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别过头，兀自漫不经心地赏着看起来还要持续许久的雨景。
脸颊上一片燥热，明明还是凉快的四月天，郁繁却莫名觉得有些热。
悄悄向谢思行瞥去一眼，他的状态不遑多让。
郁繁唇角微勾，左手轻动，缓缓回握住他的手。
谢思行的掌心微微出了些汗，郁繁侧头戏谑看他。
不断有淅沥雨滴从檐上掉落，有雨丝斜飞到郁繁颊上。
有些话会让气氛变的扫兴，但郁繁还是要说。
她转过头，平静目光落在谢思行身上。
“等程小蝶她们的婚礼结束，我会去冀州找我的朋友。”
谢思行侧眸看她，眸中有思索神情。
郁繁作洒脱状：“这地方简陋破败，勉强可以住在这里。在你没来到这里之前，我是想着在这里多待上几年的。”
“是因为我之前对你说的那番话？”
自从感受到谢思行情意后，郁繁承认自己咄咄逼人。想软语说服他，却没想到他同她一样也是态度强硬的人，反倒被他说中心中幽暗。
真是失策。
郁繁微微颔首：“是，回来后我一直待在这里，确实是在逃避我的责任。”
耳边有过路行人谈话的声音，以及雨丝打在纸伞上的滴答水声。
谢思行看她，目光中有着一丝抚慰。
“那并不怪你。”
郁繁有些意外，秀眉微微挑起：“你知道？”说完，她目光微沉。
“看我在说什么话，我阖目的时候，你可是在一旁看着的。”
话题渐渐变的有些沉重，谢思行眼睫微垂：“我没想到会有人对你动私刑。”
郁繁听着，倒是笑了出来。
“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有这一场遭遇，归根到底，是我造成了天京那场妖乱。”
她轻叹一声：“回来之后，我怎么开始害怕了？”
言罢，郁繁轻轻摇头，甩去心中杂七杂八的念头，明眸看向谢思行。
“你不好奇我怎么回来的吗？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
“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罢了。”
郁繁睨他一眼，唔了一声：“既然你不是那么想听，那我也不说了。”
她撇唇。其实这件事情，她就算不说，谢思行心中也猜了个大概。
郁繁低笑一声，含笑望向他：“你知道你和我差了多少年岁吗？”
谢思行没想到她心思如此活泛，一时一滞。
郁繁竖直食指，揶揄道：“大概这个年岁。”
“……我知道。”
“即使我们真的走到了相守的地步，你也最多只能陪伴我六十年。六十年后，我照旧会回到原本的生活。”
“……六十年很长。”谢思行移开了视线。
他神色有些暗，郁繁偏头琢磨了一会儿，微微垂了眸。
“有些事情，你必须想通。”
谢思行蓦的回头看向她：“你总是以过来人的语气说话。”
郁繁扬眉，耸肩道：“我本来就是过来人。”
谢思行有些错愕，片刻，面上闪过一丝无奈：“那些事情，我想的很明白。”
郁繁眸光微闪：“你心里知道便好。”
既然他都清楚，那么她以后也不会再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