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也瞪了一眼莫里斯，洛卡的陨灭完全是莫里斯在作怪，被安鲁这样一说算是给莫里斯洗白了？
“噢……那黑暗战神之光的名字是谁起的？它以前是不会说话的吧？”阿那又问。
“米格里斯起的，这把剑的来历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它是瓦尔离开以后才开始说话的。”安鲁回答。
“我知道！”神器自告奋勇。
阿那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神器。
“是造神者的！”神器说。
“哼……”阿那翻了个白眼儿顺便把腿盘起来。
“重启秩序这件事有很多疑点，我也有没想明白的地方，但是两套秩序的优先级很明确，完全湮灭体是大于本星系群内秩序的，但是本星系群的秩序又包含了一部分上级秩序，也就是说，这两套秩序因为造神者将印记投入秩序之源之后建立了互相依存的关系，照道理说可以相安无事的，可是米格里斯发现了问题，他认为就算对立者重启了秩序，湮灭还是会来，秩序的进程还是会从开始走向结束，所以他用剑斩下了自己的翅膀……瓦尔在创造我们之前去见过翅膀里的米格里斯，出来之后他就创造了我们一族，米格里斯可能是跟他说过什么吧……其实我们是愿意帮助对立者重启秩序的，可是我们无力抵抗湮灭的力量……对不起……安达尔只是想结束这一切，因为梅尔的事情……很抱歉……”安鲁情绪低落，安梅尔的死对他和安达尔来说都太沉重了。
“噢……印记来自最终秩序，那最终秩序为什么要给造神者印记呢？那是不是说明它也有什么期待啊？”希泽问。
“也许吧……”
“我记得阿克雷姆说过有序和无序的问题，最终秩序给造神者印记肯定是想让自己也进入平衡，一个人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宇宙多没劲呐！”阿那展开联想。
安鲁微微一笑，“你这话说得俏皮了些，但是道理也是有的。”
“我懂了，因为瓦尔用神力封闭了本星系群，现在内部秩序已经平衡了，所以造神者是想用平衡去打破外部的无序！但是内部的平衡有一部分是来自无序，过去的对立者都没能完全抵挡住来自外部的无序，所以还没有人能完成这个任务，这样子说就明确了嘛！也不难理解！”希泽用手比划了一下，里面外面两个圈圈。
“所以……我们也尝试过去打破内部的平衡解除屏障，但是没有天神的帮助，我们根本无从下手，现在……放在我们面前的两条路都堵死了……”安鲁微微摇头，所有的可能他都尝试过了，均以失败告终。
“这么一来，那就必须策反所有的天神一起参与这个任务？其实你们那一代的天神是愿意团结在一起的对吗？”阿那问。
“嗯……”安鲁看一眼不远处的安达尔，他醒了，正慢慢支起身子。“可……这是一个死局……”
“安达尔不想安梅尔去赴死，因为她就算做出选择献祭自己，湮灭也不一定会消失，对吗？”阿那问。
“是的……安达尔认为这样做毫无意义……天神也知道这是一个死局。”安鲁微微低下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安达尔为什么要阻止对立者的出现呢？为什么杀乔耶？他是不是还想抓天神？他到底怎么想的？”景澜提问。
“阻止不了……他只是不甘心……他想要阻止对立者的出现，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虽不知道他这些年干了什么，看你的反应这么大，他应该是做了很多无可饶恕的事，你想报仇的话……我愿意替他承受，当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安鲁的眼里满是悔恨。“当初我从别的天神口中知道了造神者的秘密，我去找瓦尔求证，瓦尔觉得重启秩序没有这么简单，为了帮助梅尔他才会去灵魂的世界寻找秩序的破绽，这个行为导致生命秩序的天神与瓦尔反目，安达尔从生命秩序的天神口中得知梅尔一定要牺牲自己才能重启秩序，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最终选择把事情告诉梅尔，得知真相的梅尔无法控制天神之力……”
“印记的力量很难驾驭，因为印记的力量原本来自于湮灭，这么说来……造神者想要让对立者完成这个任务就必须好好想一想如何创造对立者，一个被湮灭力量影响的对立者是不能重启秩序的，对吗？”希泽问道。
