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我们，何等豪情壮志啊……”耶律苍齐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与感慨，仿佛在回忆那些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日子。
然而，岁月如刀，无情地割断了那段无忧无虑、勇往直前的时光。
如今的北蛮，早已不复当年的强盛辉煌，而他们这些曾经的勇士，也被无情的岁月磨去了往日的锋芒和锐气。
耶律苍齐的手缓缓握紧，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与愤怒。
他从未想过，北蛮会有今日的境地，更想不到，他们之中竟然会有人为了私利，而将整个北蛮置于危难之中，背叛了曾经的誓言和信仰。
“可笑啊……”耶律苍齐苦笑一声，语气中透着无尽的苍凉与悲哀。
他转头看向呼延唤，眼神中带着几分试探与探究，似乎想从这位年轻的统领身上找到些许希望，寻找那个能够带领他们走出困境的领袖。
呼延唤显然察觉到了耶律苍齐的目光，但他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远处的海兰哈克身上，似乎对这位老将军的下一步行动充满了兴趣，期待着一场精彩的对决。
“老将军啊，”呼延唤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和敬意，仿佛在提醒对方，也仿佛在自言自语，“你可别让我失望。毕竟，在这场棋局中，你可是一个关键的棋子，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
耶律苍齐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呼延唤，心中隐隐感到，这个年轻人或许比他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测，他的智慧和城府可能远超自己的预料。
草原上的风依旧在呼啸，卷起一层层草浪，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诉说着这片土地上曾经的辉煌和如今的沧桑。
海兰哈克孤身一人驰骋在草原之上，如同一位孤独的战士。而远处的呼延唤和耶律苍齐则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各自怀着不同的思绪和计划。
……
不久之后，海兰哈克独自一人骑马迅速地出现在呼延唤和耶律苍齐的面前。
他猛地拉紧缰绳，目光锐利如鹰，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人。特别是当他看到耶律苍齐时，他的眉头立刻紧锁，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和复杂的情绪。
他似乎对耶律苍齐的出现感到意外，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在他的预料中，耶律苍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连你这个老家伙都派来了！”海兰哈克轻蔑地哼了一声，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屑，但同时又夹杂着一丝无奈和不情愿。
耶律苍齐站在呼延唤的身旁，神情复杂地凝视着海兰哈克，他的眼神深邃，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唏嘘和感慨。
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没想到当日一别，再次相见竟是这般境地。”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尽管岁月在你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你的直觉却依然敏锐如初。”
耶律苍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冷嘲热讽，似乎在试探海兰哈克的反应，又似乎在挑衅。
然而，海兰哈克并没有回应他的讥讽，只是低头，面色带着一抹不忿，声音低沉却坚定地回应道：
“他们终究还是太年轻，太缺乏经验。他们根本不知道狼的习性，也不了解草原的规则。”
海兰哈克抬起头，目光深深地看向耶律苍齐，眼中闪过一抹回忆的光芒，语气中透着几分冷峻和自信：“狼，根本不会在清晨的时候狼啸。
只有你我这种曾经与野狼朝夕相处的人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而那段时间，我海兰哈克绝对不会忘记。”
听到这话，耶律苍齐的眼神微微一颤，似乎也被海兰哈克的话勾起了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似是感慨，又似是认同。
“你说得没错，”耶律苍齐缓缓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丝感慨，“那段时间，的确是我们这一生中最难忘的日子。”
呼延唤站在一旁，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位老将。
他并没有插话，只是用一种饶有兴味的眼神注视着两人，仿佛在观察一场久别重逢的戏剧。
他知道，不管海兰哈克今日如何，但也难掩海兰哈克昔日对北蛮的贡献。
曾几何时，海兰哈克也是他们草原之上无数人的偶像、英雄，不然查干乌力也不可能在北蛮倾巢而出的时候，将最重要的大本营交给海兰哈克守护。
这一切都只怪当初的海兰哈克太过耀眼，只怪如今的海兰哈克被欲望迷昏了头。
这一刻，他也不愿打扰这两位老将军回忆往昔。
海兰哈克的目光再次扫过呼延唤，眼中多了一抹冷厉。
他冷冷地说道：“呼延唤，你倒是好算计。连这种伎俩都用上了，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狡猾。”
呼延唤闻言，轻轻一笑，摊开双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辜：“老将军，这可不是我的算计，而是你自己太敏锐了。
毕竟，这草原上的狼鸣，确实是个很好的信号，不是吗？”
海兰哈克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呼延唤的每一句话都暗藏深意，而此刻的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耶律苍齐看着两人之间的交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深知，眼前这场博弈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勇士较量，而是更深层次的权谋较量。而他，身处其中，却也难以置身事外。
草原上的风依旧呼啸，卷起一片片草浪，仿佛在为这场对峙增添几分肃杀的气氛。三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在无声中碰撞出火花。
这一刻，草原的晨光渐渐明亮，但隐藏在光芒背后的阴影，却显得更加深沉。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算盘，而这片草原，终将见证这场博弈的最终结局。
在与耶律苍齐一番轻松的玩笑过后，海兰哈克的目光缓缓移向呼延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审视和探究的意味。
他微微眯起眼睛，随后发出一声冷笑，语气中既有几分讥讽，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赞叹。
他似乎对呼延唤的年轻和地位感到不满，语气不善地说道：“看来那老家伙是打算退位让贤了，竟然把狼师交给你。”
