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航吗……”
妮菈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太多表情，“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一共只见了两次面也没必要刻意用‘第一次’这个词吧？”
顾洲航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试探就不用了吧，你变化这么大我都没怀疑你……等等，难不成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怀疑我的？lerstrw，这样行了吧？”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打副本啊，还能是怎么？而且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好好的怎么跑出来了？”
遍览整个大世界，比妮菈所处的那个世界更适合居住的地方也没几个了。虽然世界内的战力不算强，但架不住人家背景雄厚，压根没什么人敢去惹他们。
只要在那个世界里好好待着，但凡有那个天赋的都能安稳的成长为世界级。而且由于那边没有像顾洲航老家一样的超凡禁令，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在里面混，那里可是常年位居移民志愿世界受欢迎排行榜的榜首。
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等着自己从富三代变成富一代不好吗，跑出来当什么玩家啊，活腻歪了？
“……我想变强。”
“理由呢？”顾洲航依依不饶的问道，“任何主观的行为都是需要需求做支撑的，哪怕只是‘我想’这种理由也属于一种情感需求。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变强？如果只是想得到实力，有太多方式比成为玩家安全可靠了，以你的出身又不会缺少选择。你哪怕去修个仙呢？也比入这个大坑好吧？你要是不知道哪个修仙世界比较合适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推荐几个，玩家这条路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你呢？”
“啊？”
“你又是为什么在走这条路？”
妮菈直直的盯着顾洲航的眼睛，她的眼神中带着坚毅，和上次见面时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
……她到底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我不一样，我这属于工作，而且我真的是来玩的。”顾洲航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虽然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感觉烦躁，“就像你见过的那样，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情况，我随时都有能力掀桌子。但是你……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真的死了。诅咒的力量也是有上限的，能威胁到你的东西多的是！”
“……你这是在关心我？”
妮菈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我只是不想看着一个善良守序的人就这么死了。”
大世界内其实是有一门基于基本道德和行为规范的法规的，但是由于裁定者的不作为——时官只会解决掉试图影响固有时域的人，界主拆掉界壁后更是常年失联。葬者……她都把工作外包到这了，就这都已经算是三个人里面最尽职尽责的了。
在这个基础下，常年在灰色地带游荡的人几乎是数都数不清。
如果非要有一个死亡名额的话，那为什么不能都是这些人呢？
顾洲航一向是个朴实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听到这句话之后，妮菈眼中的神色突然一黯。
“可是……我想帮上你的忙。只有这条路是最快的，我想再一次见到你，亲口跟你说一句谢谢……事实也证明，我现在确实成功了。”
按理来说，这一通话下来，顾洲航再怎么迟钝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
可他比“再怎么迟钝”还要更迟钝一点。
“首先，我要更正一点。想要变强的话，玩家这条路不是最快的，最快的是直接找个叙事融合一下，一星期从普通高中生变成瞪一眼都能杀人的大魔头也不是梦。然后，我们俩能够在这里是纯粹的小概率事件，这不能证明什么。有这个运气，你直接找一个世界级的出租车随便点个目标地点都能把我截下来。最后，你没必要刻意向我道谢。我也只不过是……”
“我喜欢你！”
这句话氛围不对，时机不对，什么都不对，它出现在这个地方就非常不合理，放在小说里就是会让人觉得少看了两章的级别。
但所谓直球，就是要直着扔的。像那种心理多少带点扭曲的，对面抬一下手就要分析出二十八种球路，恨不得根据对方抬手的幅度把他内裤的颜色都猜出来的，最后往往会被一记直球直接打懵。
很不巧，顾洲航就是这样的人。
“……啊？不是，等等，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既然已经A了出去，妮菈也就索性破罐子破摔，“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身上有什么可能在这一点上扣分的选项吗？你以前应该也很受欢迎吧……等等，难不成……你已经有恋人了？”
“不，并没有。我其实也不是很受欢迎，我以前……”
他以前……？
顾洲航突然愣了一下。
他以前……都经历过什么来着？
长相，他看的过去。性格，他也算是自来熟的那一类。这种人讲道理不可能混不开的，可为什么……他刚才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当初不受欢迎？
仔细一想，他还能记起自己当初在上学时和同学们的互动。但是更进一步的，那些人的长相，那些人的声音，那些人的名字，他全都记不清了。
为什么会这样？
“啊！你的脸，你没事吧？！”
妮菈好像在喊什么，但是顾洲航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听不清了。
他只觉得热……很热，就像是被放在恒星中间炙烤一样。
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其实不止是视线模糊，是他的整个视觉功能在逐渐下线。但好在，除了视线以外，他还有最直接的精神感知能力。
精神力代替了视力，无条件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不过由于角色卡的压制，他能感觉到的部分并不算多。
咦？
他身上的这些黑泥是怎么回事呢？好脏啊，到底是哪里沾上来的？
咦？他身上……？
他的身体哪里去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身体，这些黑泥为什么还能粘在他身上？
哦。
原来是他融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