“对……而且很多天神都想用自己的办法创造对立者，他们之间也有很多矛盾，也会互相争斗，我们只能选择守住自己而已。”安鲁回答。
“你们没得选……又出不去……”阿那噘噘嘴，事情完全理清楚了，安鲁才是悲情人物，什么弗伽诺耶亚里希尔都排不上号！
莫里斯捂着胸口很委屈的样子，他靠在希泽身边嘟嘟囔囔的，希泽甩了一下胳膊肘，让他闭嘴。
“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与其坐等被湮灭，不如团结起来，以前的对立者做不到不代表我老婆不行啊！”景澜对着安鲁挑挑眉，标榜自己，阿那是他老婆，得意得很呐。
“这个博物馆……安达尔是想让你了解过去知晓真相……他想让你放弃……如果我是他，我不会这么做，我甚至不想让你知道这一切的缘由，面对生死，谁知道明天是什么光景呢……你现在知道了真相，那你就自己做决定吧……”安鲁说完想要起身，他摇晃了两下站起来，莫里斯赶紧上前扶住他，慢慢朝安达尔走过去。
安达尔受伤了，吐了一口小血，靠在墙边发愣，看起来还撑得住，莫里斯把安鲁扶到安达尔身旁，他弯下身查看安达尔的伤势。
“你怎么样？”莫里斯问安达尔。
安达尔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安鲁，眼神里满是愤恨。
是啊，安达尔想说的话都被安鲁说出来了，同样是说出真相，待遇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
“小安，回来吧，好吗，我们还都在一起，我会陪着你的。”安鲁没撑住，跪倒在安达尔面前抓住安达尔的肩膀，恳求他回来。
安达尔不是不想回来，他一直都想为安梅尔报仇，他太爱她了。
“我能回来，可是梅尔呢？她能回来吗？她的死毫无意义……这些天神一次又一次毁掉我们的家园，毁掉梅尔想要守护的一切。”安达尔红了眼眶，大眼眶子兜不住奔涌的泪水。
阿那回头瞥了一眼墙那边，安鲁正在劝说安达尔，莫里斯也蹲在那里，她皱了皱眉，轻轻拍了一下景澜的手。
“他刚才说的那个外部的……那什么东西能探测到对吗？”
“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实力，应该行。”景澜点点头，技术层面有解决的方法。
“如果探测到了，再算算时间……他说那玩意就快来了，咱们怎么办？剩下的印记要加快速度去拿，我先跟切瑟帝国联络一下，让他们把翅膀给你？”希泽说。
“咱们分两步走吧，我先探查一下这两个东西，了解一下过去的天神有什么想法，然后你们两个传信回去，安排下部星域所有的帝国投放探测器，越多越好，一方面我要加快速度，同时也要算出那玩意到达的时间，咱们分头行动。”阿那给了希泽一个肯定的眼神，这一仗必须打。
景澜回头瞥了一眼，安鲁和安达尔抱在一起，很激动的样子。
“阿那，这两个人你必须捏一个在自己手里。”景澜把脸凑到阿那耳边小声说道。
阿那歪歪嘴，给了景澜一个埋汰的眼神。“送回去挖矿？”
“安达尔身上的人命官司……”景澜并不是想耍什么招数，他认定阿那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安达尔，达尔星的陨灭还有乔耶的死都和安达尔有关系，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阿那轻哼一声。
“挖矿太便宜他了，你们俩看住他，我去去就回。”阿那一手拿起神器，另一手撑着景澜的肩膀站起来，抬头看展柜里的花瓶，她走上前，额头上的印记浮动流光，进入花瓶的世界。
阿那刚进去，神器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白拿！
“哎呀！怎么我又进不去！”神器大呼一声，很不得劲。
上次阿那去见依诺尔斯的时候神器就没能进去，这次又进不去，它不开心了。
景澜苦笑一声，顺手拿起神器站起来。
“哥，探测器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希泽叹了口气也站起来，“咱们分头行动吧，既然计划快不过变化，我们更要抓紧时间了。”
“你们接下来怎么做？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神器问道。