话音刚落，他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的条件，查干乌力究竟答应了没有？”
说到这里，他看向呼延唤的目光变了，带着一丝玩味，“另外，这次幽幽约我见面，究竟有何目的？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不赴约，直接带兵杀回来？”
这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利刃一般直指呼延唤。然而，面对海兰哈克的咄咄逼人，呼延唤却显得从容不迫，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然的笑意。
他不慌不忙地开口，语气从容而有条理：“首先，关于老将军是否赴约的问题——单身赴会才是将军的性格。
这才是昔日那个单骑闯入敌军，将大汗救下的海兰哈克。”
呼延唤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海兰哈克的心头。他的神色顿时一阵蓦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那段尘封的记忆被呼延唤轻轻挑开，仿佛一幅鲜活的画卷在他脑海中重现。
海兰哈克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苦笑，低声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记得这事清楚，我自己都快忘了！”
他的声音中透着几分自嘲和感慨，目光望向远方，神色黯淡，心中五味杂陈。
那曾经的辉煌与荣耀仿佛就在昨日，但如今的他，却已是满身疲惫，心中隐隐泛起一股悔意。
呼延唤见状，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趁机说道：“无论如何，属于昔日海兰哈克的荣誉，永远都不会被抹灭。
这片草原记得，你的战友记得，海兰部族的后背也将会记得，并以你为荣。”
海兰哈克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他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那些曾经的骄傲与荣耀，那些为了北蛮拼杀的岁月，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然而，他很快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冷峻而坚毅。
他盯着呼延唤，语气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少给我灌迷魂汤，说这些漂亮话有什么用？查干乌力的答复呢？还有，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呼延唤依旧神色如常，淡然一笑，语气中透着一丝从容：“将军稍安勿躁，关于查干乌力的答复，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先听一听我的建议。”
海兰哈克冷哼一声，虽然心中依然充满警惕，但他不得不承认，呼延唤的从容与镇定让他感到几分忌惮。他没有打断，而是选择静静等待呼延唤接下来的话。
呼延唤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而笃定，仿佛胸有成竹。
他知道，海兰哈克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硬，他只是被现实的困境逼得无路可退。
而现在，呼延唤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突破口，将这位北蛮老将军彻底拉入自己的棋局之中。
草原的风依旧在呼啸，卷起一阵阵草浪，仿佛在为这场对话增添几分紧张的气息。
而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三人的命运，乃至整个北蛮的未来，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请将军放心，李忠武的人头不但我可以交给你，甚至可以让你亲手杀掉他，以泄心头之恨。”呼延唤的声音平静而冷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海兰哈克的目光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虽然早已猜到呼延唤会拿李忠武做文章，但对方如此坦然的语气，依旧让他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波澜。
呼延唤见状，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至于将军最为担心的海兰部族的问题，大汗临行前已经答应了将军的条件。海兰部族今后仍可以保留，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将军和整个海兰部族能有一个体面的退场。”
“体面的退场？”海兰哈克的脸色顿时一沉，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目光如刀般盯着呼延唤，仿佛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什么。
然而，呼延唤的神色依旧淡然，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没有回避海兰哈克的目光，反而坦然迎上，仿佛早已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
海兰哈克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明白，这所谓的“体面的退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带着他麾下的所有部众，全部战死沙场。
这虽然是一个无法拒绝的命运，也是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只是，虽然他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然而当命运真正降临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以为的准备充分，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海兰哈克的拳头缓缓握紧，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他的目光中透着愤怒、不甘和深深的痛楚，但更多的却是无力。他曾是草原上最骄傲的勇士，曾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然而如今，他却发现自己不过是这场棋局中的一颗棋子，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
“体面的退场……呵，真是个好听的说法。”海兰哈克冷笑一声，声音中满是讥讽和苦涩。
“将军，”呼延唤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透着一丝安抚和劝导，“这并非你的失败，而是北蛮的宿命。以你的智慧和勇气，我相信你早已看清了这一点。
如今的草原，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内耗。你我都明白，只有这样，海兰部族才能保留最后的尊严，而你，海兰哈克，将永远被铭记为北蛮的英雄。”
事实上摆在查干乌力的面前有两条路，但查干乌力选择了这一条路。
这其中不仅仅是他为了北蛮内部的安定考虑，更重要是为呼延唤日后扫清障碍。
这一点，查干乌力明白，海兰哈克心中更是明白，甚至耶律苍齐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