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张鲁率领教徒突围,他们向南厮杀。
飞熊军骑兵在背后不断追杀,杨任一茬又一茬的留人垫后,真让他们甩开了追兵。
张鲁面色铁青,因为他手下只剩下了一万人。
想他巅峰时期,共有八万道兵,信徒无数,如今只能灰溜溜的带领一万残兵回去。
他没有当场崩溃已经是心理素质强的了。
此时他提出走大路,却遭到杨任劝阻。
“天师,若是走大路的话,身后骑兵必将穷追不舍,想要甩开他们,我等唯有翻山越岭走小路才能寻得一线生机。”
张鲁觉得有道理,他现在只想平安回到益州,继续发展势力,重新拉拢起军队。
“那就走小路。”
虽然崎岖难走,会耽误两三倍的时间,但胜在安全。
道兵随着张鲁,一头扎进山道。
……
西县,位于冀县南方,如今已经落入李业之首。
借助此地,益州军可以将兵锋指向汉阳郡各城,首当其冲的便是冀县。
益州军继续北上,穿梭在山林间,很快就赶到冀县外围,高耸入云的城墙,令李业心中豪迈之气油然而生。
曾经,袁绍便是在此组织联军会盟,最终平定百年羌乱,凉州安定。
如今,该他李业来做这件事了。
他有预感,自己可能成为下一个凉州刺史。
激动之余,李业下令道:“准备攻城。”
益州军展现非凡的军事素质,伐木,打造攻城器械一气呵成。
这支军队,经过张任亲手调教。
守城方为折兰铁勒,兵不过数千,不断下令拆房屋制作成滚木搬上城墙。
不多时,攻城战展开,折兰铁勒命令床弩、霹雳炮全力倾泻。
在他的布置下,冀县大有一副能挡住十万人半月的架势。
李业只会疯狂的让人进攻,军队伤亡日益激增。
邓贤实在无法忍受下找到他,道:“让将士们歇歇吧,另想办法攻城。”
“不行,必须拿下城池!”
都打到这来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将城池拿下。
邓贤的心沉到谷底,寻常的劝诫已经无用,既然如此只能想想办法。
别说,他还真有了一计,皱眉道:“冀县之北有一河,名为渭水,距离冀县北城墙唯有七八里的距离,如果派人牵制汉军,同时凿河床,引水冲之,北城必垮。”
城墙一旦垮了,他们便可畅行无阻。
李业思考着可行性,顿觉是好计,当场点头道:
“好,我拨你一万人,尽快实施。”
邓贤拱手退下。
……
冀县,折兰铁勒不敢有丝毫大意,来回奔走以防防线出现差错,巡视到北城墙时,面色剧变。
此城依水而建,依的就是大河渭水。
一旦河水决堤,再想守住城池可就难了。
现在的他能目视叛军凿河,弓箭的射程远远够不着他们。
叛军还摆下不少人严阵以待,就等着他们出城干扰。
这是阳谋,不去就只能等着渭水决堤,去的话是在找死。
周边嘈杂的很,各种喊杀声充斥着听觉。
折兰铁勒在短暂迟疑后,咬牙拽来一人,吼道:
“带人出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阻止他们,河水一旦决堤,我们就全完了。”
将领只是看了一眼远处的敌阵,便拱手道:“喏!”
折兰铁勒拍拍他的脸,“盟主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有功之人,放心去吧。”
哪怕战死,他的家属也会被接到陇县好生照料。
在这种关键时候,有人喊道:“折兰将军,姜使君他们来了。”
折兰铁勒浑身一震,来人指着河水方向,“将军请看,他们对那里发动进攻了。”
果然,正在凿河的叛军大乱。
折兰铁勒激动的窜了起来,喊道:“干得好!”
他骤然回首,催促道:“快去,不能让姜使君孤军奋战!”
冀县也出兵了,双方会合夹击邓贤。
但人家手里有一万人马,城中至多拿出一两千,就算加上姜囧的五千人,也讨不着好。
邓贤要的就是把人引出来,开始针对性的发动攻势。
……
平襄城,各路旗帜飘扬。
八九十名县尉收到命令,从凉州五湖四海赶到这里,每人带来了千人左右。
有县兵,有征召来的百姓,还有拿着长矛的青壮。
路上县尉们有着各种猜测,进入城池,顿时傻眼。
好家伙人山人海,同僚一大堆,把他们看迷糊了。
人一多,再加上七成以上的都是没训练过的普通壮汉,显得现场没什么秩序。
众人不知所措,这时候,人群中心的台阶上,几名大汉推着一杆旗帜立了起来。
袁字旗飘扬。
马腾登台,吸引全场环视,议论声随之停歇。
马腾朗声道:“诸位,叛军侵入,视我凉州无人。袁盟主诚招有义之士,在此组建讨贼联军,归我统领,归于盟主麾下。”
乍一听好像没问题,大多数人对于袁绍还是信服的。
只是,若是一两个县还好,大家愿意跟着袁绍拼死上战场。
这里有多少?八九十个县,近十万人马,大部分还是青壮。
光一句口号就把大家聚集起来,别最后义士没当上,反被扣上谋逆的帽子。
有人问道:“我等并未收到朝廷任何命令,可有圣旨?”
“是啊,没有天子旨意,岂能胡乱来?”又有人接下话茬。
马腾早有准备,他就知道会有人怀疑,当场严肃道:
“国家危难,十万人打入凉州,此时还在苦苦等待圣旨,岂不是将凉州拱手让人?我马腾身为凉州都督,愿为保卫凉州,无条件听从调遣,若朝中有责问,先斩我头。”
四周安静了,等于说真没有旨意。
还没完,他环视一圈后,接着道:
“若愿意屈身扬州,可就此转身离去,我马腾的刀绝不客气。若有人愿意卖脑袋走一遭,平叛结束就此解散,罪责与你们无关。是屈膝请降,还是保卫凉州,你们选吧。”
到这份上,由不得那些县尉们开口,数以万计的壮汉开始不停爆吼。
“保卫凉州,死战叛军!”
“愿听袁盟主调遣,随都督征战。”
“……”
少部分还有疑问的县尉,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