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之外一片其乐融融，而光幕内的气氛就沉肃了许多。
车仲安已经领着齐无渝下了地牢。
“以后地牢诸事就交给齐先生，若有不配合的，先生只管处理。”
他的话看似是说给齐无渝听，其实是在警告看守们。
齐无渝笑容加深：“带我去看看俘虏。”
见到杜轩之后，齐无渝却把车仲安赶了出来。
看守小心翼翼地道：“统领，就让他一个人在里面……”
i看了他一眼：“这是太女殿下的人。”
看守当即闭上嘴，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质疑的话。
“去给齐先生安排好住处。”
至于车仲安自己。
他得想想给齐无渝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合适。
光幕外，贺老将军好奇地摸了摸下巴：“廖鸿声的徒弟……也不知道得了廖鸿声几分真传？”
魏雁行笑呵呵地道：“殿下说过，齐无渝很有天赋。而且，他不仅是廖鸿声的徒弟，而是段云峰和廖鸿声共同的徒弟。”
他们同为青龙卫，已是多年的交情。
见到好兄弟找到擅长的领域，且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他也为他高兴。
玉容戳了戳他，又戳了戳吕梦颖：“你们急吗？”
尚文已经在朝堂上领了个小官，外放出去开始熬资历。
武修跟着王飞羽去了西州。
齐无渝也已出师。
曾经一起在青龙卫居所一起喝酒训练的他们已经各自奔向了自己的前程。
反而是最出色的吕梦颖和魏雁行还跟在郑珣身边，没能闯出个名声。
吕梦颖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孩子。”
玉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魏雁行低声解释：“你以为他们不想留在殿下身边吗？”
“老四说想闯出个名堂来。留在殿下身边，过于安逸了吧？”
吕梦颖失笑。
安逸？那也并不代表他们没有野心和抱负。
魏雁行得意道：“殿下可是储君，她在哪里，前途就在哪里。能跟她日日相处，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机缘。”
玉容思索片刻，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殿下武艺高强，神通莫测，她并不需要他们锦上添花。他们留在殿下身边，反而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为了帮得上殿下，为了不显得过于无用，他们必须离开。”
“那你和梦颖呢？”
玉容自己是一个没什么抱负的人，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她自认为自己才是最适合待在殿下身边的人。
“都说了，留在殿下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魏雁行仰起下巴，傲然道，“我们又不是鸡肋。”
玉容轻哼一声：“你嘴里就没几句正经的。”
魏雁行还想说什么，被吕梦颖瞪了一眼，他只能讪讪闭嘴。
吕梦颖回头看向玉容，温和道：“你以后会明白的。”
玉容似懂非懂，不过她听吕梦颖的话，没有再问下去。
此时，光幕已经移到了褐国。
“卓沐，”齐永霁负手，踱步到卓沐面前，“你当时是怎么承诺朕的？”
卓沐额头抵在地面，浑身都在小幅度地颤抖：“皇上！他们有天雷……”
齐永霁轻嘲：“他们有，你没有？”
卓沐想辩解，但是他又很清楚，齐永霁根本不会听。
齐永霁忽然抽出剑，放在卓沐的脖颈上。
寒铁的冰凉爬上他后颈的皮肤，蔓延至全身。
他如坠冰窟，好不容易才找回说话的声音：“臣自知罪无可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齐永霁没有说话。
卓沐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在余光窥见他的影子。
“罪无可恕？你可知道你罪在哪里？”
卓沐差点就脱口而出“错在临阵脱逃”。
但是对齐永霁的了解和他的直觉阻止了他。
“错在……败了。”
“看来还不是无可救药。”
卓沐提起的心猛然落下。
他赌对了。
“你应该很清楚，你并非没有胜算。但是毫无警惕心，此其一；因排除异己耽误大事，此其二；其三……只要集中火力，也不是不能突破大雍的包围，如果你抓住了这个机会，一定能收拢一波人心，和你的军队建立起信任，”齐永霁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看好戏的兴味，“但是，你错过了这次机会，还自以为没人知道你做了什么。”
最后，齐永霁用一句话总结了他的所作所为：“简直，蠢得令人发笑。”
卓沐知晓自己此刻正在生死边缘徘徊，但还是忍不住生出一股不服气。
可他不敢反驳，他心虚。
他没想到齐永霁把他的动向把握得清清楚楚。
自己做了亏心事，他是理不直气不壮，还得憋着气，谢谢齐永霁教导。
“起来吧，朕今儿心情不错，就准许你戴罪立功。”
卓沐涕泪俱下：“皇上恩典，臣无以为报，以后定当殚精竭力为圣上的分忧！”
光幕外的郑珣轻笑一声。
【真傻啊，还以为真的是好事儿呢】
【他要是现在就以死谢罪，说不定还能痛快点】
其他人面面相觑，实在没能理解这番心声的含义。
【不过，这个时候的齐永霁已经有那么点喜怒无常的样子】
【若不是他对大雍贼心不死，看他折腾褐国，其实也别有一番乐趣】
郑珣的心声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响起过，后面光幕中也没呈现什么有用的内容。
想着她一路风尘仆仆，贺家祖孙没再打扰她。
但是贺老将军第一次见到光幕，简直好奇得不行，私底下拉着贺无恙问了许久。
贺无恙被他缠得没办法，就挑了几件这几年京城发生的趣事跟他说了。
贺老将军没听够，但是贺无恙嗓子已经哑了。
最后，贺无恙求着他让自己回去休息。
贺老将军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你说我都那么大年纪了，怎么不早点回京呢？”
若是早点回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趣事，也不会中毒。
贺无恙呵呵一笑：“真的？你能放心姐姐？”
贺老将军沉默。
显然，他不能。
“要我说啊，你就该给姐姐多一点信任，她很优秀的。”
贺老将军沉默片刻：“信不信，现在不都这样了？”
他依旧还是放心不下的。
他当然知道贺无虞很厉害，但他是她的祖父。
那孩子从小就失去父母，成长的过程中也没少吃苦。
他总忍不住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