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丹已经炼制成功,孟云开心的对刘梦娜说道:“这么久的坚持没有白费,这颗驻颜丹足够让你年轻十岁。”
刘梦娜说道:“我二十六岁吃了不是会变成十六岁的少女吧!那可真是太好了。”
孟云说道:“我也想看看你十六岁是什么样子呢!”
刘梦娜抿嘴一笑,眼波流转,仿佛已经看见镜子里那个十六岁的自己——脸颊像四月桃花,睫毛上还沾着未褪的稚气,连说话都带着蜜糖一样的尾音。
她伸手接过那枚丹丸,指尖微微发颤,像捧住一整个春天的风。
“说真的,”她压低声音,像怕惊扰了谁,“如果我变成十六岁,你可不能趁机欺负小孩。”
孟云被她逗得低笑出声,胸腔震动,抬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旋:“我哪舍得?真要把你当妹妹,也得先排队拿糖葫芦哄。”
窗外暮色正沉,炼丹房的铜鼎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像一场刚刚谢幕的烟火。
刘梦娜把驻颜丹举到灯前,琥珀色的光晕里,丹丸表面浮动着细碎的银纹,仿佛一尾尾极小的鱼,在凝结的时间里游弋。
“我如果真变回十六岁,”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像羽毛,“你就得重新追我一次。”
孟云挑眉,故意拖长尾音:“那得看某人十六岁好不好哄——万一整天就知道修炼,我可就亏大了。”
刘梦娜被他逗得笑出声,指尖一弹,把丹丸抛进嘴里,像吞下一颗小小的太阳。
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听见“咔哒”一声,像有什么极脆的锁被时间拧开。
最先变化的是呼吸,仿佛有人把山谷里最清冽的风灌进胸膛,接着是骨骼,一寸寸回缩,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温柔地揉捏。
她低头,看见自己裙子的裙脚突然堆出多余的褶皱,t恤领口变得宽松,锁骨从圆润到削薄,像被春水擦亮的月牙。
孟云站在半步之外,亲眼见证这场逆行的奇迹——她的发梢一点点染上亚麻色的光,马尾辫自动散开,变成齐肩的碎发。
鼻梁线条重新变得秀挺,嘴角那颗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小痣,忽然俏皮地跳回原来的位置。
最惊心动魄的是眼睛,瞳仁里二十六岁的沉静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十六岁才有的、对世界毫无防备的亮。那一刻,他几乎不敢眨眼,怕错过任何一帧。
“孟云……”她开口,声音带着软糯的尾音,像刚化开的奶糖,“镜子……我要镜子!”
孟云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从抽屉里翻出那面铜镜。
刘梦娜扑过去,膝盖撞在桌角也顾不上疼,整个人几乎趴在镜面上——镜子里,十六岁的少女正瞪圆了眼睛,睫毛扑簌簌地扇,像受惊的蝶。
她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又捏了捏,最后“哇”地一声蹦起来,一头撞进孟云怀里,额头磕在他锁骨上,发出清脆的“咚”。
“真的!真的变成十六岁了!”她语无伦次,手指胡乱去摸他的眉毛、鼻梁、喉结,像确认这一切不是幻境,“孟云你快看——”她忽然停住,耳根瞬间烧得通红,一把捂住自己平坦到近乎贫瘠的胸口,声音细若蚊鸣,“……怎么连这里也回到十六岁了啊……”
孟云被她撞得后退半步,背脊抵上药柜,玻璃器皿哗啦啦一阵乱响。
他低头,看见少女的发旋毛茸茸地蹭在自己下巴,带着淡淡的栀子香——那是她十六岁最常用的香水味道,他早忘了,却在这一刻被记忆狠狠击中。
“刘梦娜,”他嗓子发干,手指悬在她头顶,迟迟不敢落下,“你……疼不疼?”
少女从他怀里仰起脸,眼睛亮得吓人,却忽然瘪了瘪嘴,像要哭:“疼……膝盖刚才撞到了……”
孟云叹了口气,打横把她抱起来,像抱一片羽毛。她轻得不可思议,骨头里仿佛灌满了夏天的风。
他走到竹椅前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掌心覆上她泛红的膝盖,轻轻揉。
药房的窗没关严,溜进来一缕夜风,吹得烛火晃了晃,把她影子投在墙上,瘦小得像一瓣未开的荷。
“十六岁……”孟云低声笑,指腹擦过她睫毛,“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刘梦娜抽了抽鼻子,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孟云,我怕。”
“怕什么?”
“怕明天醒来,发现这只是梦。”她顿了顿,声音发颤,“更怕……怕你其实更喜欢二十六岁的我。”
孟云呼吸一滞。他这才意识到,在这场看似荒诞的“返老还童”里,真正惶恐的从来不是身体缩水的她,而是自己——他该如何告诉她,自己爱的从来不是某张皮囊,而是她眼里那束无论几岁都倔强的光?
“刘梦娜,”他握住她手腕,掌心相贴,脉搏交叠,“你听好了。”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像谁在夜里按下了暂停键。
“无论你是十六岁,还是六十岁,”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我爱的是你,是刘梦娜。不是年龄,不是样子,是你。”
少女的眼泪终于砸下来,落在他手背,烫得惊人。
她忽然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像抱住一棵在暴风雨里也不会倒的树。
孟云回抱住她,掌心抚过她脊背,摸到蝴蝶骨在单薄的t恤下轻轻发抖。
窗外,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泼了一地水银,把两个影子叠成一个,密不可分。
过了很久,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地从他肩窝里传出来:“那……十六岁的我,可以现在亲你吗?”
孟云失笑,胸腔震动,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可以,但只能亲脸,十六岁还未成年。”
少女“噗嗤”笑出声,抬头,在他左脸“啾”地一口,像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