“有啊，你把我传到沙奇那边去，帮我节约点时间可好？”
“嗯……好吧，以后你需要我的时候默念我的名字，我给你开放神器传送功能使用权限。”神器说。
希泽咧开嘴笑得很灿烂。“那就谢谢你啦！”
神器发出微光，希泽回去了。
景澜回头看了一眼花瓶，阿那没有这么快出来，他拿着神器走到莫里斯身后，突然发现三人居然抱在一起泪如雨下伤心极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说你们还没哭够呢？就没个正常人吗？我老婆还没哭呢你们几个先哭上了？他俩哭就算了莫里斯你哭什么？嗯？你哭什么呢？”
莫里斯一把鼻涕一把泪，放声嚎起来。
“我难受！呜呜呜！他们太惨了！”
景澜翻了个白眼儿，莫里斯自己就是湮灭秩序的天神，来投奔阿那之前也算是坏事做尽，怎么这会儿还有心思同情别人？真是见鬼了！无语！自己的老婆历经艰难承受天神的迫害，被安达尔害得无家可归流放百年，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家园，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要来面对这些糟心事，重启秩序就是要去赴死，阿那还没哭呢你们哭个什么劲儿啊！
景澜也无处发泄，他转头开始数落神器。
“你看你办的什么事！”
“我怎么了嘛？”神器不服。
“你隐瞒了身份。”景澜随便找了个说辞。
“我……我现在无家可归，我找谁说理去！”
也是啊，神器里藏着秩序的起点和终点，瓦尔在秩序的终点前开启了一道门，导致起点和终点无家可归，他们俩被一对达到平衡的秩序之源取代了，他俩找谁说理去呢？
“嘶……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是起点和终点……那……有优先级吗？你和最终秩序哪个大？”景澜小声问。
“不能说谁大谁小，我是印记投入秩序之源之后诞生的，我能承载秩序之源，但是秩序之源取代我了，我找谁说理去啊！谁在乎我啊！谁来管管我啊！”神器很不得劲，其实他是最惨的那个。
“噢……也就是说，其实你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迫不得已才帮对立者的，如果阿那重启了秩序，说不定内外两套秩序的对抗会消失？或者合一？假设你能回到自己的位置，那么……阿那必须汲取秩序之源的能量……嗯……连上了……都连上了……你只能帮天神，帮阿那，对吧！对你来说秩序之源才是问题的源头。”
景澜点点头，秩序之源和阿那的关系原来是这样的。
“我再给你梳理一遍，造神者要在本宇宙创造生命，但是最终秩序不让，他俩打了一架，谁都没捞着好处，最终秩序给了造神者一个印记，造神者觉得能用，就把印记投入秩序之源创造了天神，天神就是秩序的实体，内部秩序建立的同时也有了我，但是瓦尔破坏了秩序的进程，造神者拍拍脑袋创造了秩序之源的具象，两个秩序之源达到平衡取代了我，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你懂了吗？要我再说一遍吗？如果你们一定要对抗最终秩序，我就是后招！万一秩序之源没了，我还在啊！万一阿那失败了，本星系群内的秩序还有我顶着！你说我重不重要！”神器哇哇叫了一通。
“重要重要重要……”景澜歪嘴一笑不停点头，其实神器里说话的人就是秩序的起点和终点，它应该是站在内部秩序这一边的，没错没错！“那你和造神者有联系吗？”
“有啊，他会通过秩序之源给天神提示，这个你要去问厄逻了。”神器回答。
“噢……”景澜了解了，其实造神者给厄逻很多提示也是为了让对立者完成重启秩序的任务，重启秩序就是和最终秩序对抗，整件事的线索都清晰了！
“景澜。”神器小声唤道。
“嗯？”
“米格里斯的翅膀在切瑟帝国，你们肯定能找到，但是以前的对立者刚进去就被打出来了，我觉得这里面的环境一定很糟糕，到时候你让她打扮得漂亮一些，能多漂亮就多漂亮。”
景澜眉眼抽搐起来，这是什么套路？
“为什么？”
“我听白狐说米格里斯的老婆很像阿那，也是白头发的，或许阿那打扮好看一些能赚点印象分嘛！”神器的语气很怪异，不嫌事大看热闹的语调。
景澜瘪着嘴很不是滋味，为什么喜欢阿那的人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