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无奈地转头，苦笑着看向那位面带微笑的老人：“校长，这真是出乎意料的发展。”
昂热举了举手中的茶杯，笑意温和：“别忘了，这次我是请你们来喝下午茶的。
刚才那些严肃的话题，不过是师生间的随意交流，虽重要，却不能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既然你无法安心品尝茶点，不如让你的小女朋友留下？
我也想和她好好聊聊。
当然，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
白夜轻轻捏了捏身旁女孩的手，看向夏弥，“你呢？
想和校长聊聊吗？”
“好啊。”
夏弥眨着眼睛看向昂热，眼中带着好奇，“来到卡塞尔学院，我可听过不少关于校长的传说。
能收到您的下午茶邀请，是我的荣幸——毕竟，我好像并没为学校做过什么贡献。”
“你怎么会这么想？”
昂热放下茶杯，语气认真，“作为学生，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谈话。
下午茶不过是更正式些的邀约，我从不会因学生的‘功绩’给他们分类。
我承认这世上有天才，但能进卡塞尔学院的人，哪个又不是他人眼中的天才呢？”
见夏弥和昂热之间并无隔阂，白夜笑着转身离开，顺手为两人带上了校长室的门。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白夜回想着刚才下午茶时自己表露的态度。
昂热终究是昂热，他和校董会那群老家伙最大的不同，在于为了心中的信念，真的可以抛下一切——权力、财富，甚至生命。
再恐怖疯狂的秘密，在那个既定目标面前，都能被当作可利用的刀刃。
正因如此，自己才能如此从容地站在这里，而非闯进校董会的会议室硬刚。
他拿出手机，翻看着联系人，最终停在“楚子航”那一行，随即又划到了凯撒的名字。
“还是找凯撒吧。‘
镰鼬’这个言灵，在这次行动中的确比‘君焰’好用得多。”
向凯撒提前打了招呼后，白夜将任务推荐名单发给了诺玛。
不出意料的话，“黄昏计划”的初步名单会先经诺玛筛选，再交到施耐德教授手中二次审查，确认无误后便会最终定案，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下午，宿舍的床上，路明非迷茫地盯着手机屏幕——那是学院中央秘书发来的提示：【路明非同学，你已被选中加入一天后的“黄昏计划”。
请于今晚23点前准备好换洗衣物及装备，明早6点到学校门口集合。】
他又看了一遍提示，生无可恋地垂下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就被拉进这种奇奇怪怪的任务里了……”
路明非猛地从床上坐起，问向一旁的芬格尔：“师兄，你觉得这合理吗？”
“合理，怎么不合理？”
芬格尔快速敲着键盘，头也没抬地回道，“诺玛发的信息，那必然合理。
师弟，你得相信诺玛的含金量，别瞎怀疑。”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合理啊！
我才大一！
不是说大四才去执行部实习吗？
怎么现在就提前征召了？”
“这有什么。”
芬格尔终于停下动作，抬了抬下巴，“你看白夜，他不也没到大四？
还有楚子航，跟白夜同级，现在执行部里都有他的传说了。
真正的天才，从不受常规束缚。”
“师兄，你这是安慰吗？
我可不认为我是所谓的天才……”
路明非哭丧着脸，看着诺玛新发来的任务简介，“还是保密任务，一听就不是我这种人能参与的。”
“哎呀，师弟别这么想。”
芬格尔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能被选进这种任务，说明在诺玛眼里，你肯定能帮上忙。
你得信人工智能的判断。
而且，别光想任务多困难，得看队友啊——说不定你就一路被带飞了呢？”
“队友？”
路明非眼睛一亮，急忙翻看手机里的文件，“这次任务的带队教授是曼斯·龙德施泰特，带队专员是白夜，小队成员有凯撒、夏弥、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
看着这些熟悉的名字，他一点惊喜都没有，缓缓放下手机，重新瘫回床上：“完了……”
芬格尔单手托脸，若有所思：“想开点，这阵容堪称豪华了。
曼斯教授是学院老牌人物，别看是教授，实战能力一点不差。
更别说还有白夜带队，你这简直是躺赢啊。
实在不行，抱紧凯撒大腿，肯定没事。”
路明非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嘟囔着：“躺赢？
我怕躺进去就出不来了……师兄，你说能让白夜和凯撒一起上的，得是怎样的任务？”
“这嘛……”
芬格尔摸了摸下巴，“能让他们俩联手，印象中大概只有纯血龙族那个级别了吧。”
“呵呵。”
路明非偏过头，不想再看这个“冰冷”的世界。
次日清晨，卡塞尔学院门口。
路明非背着包赶到时，队伍成员早已到齐。
凯撒靠在石柱上把玩着猎刀，听到脚步声，金发男人转头朝他挥了挥手：“来了。”
“啊，来了。”
路明非急忙应着，小跑上前，勉强扯出个笑容，“抱歉，来晚了。”
“没事。”
曼斯教授收回看手表的目光，“是我们到早了，你来得正好。
人都到齐了，出发吧。”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这次任务的地点是中国长江流域的白帝城一带。
相关资料诺玛应该发了，你们可以在飞机上看，或者到地方后实地查询。”
他隐晦地看了白夜一眼，见少年没异议，才继续道：“我们的任务是……直面龙王。”
“果然，什么躺赢根本不存在，躺进去就真的起不来了……”
路明非感受着身下飞机的震动，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卡塞尔学院，脸上一片平静。
“可以啊，居然没惊慌。
我以为你会大喊大叫、发抖什么的。”
不知何时，夏弥坐到了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经受过训练，你的确成长了不少。”
路明非勉强扯了扯嘴角：“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不慌，而是我已经麻木了呢？”