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嘴，语调放软：“对了，你留一只在这儿。”
不是命令，像是商量。
话音刚落，那白毛猎鹰眼一抬，直接道：“你怕他们出事，想留个哨兵通风报信？”
方汉青嘴角一扯，笑了：“对，真聪明。”
“成，我留下。”
白毛猎鹰一点头，干脆利落：“就留最灵的那个。真有动静，三秒内准能找上你们。”
方汉青心里咯噔一下。
这玩意儿，太通人性了。
他连个暗示都没给，对方居然自己把剧本读穿了。
不是聪明——是妖怪级的脑回路。
他心里嘀咕：这要是个真人，灵异总局那把交椅，早该姓白了。
想起总长那老头，方汉青心头又沉了沉。
老家伙把他喊去，悄悄塞了句话：“盯紧宋岚清，救不了，也别让她死。”
意思很明显：这丫头，是他选的接班人。
放她进禁地，不是考验，是赌命。
活着出来，就当上总长。
死在里面——禁地崩，天下乱。
没第二条路。
老头没得选。
他也只能信命。
方汉青摇了摇头，把杂念甩出脑子，盯着白毛猎鹰：“既然你都懂了，那就按你说的办。”
“留只最强的，别掉链子。”
“没问题。”
白毛猎鹰应完，立马飞到几只同伴中间，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眼神锐利，像在分配作战任务。
那边，凤庆和宋岚清也反应过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刷刷看向方汉青，眼里全是对他的佩服。
方汉青没回头，嘴角微扬，转身走到陈子龙身边。
“陈统领，待会儿要是碰上邪祟，最低都是冥王级。”
“别大意，所有人，睁大眼睛，后背交给你了。”
陈子龙脸色一肃：“明白！”
下一秒，他吹了声口哨，把所有异能者叫到一块，压低嗓门把危险反复念叨了三遍。
空气凝得像冻住的冰。
没人说话。
但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方汉青抬脚，率先迈步。
按白毛猎鹰说的，下一步，是翻过那座高山。
山后头，有个湖。
那就是第一个落脚点。
顺着湖边走，就能嗅到幽冥猎鹰族群的气息。
一行人沉默前行。
等他们再踏回那座山脚，全都愣了一下。
——山上的阴气，淡了。
刚才来的时候，黑雾压顶，天日不现，连风都像咽了气。
现在呢？云层裂了缝，阳光能透下来几缕。
风，有了。
不是好转，是活了。
方汉青眉心一松，笑了。
阴气越弱，活命的几率越高。
他不指望这山成净土，但至少——不是要命的棺材了。
“幽冥狐王。”他突然开口。
“带几只夜狐，前面探路。”
“哪怕刚下过山，也别松懈。”
“是，主人！”
幽冥狐王一点头，转身跃入林间，几个闪身就消失在枯枝落叶里。
队伍继续向前。
脚步轻了，心却更重了。
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边缘。
但没人退。
因为知道——
有人在前面，替他们扫清了最黑的路。
很快，几只夜狐甩开四爪，像箭一样窜上山去。方汉青一行人也没闲着，脚底生风，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