京都博物馆，便连看也不看这幅画，想当然的认定眼前的是赝品，这实在是……
鹤祖明越想越觉得羞愧，又有几分恼怒。
他在恼自己竟输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辈！
就在此时，天鸿轩店长徐振凯突然开口道：“兄弟，这画，我出五百万跟你收购，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在萧何说出画是真迹时，他的心便已经沉入了谷底。
当初收回这幅画时，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甚至都没让师父鉴定过，便认定是假货，直接丢在了店门口的地摊上出售。
毕竟谁会想到同一幅画，竟能出现两幅真迹呢？
结果倒好，自己一百万卖出去的画，居然真的是真迹！
这要是让老板知道了，那自己必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必须得想办法把画给买回来，减少损失！
谁料他这话一出，人群中便传来了嘲笑声：“五百万，徐老板你开玩笑吧！”
“苏轼的字画向来价值连城，更别说这幅被收进京都博物馆的《偃松图》了，你开个五百万，这不是羞辱人吗？”
众人哄笑起来。
徐振凯脸色铁青，看向林墨道：“兄弟，我知道这价格不地道，但是你买的时候只花了一百万，如今我出五百万，你也不亏。”
“把画卖回给我，就当交个朋友，怎么样？”
话说的客气，可眼底却是透着几分凶气与威胁，大有林墨若是不答应，便要让他好看的意味。
只可惜，林墨最不怕的，便是威胁！
他冷眼看着徐振凯，突然笑了起来：“交朋友？”
徐振凯点头。
林墨陡然一沉脸：“跟我交朋友，你也配？”
“你！”
徐振凯瞬间变了脸。
不等他再说，人群中又有人开始喊价：“帅哥，别听他瞎说，我出一千万，把画卖给我！”
“我出一千二百万！”
“一千八百万，给我！”
一时间，喊价的人不绝于耳，不过片刻，价格便飙升到了惊人的五千万，远远超过了这幅画的价值。
毕竟这一模一样的两幅真迹，世间罕有，更别说另一幅还摆在京都博物馆了，谁不想把剩下这幅买回家去？
就连萧何，都忍不住开口道：“小伙子，我出五千五百万，卖给我，怎么样？”
可怜鹤祖明，有心想出价又拉不下这张脸，只得眼巴巴的站在一旁看着。
林墨面对众人出价，却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这幅画不卖。”
说罢，他便看向萧何道：“萧大师，还有一个花瓶，劳烦你继续鉴定一下吧！”
“也好……”
他顿了顿，扫了鹤祖明一眼：“让老爷子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