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京市街头灯火阑珊。
黑色宾利缓缓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一处独幢小别墅门前,门卫亦是赵家派过来的,小跑过来开门招呼:“二少爷回来了。”
赵寒笙矜持点头。
黑色雕花大门敞开,宾利车子缓缓驶进去,最后停在宅子的台阶前。
车停稳后,赵寒笙掉过头,看见爱林与爱晚已经熟睡。
车内是香甜的呼吸。
赵寒笙的目光变柔,下车打开车门抱起爱林,翠珍则是默默地抱起爱晚,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宅子。
家中老妈子迎过来:“二少爷二少奶回来了,要准备宵夜吗?”
赵寒笙摇头,示意佣人放轻音量,不要吵醒孩子。
老妈子不再言语。
别墅里灯光暖黄,但是两人有好几步远,显得冷清。
一直到走进儿童房,因为爱林爱晚四岁,所以两个宝宝睡一屋,两张小床并排放着,里头还摆放了两张可爱的书桌,卫生间也是做成了小孩子喜欢的造型。
这些,都是赵寒笙安排的。
孩子们被放在小床上。
翠珍为他们脱去鞋袜,打水擦脸洗脚,她做这些的时候很利落……赵寒笙就在一旁看着,他心中想,他就无法去想晚棠或者是新认识的任书盈去做这样的事情。
他不讨厌翠珍。
但确实是没有多少共同语言。
他喜欢聊的,她不懂,她爱谈的其实平平常常。
一个男人精神上没有滋养,婚姻生活便很无趣,赵寒笙目前的情况就是,他与那位任小姐是精神上的相处,并未逾越出肉体的沟通,这也是赵寒笙的底线。
不发生关系,就不算背叛婚姻,这是他的想法。
安顿好孩子,夫妻二人回到主卧室。
翠珍收拾床铺。
赵寒笙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翻看一本书,像是很随意地问道:“今天在大哥那里爱林与爱晚是不是很开心?他们高兴的话,我们可以经常去串串门。”
翠珍手上动作一顿。
她虽生长在安定村,未见过大世面,但她亦是女人,而赵寒笙是她的枕边人,他这话的意思叫她心生警觉,她可以忍受他在外面不清不楚,但她不愿意他去接近大伯和晚棠。
他在外面玩儿,只有她一个人痛苦。
或许,痛着痛着,也就不痛了。
可是,与大伯晚棠来往,那就是玩火了。
翠珍斟酌再三,干脆直接说道:“最近你总是回来得很晚,有时我还能听见你跟女学生打电话……赵寒笙,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男人皱眉:“乱说什么?”
翠珍浅淡地笑——
“你别把我当傻瓜。”
“赵寒笙,我知道我干涉不了你,但是有一样我得求求你,别去破坏大伯与晚棠。他们两个很好很幸福,我不想因为我们的出现,他们产生矛盾。”
“何况,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幸福吗?”
……
话音落,翠珍目光灼灼地看着丈夫。
她的意有所指,赵寒笙当然是听懂了,心中不禁恼恨起来。
但他总归是性情平和的人,并不与妻子争论,更未将这事儿挑明,只是将手里的书本一放,语气淡淡道:“不早了睡觉吧!”
尔后便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一边走,一边脱掉了衬衣西裤,随手丢进了洗衣篮里。
翠珍低头看着被褥,缓缓站直身体,眼里有一抹迷茫,她想她若是学识多些,若是有一些经济实力,她一定不会困在这段婚姻里,她爱的应该是东子,而不是赵寒笙。
东子不会这样对她。
只有赵寒笙会冷落她,敷衍她。
只有赵寒笙,在她这里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哪怕是床笫之间,即使他们无妻生活如常,但她敏感地察觉到,跟从前是不同的了,以前东子是有冲动的。
但赵寒笙只有冷静的发泄。
今夜亦是。
发生了这样的不愉快,被她指责了,他仍能关掉卧室的灯与她做夫妻之事,她想关灯是因为不想看见她的脸,不想面对,不想面对痛失所爱吧。
幽光里,一滴眼泪从翠珍眼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