尒达15岁，个头超过1米7；这样的生长速度完全可以用“疯长”来形容，可他此前却是一个流浪儿。
两年前，尒达找到亲爹莫天伟和亲娘康素素结束了十多年的流浪生涯。
然而十几年的流浪生涯步步惊心，尒达一回想起来总会伤情动筋。
尒达之所以成为流浪儿全是土匪涂横山匪帮做的孽。
说起这个涂横山，我们还得把时间向后倒退20多年。
20多年前是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满清，民国政府成立时间不久的混乱时期；县长不叫县长而叫知事。
尒达那个积石县的知事叫汤梁栋，汤梁栋就是汤思贵的爹。
20多年前中国大地可谓乱象丛生，孙中山在广州被推选为国民政府陆海大元帅；手中没有多少军队，被手握重兵的北洋军阀制约。
1916年，做83天皇帝的袁世凯离世；中国政局进入动荡阶段。
积石原和全国形势一样混乱不堪，肆意作恶的土匪势力甚嚣尘上，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有识之士四处呼吁，铲除土匪势力维护社会秩序。
这一年，积石原上的名门望族汤姓人家被推到风口浪尖。
汤姓是中华大姓，宋代有宰相汤悦和汤思。
明代有开国功臣汤和，洪武、永乐年间；汤姓作为大槐树移民姓氏之一分迁于河北、河南、山东、江苏、陕西、湖北等地。
积石原上的汤姓是明朝开国功臣汤和之后，汤栋梁是汤和十代孙。
汤栋梁是晚清进士，1917年被乡人推举为积石县知事（县长）。
汤栋梁明白乡人推举他作知事的原因，那就是消除积石原上的匪患；只有铲除匪患老百姓才能安家乐业。
汤栋梁是热血汉子，甫一上任，便就紧锣密鼓地部署了境内的剿匪行动；土匪头子林振深对汤栋梁恨得咬牙切齿。
那时候，林振深的土匪武装几乎控制了积石县的政权，征粮收款，制定律令；欺诈百姓。
汤栋梁请求井勿幕派兵协助积石原剿匪。
井勿幕是辛亥元老，时为宣慰安抚招讨使；立即派年轻有为的孙蔚如前往积石原协助老同学汤栋梁。
孙蔚如无愧于军中干才，采取分化瓦解，集中歼灭的战略战术；很快使林振深上万名土匪武装土本瓦解，林振深在亲信涂横山掩护下逃进深山老林一蹶不振。
没过多久，林振深暴毙，死亡前让涂横山继任匪首，并留下遗言：我们的仇敌是汤栋梁，杀死汤栋梁；灭光其子孙。
林振深死后，涂振山发誓要为前辈复仇。
涂横山心毒手辣，比林振深残忍十倍；秘密招兵买马扩充土匪队伍后，很快在喇嘛山竖起旗帜。
这年夏天大忙季节，汤栋梁为视亲民姿态；携妻儿老小回老家汤家河收割小麦。
就在那天夜里，土匪涂横山上千人将位于汤家河十字坡的汤家大院围了个严严实实；尔后向院内打枪投弹，施放火箭，汤家大院很快成为火海。
汤栋梁和家人向外突逃，被埋伏四周的土匪乱枪逼回；涂横山要将汤栋梁和家人全部烧死，不容一个人逃生。
大火烧了1天1夜土匪撤走，康平顺这些汤家的长工、短工、亲戚、邻人才敢从四面八方赶来救火救人。
可是乡亲们从大火中只捡出几十根没有烧碎的骨头，也不知哪几根是汤知事的；在汤家河原垴上挖了一个大坑将几十根骨头掩埋进去了事。
只不过大坑前立了一通石碑，上书：“积石县知事汤栋梁之墓”以表纪念。
汤栋梁死了，家中二三十口人跟着他死了；但积石原的乡亲们怀念汤门一家。
涂横山完成了土匪头子林振深的夙愿——杀光汤栋梁全家，让其断子绝孙。
然而上苍在为汤家关闭一扇门时，又毫不吝啬地打开了一扇门。
汤家大院被土匪涂横山包围火烧的那天晚上，汤栋梁12岁的儿子汤思贵躲过一劫。
因为那天晚上汤思贵就不在家，而是在自己读书的县城城关小学跟同学莫天伟在一起。
莫天伟家在莫家滩，汤思贵家在汤家河；两个村庄只隔一条河，这么邻近的驻地自然会将两个孩子扯成朋友。
汤思贵和莫天伟形影不离，胜似兄弟。
莫天伟家中不富裕，但莫天伟的爹爹是个有眼光有胆识的人想让唯一的儿子长达后成才；省出俭用供儿子在县城的小学校上学。
