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婉目光如炬，眉目间尽是尽在掌握中的自信：“齐永霁并不知道大雍在东州和西州的安排，所以，他的选择便不会顾忌这两处镇守的人选。辽州虽然有贺家军，但是贺老将军生死不知，贺无虞到底年轻，若首战能从贺家军手下夺得一胜，定能鼓舞褐国上下的士气。”
“所以，岑大人是觉得，齐永霁会率先在辽州开战？”
“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都这个时候了，岑大人就莫要再卖关子了。”
不知不觉间，殿内安静下来，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侃侃而谈的岑婉身上。
这个几年前还被质疑能在朝堂之上站多久的人，竟然不知不觉间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和重视。
处在目光中心的岑婉似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腾的声音，她的心脏难以抑制地加速跳动。
不是紧张，是兴奋。
激荡的心情被压制在她冷静的面容下，她的语调越发稳重：“东州环境恶劣，对两国的将士都是考验，西州地势险峻，大雍天然就有优势。”
秦岳挑眉：“如此看来，依旧是西州更为危险。”
“看似是这样，但齐永霁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又生性贪婪，我倒觉得，他会三线并行。”
有人发出失望的嘘声。
他们失望的是，岑婉铺垫这么久，得出的结论竟然如此儿戏。
廖鸿声打趣似地给岑婉解围：“贪婪？一向听人说他一计多得，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形容，妙啊！”
岑婉向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廖鸿声不在意她的感激，不过是想着她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
更何况……
这是殿下要抬举的人，殿下要抬举的人就是皇上抬举的人。
他廖鸿声，自然是要跟着皇上和殿下的意念走的。
眼看着气氛稍稍缓和，礼部尚书问出了大家的心声：“齐永霁无人可用……”
岑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脸上笑容愈盛：“大人有这样的想法，人之常情。不过，褐国前一任皇帝、齐永霁的兄长，也和诸位有着一样的想法。”
“若真如此，我们在褐国的探子怎么一丝消息也不曾传回来？”
“对！齐永霁都是皇帝了，正需要彰显君威，真有底牌，何须藏着掖着。”
这话说出来，即使不认同岑婉的人都不由得摇头。
面对众人的质疑，岑婉不急不躁：“既然说了是底牌，那更该要藏着掖着的。”
“岑大人的话并非没有道理，甚至，齐永霁的目的可能不止于此。”
其他人纷纷看向说话的秦岳。
秦岳一出声，刚刚对岑婉的质疑声通通消失。
他这时候开口，看着像是抢岑婉的风头，但是以他的地位并不需要这种意气之争。
所以，他是想为岑婉站台？
秦岳看出他们的想法，坦荡道：“我倒觉得他可能还想对褐国内那些碍手碍脚的老东西出手。”
虽然齐永霁应当分身乏术，也不可能同时得罪内外两方势力，可岑婉有个词确实用得准确，那就是——贪婪。
事事都在算计中的人，难免心思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