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停车场开上车子，再次开上了盘山公路。
面包吃得肚子圆鼓鼓的，整只猫瘫在副驾驶上，正在感叹这个世界的美味真多。
“猫的世界里，做菜好吃的动物很少。”
“不过也有会做菜的！猫认识一位大师！煮出来的面超级好吃！”
“大师也是一只猫，毛毛你说，猫是不是也有当大厨的天赋！”
面包说到兴奋的地方，爪子激动地拍了拍下面的坐垫。
小满好奇地问道，“面包想当大厨吗？”
“想当！”猫眼睛亮晶晶地说道。
面包在看到之前的厨论后，就有些向往那些厨师们像是变魔术一样制造出各种美食。
“毛毛，豆丁，你们说猫可以当大厨吗？”
小满做出加油的姿势，“可以啊！面包加油！到时候就可以给我和月月做很多很多好吃的了。”
明月也很支持，“既然你喜欢的话，就试试看，咱们的车子就可以做菜。”
“好耶！那猫要试试看！”
——
一路上聊着关于学做菜的话题，明月很快开回了尼姑庵。
当她走进尼姑庵，庵的宁静与祥和依旧。
明月轻车熟路地穿过庵内的庭院，看到几个孩子在帮忙院子里帮忙清扫落叶。
她对着孩子们招招手，“你们知道师傅们还有红雀在哪里吗？”
“是上次的那个姐姐！”
“姐姐你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我带你去！”
几个孩子们一溜烟围上来，然后激动地带着明月往里面走。
师傅们可说了，这个姐姐在深夜里，帮着红雀在山里收集给燕师傅治病的药膳材料，是个大善人。
再加上红雀现在心情不好，这个姐姐说不定能劝一劝。
红雀现在正坐在后院里。
她正坐在石桌前，面前摆放着一些药膳的残渣和未完成的草药，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沮丧。
“红雀。”
她抬起头，见到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失落所取代。
“姐姐，我失败了。”
她向明月解释，尽管她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药膳的制作还是失败了。
草药的配比和火候控制比她预想的要复杂得多，她未能找到正确的平衡。
“对不起，姐姐，让你白费功夫了，也浪费了这些食材。”
红雀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模糊了她的视线。
明月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从红雀简短错乱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她那句没有问出来的“为什么”。
为什么努力无济于事？
为什么会失败？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明月没有答案，她在红雀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有相同的疑问。
而经过这些年后，她依旧是没有答案，有的只是一个被磨损到习以为常的心。
可是她实在无法开口对一个孩子说，你会习惯这一切。
这听起来不像是安慰，而像是一种恶毒的诅咒。
她最后伸出手，拍了拍小孩的肩膀，“你尽力了。”
就是这句话让红雀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低头抽泣着。
她颤抖地吐出来几个字。
“我失败了，燕师傅会死掉。”
随着这句话落音，旁边站着的其他沉默不语的孩子也突然开始流泪，一股浓烈的悲伤像是疫病一样在人群里传播。
明月好比头脑里蒙上一层油纸，孩子们压抑的哭声像是打在油纸伞上闷闷的雨声，渗不进来，可是油纸颤着雨打的重量。
那像雨声一样的颤抖声，突然间点醒她。
她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看待过这个位面，而是一直以一种儿戏的态度对待着一切。
毕竟对于她来说，一个靠美食来定义一切的位面，有些不真实，不真实到有点可笑。
在她这个外来者眼中，美食的存在把一切都“娱乐化”了。
一碗汤就能治愈的绝症，实在有点让人严肃不起来。
她想当然地认为。
用药膳就能治愈的病，算不上什么大病。
直到刚刚，感受到红雀的痛苦和绝望后，明月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一直在以自己是个局外人的角度，傲慢到愚蠢，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地俯视着这一切。
却忽略，她以为虚幻的一切是别人真实存在的人生。
明月突然想起，她曾经学厨的时候，师傅说她的一句话。
“你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哪怕你的技艺再高，你做出来的东西也只是好吃，却无法更进一步。”
那时候，明月并不把师傅的话当作一回事。
把食物做的好吃不就是了，为何要更进一步？
“做好不就行了，又不是一定要拿第一。”
她是这么回答的。
师傅摇摇头，“不是让你去拿第一，也不是让你跟别人比较，而是你自己想要做什么，你没有追求。”
明月不解，“可是我在做啊，为什么要说我没有追求？”
师傅没有再回答。
明月静静地站在那里，脑海中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尽管回忆纷繁复杂，但在现实世界里，时间仅仅过去了短短几秒钟而已。
终于，明月回过神来，缓缓地伸出手，那只手轻轻地落在了红雀的头顶上。她轻声说道：“不会的，别担心。我已经成功联系上了那位制作药膳的李老，她答应会帮我们制作药膳。”
听到这个消息，红雀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紧紧地抓住明月的衣角，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发颤：“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说来也巧，明月的手机响起来，刚好是东方茂发来的信息。
【李老答应了，不过她说那道药膳要求比较高，需要现场制造。】
明月迅速打字回复。
【那李老能过来这边吗？病人不太适合移动。】
【这......我要问问】
【行，麻烦。】
东方茂挠挠脸，这事还真有点麻烦，主要是李老可是快要达到双s级别的药膳大师，别人都是求着她帮忙治疗，对于这种要李老上门服务的要求，她不一定会答应。
不过帮忙问一嘴也没什么，大不了事情不成，他再补偿给明月别的东西，他家也有药膳大师，可以安排对方去帮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