莫天伟是穷人家的孩子，汤思贵是县太爷的公子，两人能成朋友那是前世有缘——性格相近，志向相同。
莫天伟家庭贫寒，汤思贵时不时地接济。
汤思贵和莫天伟同岁，莫天伟大汤思贵两月，汤思贵称呼莫天伟兄长。
两人从9岁一起上学，12岁那年已经同窗3年，可就在这一年，飞来之祸使汤思贵家破人亡；侥幸的是汤思贵和莫天伟在县城的汉和剧院看秦腔戏“斩秦英”逃过一劫。
汤思贵第二天返回汤家河才知道爹娘遇难，汤家大院被土匪涂横山烧毁。
汤思贵当时昏厥过去，使莫天伟将他救醒背回自己家中。
接下来的日子汤思贵在朋友莫天伟家度过。
莫天伟劝住汤思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狗日的涂横山，我们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汤思贵没死的消息不知怎么传进涂横山耳里。
涂横山派人追杀汤思贵，汤思贵在莫天伟掩护下逃跑；两人在老爷岭跑散后不知对方所终。
汤思贵成了乞丐，在外流浪六七年后才知道莫天伟逃回家中娶妻生子。
汤思贵要见莫天伟，逃回积石原后又听说莫天伟被抓了壮丁；汤思贵心灰意冷，依旧乞讨为生。
可是不久，汤思贵听到一则消息，说涂横山匪帮被国军剿灭了；剿灭涂横山匪帮的国军连长是莫天伟。
汤思贵幸喜若狂，泪流满满；他知道莫天伟这是替汤家报仇雪恨，汤思贵打算找到莫天伟去当国军；可是等他赶到莫家滩，莫天伟已经离去多日。
莫天伟这次剿灭涂横山匪帮跟上次一样留下后患，涂横山又一次逃跑。
逃跑后的涂横山重新纠结一帮土匪还乡，像七八年前焚烧汤思贵的家那样烧死了莫天伟的爹和娘。
莫天伟的妻子抱着只有几个月大的儿子从院墙的壑漏里逃出亡命逃跑。
那时候汤思贵就在大火燃烧不远的地方隐藏着，可他并不认识从自己眼前逃过去的女人就是莫天伟的妻子康素素。
土匪追着康素素喝喊：“莫天伟的妻子康素素抱着孽种逃跑呐，尊大当家之命不能让她逃走；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汤思贵听土匪这么喝喊，方知前面一路奔跑的人是朋友莫天伟的妻子和儿子；脑袋几乎胀成面斗。
汤思贵心想莫天伟之所以和土匪头子涂横山结下梁子，都是因为率领军队给汤思贵的父母报仇；如今引火烧身，汤思贵不能坐视不管。
汤思贵悄悄跟在康素素身后保护她，阻止土匪追赶。
但土匪荷枪实弹，汤思贵赤手空拳；康素素摆脱不掉土匪的追赶；将怀里的孩子摔下悬崖，汤思贵瞠目结舌。
汤思贵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康素素为给孩子一条活命使用的金蝉脱壳之计；汤思贵必须想办法将追赶康素素的土匪击退。
汤思贵心中想着，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牛劲，将一个跑在前头的土匪绊倒扼死；从这个土匪身上摘下两颗手榴弹，向追赶康素素的土匪投掷过去；几个土匪被炸死。
后面的土匪见斜刺里甩来手榴弹炸死同伙，虚张声势说国军大部队赶来顿时乱了阵脚，丢下康素素鸟散而去。
康素素趁机逃脱，汤思贵顾不上康素素的安危；心中想的只是被康素素撇下悬崖的孩子。
谢天谢地，当汤思贵急火如风地从悬崖上溜下去寻找孩子时；一只鬼面狐狸正在悬崖地下贼头贼脑。
汤思贵心中一凛：“鬼面狐狸要打孩子的主意，那就说明丢下山崖的孩子并无大碍！”
汤思贵心中说着，便就捡起一块土坷垃驱赶鬼面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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