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沈青竹站在高塔顶楼，对着远处云雾涌动的方向打了一记响指，沧南市大桥上空不断扩大的风暴瞬间灭于无形。
陈牧野敏锐地朝四周查看，却没发现除了136小队之外的其他人。
碍于对面仅愣了几秒，便想要发起更猛烈的攻势，他不得不将注意力全部再次投入战斗中。而等到一切平息，周围的痕迹已皆被战斗破坏。
陈牧野喘着粗气，对一旁的队员问道：“你们刚才看见了可疑人员吗？”
其余几人均是抬头。司小南想了想：“队长，会不会是袁罡说过会派来帮我们的那个新兵？”
陈牧野摇头：“不清楚，如果是新兵，没道理不现身。”
几人正说着，就见袁罡从远处的江面之上纵身跃下，几个箭步便来到了众人跟前。
“解决了？”他气喘吁吁，显然是匆忙间赶过来的。
“嗯，不是你派的人？”陈牧野问。
“不是。”袁罡皱眉补充，“我没找到人。”
他派了两拨人去找沈青竹。一波去了李贾和李亮所在的酒店，一波则是去找了唐婉茹。前者没和沈青竹在一起，后者则是下了地铁后便彻底没了踪迹。
“这件事我会弄清楚......”他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几声沉闷的顿响中。几人循声望去，却见是市中心的夜空中绽开了绚烂的烟花。万千流火朝着周围泼洒，火树银花，流光溢彩。
也有人正在同一片夜空下看着这一幕。
“怎么样？好点了吗？”沈青竹对怀中的人小声问。她此时没什么力气地靠在他怀里，将头搁在他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他衣服上的绳子。
“嗯，还行。”她额角的汗珠已被他拿毛巾擦干，连头发也妥帖地为她理顺。
屋内一片狼藉，床上也是。
咳，倒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只是唐婉茹刚经历了一场蜕变，全身的筋脉骨骼被重塑，力量暴动之下维持理智已是艰难，更别提注意周遭的环境了。
好在沈青竹用禁墟将房内的声音隔绝在外，才没让巨大的声响将外人引来。
漆黑的蛇尾蜿蜒盘踞在房内，细看之下隐约可见几枚金色的鳞片夹杂其中。沈青竹对此并不陌生，他正想说什么，就见她黑色的蛇尾轻轻抬起，尾巴尖在他眼前晃动几下，竟然穿过他的手腕，缠在了他的腰间。
“唔。”沈青竹闷哼一声，那尾巴出其不意，从他衣服尾端滑入，坚硬的鳞片与皮肤摩擦，让他起了一阵战栗。
小茹小的时候也爱这么干，但如今这条尾巴，与它小时候还算软的鳞片全然不是一种感觉。
他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顿时将身体微微后撤，却不想立即听见“刺啦”一声。
他低头看去，正对上唐婉茹无辜的视线。
她柔软的手指不知何时已长出了锋利的金色指甲。外面的烟花仍在继续，那指甲在烟花下泛起五色的流光，显得妖艳异常。
她扯了扯他脱了线的衣领。那本就裂开了一条大口子的衣领再遭重创，顿时给沈青竹表演了一个“自动深V”，并且大有“你再碰我我就裂给你看”的架势。
唐婉茹抬起指尖，尖尖的指甲微微弯曲，顶端还勾着一条长长的棉线。她见沈青竹手忙脚乱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眉梢微挑，指尖一弯作势还要扯，急得沈青竹不得不空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好一阵手忙脚乱。
她轻笑起来，见他一副害羞得像个黄花大闺女，又不敢反抗的样子，觉得比看外面的烟花有趣多了。
“滴滴滴。”两人打闹间，唐婉茹的手机铃声在不远处响起。
“你去拿。”她吩咐道，沈青竹如蒙大赦快速站起走向了沙发。他路过衣柜，飞快地拿出一件背心套上。这场景似曾相识，让他瞬间就联想到了新兵报到那日令人局促的一幕。
他定了定神，弯腰去拿手机的时候，瞥见屏幕上的信息，动作微微一顿。
【婉茹，今天是除夕，我们有好久没有单独说说话了，你今天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发件人：林七夜】
【新年快乐！听说你们难得放假，正巧我们也在沧南执行任务，如果有空的话，可以一起聚聚。
发件人：王免】
沈青竹的嘴角缓缓落下。他拿起手机走回唐婉茹身边，随后默不作声地坐下，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手机屏幕。
唐婉茹察觉到他的视线，解锁屏幕，开始打字。肩膀上的力度微不可察地变小，在发现她打了“有空”两个字后，沈青竹一下子抬起了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唐婉茹压住嘴角，淡定地回眸与他对视。
沈青竹意料中的很快败下阵来。但令人不敢置信的是，他竟然飞快地转过身，闷头趴在了床边。
这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如果是在外面，他常年带着的“拽哥”名号恐怕就要丢了。
唐婉茹凑近他耳边低声道：“生气啦？”
沈青竹将头闷在手臂上，含糊地应了声。
巨大的蛇尾一瞬间消失，唐婉茹赤脚起身贴到他身后，搂着他的腰再次问道：“真的生气了吗？”
“没有......”虽然仍旧是模糊，但好歹听得清这两个字。
——傲娇得跟哈士奇一样。唐婉茹在心中腹诽，一边将手机伸到他手臂下方给他看。
沈青竹果然一下子抬起了头。
她气人的时候能叫人说不出话，想哄人的时候，又能让人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给她。
沈青竹看着回复框里“有空，不去”4个字，难受的心情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他也不会故意去问什么“你怎么不去”的酸话，害怕她一改主意要去，后悔的还是他自己。
他正想转身，却感觉腰上的手一松，身后的人已经站了起来转身要离去。
他一惊，急忙站起来问：“你要去哪？我也去。”
结果就看见一件浴袍被黑雾摄入她手中。她扭头看过来，湿漉漉的发丝和湿漉漉的眼睛。
“我要洗澡，你也要一起？”
沈青竹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飞快转身，火急火燎地重新将脑袋埋了回去。
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