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透明世界一切放缓,缓慢到万物近乎停滞的世界。
一道依然闲庭信步,打着伞,像是尘世出游,百无聊赖的身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就站在自己身前,高大修长的身影,精致到闻所未闻的礼服,礼服下摆甚至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荡,如燕子般轻灵。
他的左手终于从兜中掏出,随意的抬起,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面前毁灭性的拳风轻轻一点。
啵——。
如同膨胀到极限的气球,被刹那间点爆一般。
那股本应该全方位爆发的拳风,那股毁灭性的能量,被一点之下彻底湮灭。
那无穷无尽的拳风。
那速度逐渐变得越来越快的剑指。
嘭——————。
成千上万的拳风铺天盖地瞬间爆轰而出。
一道恐怖炫丽如同烟花般的红色冲击波再次爆发,涤荡方圆千米内的所有建筑,到处千疮百孔,无数遍地狼藉的建筑,侧倾的建筑,侧悬的建筑,皆在这次终结般的冲击波下彻底毁灭,化作齑粉,漫天烟尘。
天上天下,
仅有猗窝座脚下阵势展开的地面才是完好无损的。
“呵,呵.......”
猗窝座突破自身,往日能够数秒内打出上千拳的境界,竟然在刚才足足打出了一万拳。
他大口的呼吸着。
没有人能够在这攻击中活下来。
他确信。
没有人。
“炭治郎!!!”
一道焦急的声音从远处而来。
是被轰飞上千米远的富冈义勇的声音。
如此恐怖的爆发力,他不敢想象在攻击的中心,炭治郎会牺牲的有多么惨。
为什么,为什么上弦之三会对炭治郎下此狠手?
“啧,烟花不错。”
一道对于猗窝座如同地狱传来的平静又带些揶揄的声音响起,烟尘散去,遍地支离破碎的建筑中,还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面。
他右手撑着伞,打着哈欠,左手略作遮挡。
在他的身后,是举着日轮刀,呆若木鸡的炭治郎。
挡、
全挡下来了。
那全部迎面而来的破坏杀的拳风。
那只有自己开日之呼吸才有一线生机存活的破坏杀的拳风。
被两根手指,
全部,
挡下来了.......
“嗬......”
惊惧至极的声音从猗窝座喉咙中发出,仿佛垂死之人最后的嘶吼。
“这不可能!!!”
“怎么会......”
富冈义勇也停在一块漂浮的废墟上,冷脸发愣的看着牧星寒。
这个人是谁。
新的柱么?
为什么从来没见过。
好强。
刚刚那攻击,富冈义勇自知,如果是自己在攻击的正中心,拼尽全力,也只能挡住致命攻击,也会遭受重创,再战不能。
而对方竟然毫发无损。
义勇内心不断分析。
他只是不喜欢说话,不太会说话。
但是内心中的念头特别多。
“哟,晚上好,义勇,要一起战斗么。”
牧星寒对着后背染血,羽织破损的富冈义勇打着招呼。
作为公认历代最强的水柱,牧星寒也挺想近距离看看富冈义勇的战斗方式。
“.......”
富冈义勇愣了一下。
看到那把伞下的蓝色头发,和一双温柔的眸子。
他杂念一瞬万千。
锖兔留下的羽织被弄坏了。
如果是比自己天赋强太多的锖兔活下来,或许就不会被打飞了,或许就能开启斑纹,觉醒通透世界,一刀劈死猗窝座了.......
我好生气。
我的背好痛。
我也受伤了。
但是身为水柱,我不会逃避这场战斗。
我会竭尽全力。
但是对方这么强,自己真的能帮上忙么?
富冈义勇觉得,自己不配和对方一起并肩作战,自己没有资格。
平日里自己能够敏锐的察觉到队友的起手式,从而用出互不冲突的剑技,但以对方的实力,富冈义勇觉得自己可能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会拖累对方。
“我和你不一样。”
冷冷的声音传了出去,拒人于千里之外。
炭治郎顿时一愣,他惊愕的伸出双手,看了看牧星寒,又看了看惊愕的猗窝座,又看了看表情有些僵硬的牧星寒。
这句话别人听起来的感觉就是,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一起战斗。
但是炭治郎知道,义勇先生只是不善言辞,性格其实超级好的!
他拼命的挥着手,
试图解除误会,
“不不不,星寒先生,你不要误会,义勇先生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的!”
富冈义勇也感觉场面有些僵。
看到毫发无损的炭治郎,顿时心底松了一口气。
能够在上弦三的战斗中直到现在都毫发无伤。
那位蓝发小哥的实力不容忽视。
但想必炭治郎也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这非常了不起。
“你竟然还没死?”
“.......”
炭治郎石化。
如果不是他能闻到对方的情绪温和中带着担心,还有一些欣慰的感觉。
他也觉得义勇先生这句话有点太伤人了......
“嘛。”
牧星寒扶了下额头。
对富冈义勇也算是有些了解。
类似于小时候遭逢数次大难,心理创伤,有些自闭,性格和情感有些封闭。
再加上比自己有天赋,屠了一山的鬼拯救了许多人最后力竭被吃掉的锖兔师兄,为了救他早早就牺牲了。
导致他本身非常自卑。
哪怕实力已经在这个世界的鬼杀队里面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依然觉得自己不配当柱。
如果锖兔还活着,他会更强。
明明很优秀,却总感觉别人比自己都强。
经常用弟中弟的心态,说出帝中帝的话语。
但说实话,牧星寒觉得锖兔在义勇眼里就像是钓鱼佬当初走空的鱼,会在记忆里一点点膨胀,最后变成鲲鹏之巨。
在义勇眼里,估计锖兔如果能活下来的话,一天成柱,两天斑纹,三天通透世界,四天肘死上弦鬼,五天斩首鬼舞辻,直接就通关了........
“算了,义勇,你和炭治郎都离这里远一些吧。”
“猗窝座,你不是想看我攻击么。”
“星寒先生!”
一把黑色长刀递到牧星寒面前,“我的刀借给您!纯粹物理攻击斩首是没有用的,必须得用特殊材质的刀才可以!”
炭治郎表情坚定,目中带着坚持。
将自己视若生命的佩刀托付在牧星寒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