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虽小，气势不小。
握紧的拳头，坚毅的眼神，都在诉说她的不满。
女人身后的几人摸摸鼻子，想找借口离开，她表示不用回避，一起听听暴雪还打算说什么。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那我就说了。”
“有。”
暴雪指着椅子，“这把椅子，放在原位它可以坐人，放在走道可以拦人，作用取决于它的位置。到底哪个位置才是正确，不应该由别人判断，而是掌握这把椅子的人，比如我。
“莎莎在那种情况下尝试拉球，是她在那个节点需要做的事，那就是她该在的位置。”
“我听明白了。”
解说过程都是全程直播，不管她当时是处于什么角度想问题，话说的有歧义这是事实。
她也不是不讲道理，挨打就要立正。
女人微微一笑，大度表示，“要不我给莎莎道个歉？”
暴雪还没说话，女人身后的一个男人说：“刘老师，您用不着……”
“就是……”
“用得着用不着的，得看她的意思，你们说了不算。”刘老师看向莎莎。
按暴雪的表现，道歉就是她想要的说法，现在看来已经达到了，就看莎莎的意思，自己不该次次替她做决定。
但她还是没让莎莎说话。
这个时候让她选择，是在为难她。
要老师道歉，像是个她只会让队友出头自己躲在后面的心机女孩。
不要道歉，又显得暴雪冲在前面像个莽夫，怎么着都会把莎莎架起来放在火上烤。
暴雪不会让她为难，抢先一步给刘老师鞠了一躬。
“我先给老师道歉，一开始多有不敬，老师见谅。”
事情走向不太对。
看起来剑拔弩张都想打官司的小姑娘，怎么画风突变，给她道歉了？
“你真是能屈能伸啊。”她跟身后的人开玩笑道：“刚才攥着拳头看起来想打人，这会又给我道歉了。”
暴雪说：“我不是为了让您难堪来的，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
“在旁观者眼里，危急关头似乎都知道最优解是什么，但当身处其中就不一样了。
“您能表态，愿意道歉，我一个无名之辈的话您都听进去了，就知道您不是心思狭隘的人。”
刘老师心中了然：“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暴雪点头，笑容谦逊：“如果能多一个前辈提点莎莎，是她的荣幸。”
刘老师脸色不明，“可她有教练啊，比赛期间有什么问题，会有教练指导的。”
刘老师这话不假，莎莎也不安的捏了一下暴雪的手心。
她有黄指导，干嘛这样？要是让黄教练指导了，会不会觉得她有什么别的心思。
就连大头也觉得不妥，想拉暴雪走。
“先听我说完。”
她不罢休道：“国家队的每个教练我相信都是有真才实学的，黄教练为莎莎打下扎实基础，而您的经验能让她精益求精。不同的视角能帮她更全面成长，这也是对教练教学的补充和致敬。”
莎莎看向她，满脸奇怪。
她这是在，给她拓展人脉？
绕了一圈，为了这个？
莎莎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怎么能辜负她的好意，对着刘老师肯定了暴雪的话。
“就像比赛时需要正手和反手配合，您的点拨能让我把教练教的东西打出新变化。”
莎莎真是聪明。
暴雪看向她，得意俩人默契。
重新看向刘老师，她又笑容谦逊，比起刚开始的态度，简直就是两级反转。
刘老师没有回答，只问道：“那你为什么帮她求，不帮自己求？”
“眼下奥运会在即，莎莎比我更需要帮助。我也相信，未来的我会因为此时帮到她而受益。”
暴雪笑道，“队友强了，我的回球才有更多可能。”
“她的成长，也是我的荣耀。”
刘老师内心什么想法暴雪不知道，只是加了莎莎的好友，笑着说她有一个好朋友然后离开。
莎莎看着新的联系人还有点恍惚。
半晌后，问暴雪：“你是不是又算到什么了？”
“你信我吗？”
“信。”
“信我就行。”
“说说嘛。”莎莎努力卖萌。
“嗯……给你搭个梯子。”
大头插嘴：“什么梯子？”
暴雪不再开口。
差不多明年这个时候，黄指导会因为家庭原因离开国家队，届时莎莎会没有主管教练。
她自认没有那个能力给莎莎找一个教练，但找一位前辈提点应该是可以的。
她没有说，是不想让莎莎太早处于要失去的心理压力中。
也说不准以后对莎莎是不是有帮助，不敢打包票，就不敢多说。
暴雪：“你们只要知道，我不是奔着得罪人去的就行。”
她冲莎莎眨了眨眼，莎莎不再追问。
那句“她的成长，也是我的荣耀”一直回响耳边。
三人往食堂走去，莎莎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中间。
暴雪撞了下她的肩膀，“你，不生头大的气了？”
莎莎翘起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输了不开心，但不能生气。”
“为啥？”
莎莎：“生气以后肚子里都是气，哪还有位置装饭。”
“……”大头举一反三，“看来打败你最好是在饭前，至少你气不了那么久。”
莎莎给他一拳：“咒我输，你最好真的抗揍。”
“不抗不抗，两拳就散，到时候你还得把我拼起来而吃不上饭。”
打打闹闹一直到食堂门口，暴雪率先进去，“说的话太多有点累，我去拿占座，莎莎，你去给我打饭。”
大头：“你飘了。”
暴雪斜他一眼：“你也别闲着，去给我盛汤。愣着干嘛，快去啊！”
两人无奈去打饭。
暴雪坐着看看手机，抖抖腿，看似悠闲自在，实则胆颤个不停。
想为莎莎正名，也想让老师记住莎莎，不说恭维话，上来就是输出，态度算不上好，真害怕最后搞砸了。
好在加了好友，不管前路如何，总之是个机会。
她思来想去，视线落在一高一矮挨着打饭的两个身影上。
啧，这大头长个儿，怎么也不通知莎莎。
暴雪悄悄拿出手机，给俩人拍了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