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游走之际，盛经纶拉住她的手，关切的嗓音响起：“在想什么？”
她这才回了神。
然后意识到，那男人没再接黄薇的话，而是开始关心她。
“没想什么，有点饿了。”
“我去催一下服务员。”
话落他起了身。
秦意下意识地拽住她的衣袖：“不用，应该快好了。”
她怕他出去。
因为她不想一个人面对黄薇。
盛经纶似乎看懂了他的顾忌，那双与她对视的眼温柔极了：“我在门口催一下就过来，很快。”
她没再说什么。
他走到包厢门口，刚开门服务员已经转过身来，礼貌地询问需求。
秦意的目光落在盛经纶身上，眼神都还没有收回，黄薇突然开口：“秦小姐，你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有没有查过？”
“没有。”
“怎么不事先看一下？”
她和黄薇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但也不至于讨厌他到连话都不回：“男孩女孩都好，没必要提前确定性别。”
“话不能这么说，提前确认是男孩就按照更适合男孩的胎教方式去教，如果是女孩就按照更适合女孩的，这样以后生出来的孩子才会更乖更讨人喜欢。”
“我的孩子不需要讨谁喜欢。”
这句话，来自盛经纶。
他言辞有力，嗓音中透着几分淡淡的不悦。
黄薇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很快便调整好了，挽唇笑了笑：“说的也是，你这种身份地位，孩子生下来就是享福的，的确没必要讨谁喜欢，是我关心则乱，管得太多了。”
这话，盛经纶没接。
当当当——
包厢的敲门声响起，紧跟着服务员推开了门，进来后开始上餐。
菜品上齐，三个人开始吃饭。
这段时间秦意对盛经纶不似许久之前那般沉默，但也没有到话多的地步，眼下黄薇也场，她更不会平白无故地多说话了。
倒是黄薇，和盛经纶热络地聊着。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黄薇在发问，盛经纶回答。
聊着聊天，她忽然说起来：“对了经纶，要不然我女儿认你做干爸吧？有你这么一个干爸，以后长大了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秦意对其他话题本来是听听就过去了，全程表情都没有波动。
可猛然间听到黄薇提起这个，她表情没控制住地僵硬。
她还怀着盛经纶的孩子。
他这就要认干女儿了？
这事情在她看来，一万个不妥。
秦意下意识地看向了盛经纶。
他大概是感知了她的目光，侧眸对上她的视线，微微勾唇对着她笑了笑，而后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偏头看向黄薇缓缓开口：“还是算了。”
“为什么？”
“我没那么多精力去承担起一个干爸的责任，也不想多一个这样的名号，我只想把父亲留给我自己的孩子。”
黄薇脸色没有任何异常。
她非常得体地笑了笑：“这样也挺好。”
话落还不忘看向秦意：“秦小姐，真羡慕你能怀上经纶的孩子。”
秦意嗤笑出声。
黄薇故作不懂：“秦小姐这是在笑什么？”
秦意没再惯着她了。
她直截了当地开口：“我笑黄小姐说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还不如直接说你想怀上盛经纶的孩子呢。”
这话一出，包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盛经纶，都偏头看向了秦意，以一种复杂的眼神。
“秦小姐，开玩笑还是得有个度吧，我和经纶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开玩笑就是没个度，你不想听的话可以捂住耳朵，你和盛经纶之间什么关系我很清楚，他把你当什么人我也很清楚，是你自己不清楚。”
黄薇看着她：“我不清楚什么了？”
“你不清楚盛经纶对你没有男女之间那点意思，你不清楚有些事情只靠你一厢情愿是没用的，你想让盛经纶当你女儿的干爸不是目的，你的最终目的恐怕是你自己上位盛太太吧？我觉得人有报复或者愿望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但是你一味地在我面前挑事儿就过分了，你对盛经纶所有的想法你都可以私下跟他说，他怎么回应你，是答应还是拒绝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完全没必要把我扯进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薇说着，看向盛经纶：“经纶，你别被秦小姐误导的，你了解我的。”
盛经纶的目光还落在秦意身上。
眼神比方才愈发深邃。
他并没有理会黄薇。
秦意和男人对视一眼，淡淡地笑了笑，随后重新把目光落回黄薇脸上，接了她的话茬：“他是不是被我误导，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在地下停车场跟我说了什么你是失忆忘记了吗？需要我一字不差地重复吗？”
黄薇眼神终于有了轻微的波动。
秦意知道，她怕了。
自从进包厢开始……不，应该说自从盛经纶出现在地下停车场开始，黄薇都在拼命塑造一种她和盛经纶之间的关系比她和盛经纶更亲密的感觉。
黄薇没敢接这话。
到是盛经纶问她：“她跟你说了什么？”
秦意和他对视：“我就这么当着黄小姐的面传达给你似乎不太合适。”
男人循循善诱般道：“告诉我，嗯？”
秦意看向黄薇。
黄薇眼神已经不比刚才理直气壮了。
秦意倒也没有真把黄薇对盛经纶的爱意当着人家的面传达一遍的意思。
感情这种东西原本是真挚的。
不该拿来讽刺和嘲笑。
哪怕黄薇说的有些话有失分寸，她也不想做一个为了口舌之快什么都不顾及的人。
这么想着，秦意对盛经纶笑了笑：“再不吃东西饭菜就凉透了。”
他“嗯”了声：“那就吃吧。”
话落，给她剥了一只虾。
黄薇看着两人的互动，这才觉得自己有多像小丑。
她抿着唇没说话，看着餐盘里的食物，只觉得食之无味。
一切，都没意思透了。
不管她如何想要争取，更无所谓怎么试探。
盛经纶的眼神都从来不在她身上。
那些给过的帮助，大概真的是看在自己已逝父亲面上的……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